第十一章 準備開啟掛壁的人生
……
項琊是很兇殘。
她剛剛兇殘的把兩個大男人打到動彈不得。
兇殘的程度讓之前看熱鬧圍觀的路人們根本不敢接近。
兇殘到聽到江承的問話后，她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就讓生怕自己店內發生慘案的的店長趕緊沖了過來。
店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她剛剛親眼目睹了門口發生的鬥毆事件，以及項琊出現后的欺凌事件。
是的，前半段勉強可以算鬥毆，後半段只能算是項琊單方面的欺凌對方……
此時，兇殘的項琊和慘烈的江承同時望着她。
店長心有餘悸的看了項琊一眼，然後掛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兩位莫怪，我們營業員可能不太懂，這個牌子的bra我是知道的，不藉助工具的話，弄壞還可以，哪有這麼容易弄斷呢。我估計可能是質量問題，這個就不用付錢了。”
江承看明白了，店長這是和氣生財呢，他貪便宜的無恥本性讓他說出了非常無恥的一句話：“那就打個折吧，我是老客戶，經常光顧的。”
店長真是萬萬沒想到。
她慈祥的看着眼前這位眼鏡鏡片開裂、右側腦殼冒血、剛被人胖揍了一頓還自稱自己經常光顧內衣店的男人。
“先生，我們是連鎖店。”
項琊這時恰如其分的提了個問題：“什麼是打折？”
江承告訴她，“就是讓賣的便宜點。”
項琊明白了，“那是應該打折。”
店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
敲好了竹杠，江承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簡單的洗了個臉，擦掉了一些血跡，就拎着大包小包帶着項琊到處逛，也不喊累了，叨叨**的不停的給她做科普和介紹。
“就你看到的這個商場，每天的人流量有十五萬人。你知道十五萬人是什麼概念嗎？如果把這些人碼得整整齊齊放在一起，可以佔地……哦，你知道啊。”
“你看這些娃娃機！裏面的公仔可愛吧！你喜歡吧！你肯定喜歡！我幫你釣一個，我跟你講，當年我號稱‘娃娃機清道夫’‘娃見愁’！分分鐘清空一個機器，你看着啊……這個娃娃機可能不認識我，我們換一個。”
“你看，你看這扇門，這是個通往異世界的門，我們只要進去，關上門，再打開的時候……噹噹噹噹！我們到四層了！是不是很神奇！”
……
江承坐在路邊的公交車站座椅上，把頭埋在臂彎里哭着。
他本來只是無聲的哭，想在項琊回來之前把情緒發泄乾淨，但他覺得這很沒出息，很丟臉，然後就越哭越慘，整個人肩膀一聳一聳的，哭聲漸漸都壓制不住。
按照他的指點，項琊買了兩個雪糕回來，默默的坐在他旁邊，吃着雪糕看着她，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她不善言辭，但是並不笨，在江承之前一反常態的拉着她到處逛，並且嘴巴一刻不停的說話時，項琊就覺得她這徒弟的情緒很不對勁，但是出於女性特有的細膩和善意，她沒說什麼。
只是配合他演出演視而不見。
這會兒她有些忍不住了，“不要藏了，知道你在哭。”
江承被一語揭穿后，才慢慢的抬起頭，直起身子，紅着眼睛接過雪糕，吃了兩口后，問道：“找回來的零錢呢？”
項琊睜大眼睛看着他，像是聽不懂普通話一樣。
江承哭得更傷心了。
項琊明白過來，“我去拿零錢。”
江承拉住她，“不用麻煩了……話說，你怎麼不問我。”
項琊直率道：“看你哭得太慘，不好意思問。”
“謝謝。”江承止住眼淚，覺得實在是很丟臉，“我是不是很沒用。”
項琊點點頭，認真臉。
江承覺得繼續跟她聊天可能是個錯誤。
江承又忍不住問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剛剛就幫我打人，還逼他道歉？”
項琊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徒弟啊。”
你是我徒弟，所以我幫你撐腰。天公地道，童叟無欺。
江承自撿到項琊開始，一直覺得她會是個幫理不相親的女俠，聽到這句出乎他意料的回答，江承心裏情緒一陣波瀾起伏，百味雜陳，一時情難自禁，就忍不住抱了上去。
項琊一巴掌把他拍倒在地上，乾淨利落。
項琊女神吃着雪糕，冷漠警告：“這是第一次，我先饒了你，再有下一次，為師就卸了你的胳膊。”
江承爬起來，非常鬱悶，感覺今天一天啥事沒幹光顧着挨打了，不過同時也覺得被這一巴掌打清醒了點，扔了手裏半個殘餘的雪糕，苦笑道：“你這什麼毛病，動不動就卸胳膊，你當卸雞翅膀啊。”
然後他沉吟些許，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項琊解釋了一下。
最後，江承憂心道：“孫雲韜這個人我知道，他吃了虧，不會認栽的。”
他只是淡淡稱述，沒想到項琊聽着聽着臉色接連變化，越聽越氣，她正義感爆棚，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燒道：“我特么就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狗男女！”
邊上有兩個等着車親着嘴的幸福的中學生，他們嚇得趕緊走開了些。
江承震驚不已：“你竟然學會了爆粗口！”
江承痛心疾首，難道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個明媚而不憂傷的異界高冷女劍仙，跟他同居不過一晚，女神就成了女流氓？
項琊並沒有理會，她按住江承的肩膀，目光沉穩而凌厲：“徒弟，你放心，我今天就開始教你怎麼修鍊，日後再遇到這兩個混賬王八蛋，你只管放心的打，打不過他們算我輸！”
聽她這麼說，江承忽然覺得壓力緩解了不少，說來丟人，但孫雲韜從學生時期就對他百般欺負，本以為上了大學重要擺脫了這個魔鬼，結果沒想到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衝著結婚交往的女友陳悅，居然劈腿跟他在一起了。
而且真正的上了社會，江承才明白過來，對方的家底確實是他不可撼動的，資本量級的差異，讓他們兩個能夠動用的資源和力量完全不成正比，依靠個人正常途徑的奮鬥，一輩子都難以比肩，就算他急怒之下捨得一身剮，也難以將其拉下馬。
生活不是小說，我命由我不由天終究是一句中二的廢話，每個人都有既定的命運，由各種各樣的先天因素構成，而越是聰明的人，越是能夠儘早的看到他能通過努力觸碰的極限。
所以孫雲韜原本會成為他生命里最深的陰影。
然而現在似乎有了轉機。
可能看他太不爭氣，天帝派女神下凡送溫暖，然後項琊就出現了，之前他還問了項琊，打架會不會加重傷勢，項琊表示她只要基本不動真元就行，也就是說，她壓根沒動用真正的實力，純肉搏就已經恐怖如斯，那麼江承只要擁有了項琊這種非人類的實力……
那他就是個掛逼啊！
他就是人類世界的BUG！
他即將迎娶百富美打擊假醜惡登上人生巔峰啊！
這個可能有點誇張。
不過想想這些江承感到久違的熱血又沸騰了，“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天練級！爭取早日成為掛逼！哦不是！早日把孫雲韜打成傻逼！”
……
深夜的校園。
操場。
草坪。
四面無人，風聲蕭蕭。
“師……師傅……能……能不能……休息……一下下？”江承緊閉雙眼，表情痛苦，“我已經……堅持了……快一小時了……”
此刻的江承看着很慘，他一側的腦袋縫了幾針，貼了一張白色的紗布，與此同時，穿着運動服的他渾身都汗濕了，他的姿勢很有愛，是第九套廣播體操第一個動作——伸展運動。
他站得筆直，下巴微微抬起，雙眼緊閉，同時高高的舉起雙手，彷彿拖着一個無形的元氣彈。
在他的雙手手掌和頭頂，各放了一杯幾乎倒滿的水。
依舊穿着那身幹練小西服的項琊，非常不和諧的盤腿坐在草地上，閉着眼睛輕聲說道：“修鍊也叫修道，道是道理的道，大道三千，無所不包，但誰也說不清道究竟是什麼，只能靠各自的造化來領悟。有人寒窗數載，一朝得道，雖從未修鍊，亦連破數境；有人戎馬半生，以武入道，身若玄鐵力拔山河；也有人愛劍如痴，持劍化神，一劍引而風雷動，萬物噤聲。”
“我崑崙劍派的劍道，需一步一個腳印，引天地之音，化自然之氣，融五行之本，淬鋒銳之劍心。”項琊鐵面無情不容商量，“你這第一步，就是打開凡胎肉體，去與天地共鳴。靜則生念，念達則能聆真聲，身靜而後神靜，今天你要撐夠兩個時辰，如果讓水灑出來了，就重新來過！”
話音剛落，江承口袋裏的手機就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