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胸懷天下
謝家後輩弟子雖然眾多，但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謝鯤這一代，也就謝鯤還算得上有幾分值得稱道的地方了。
即便如此，謝鯤最為人稱道的也不過是他面冠如玉的外表，和年輕時的謝安有幾分相似之處，謝安如果想在謝家子弟中培養一個做皇帝的人物，除了謝鯤，衛階也想不到別人了！
然而謝玄的回答卻讓衛階甚是意外！
只見謝玄搖了搖頭，說道：“小鯤豈是當皇帝的料？大伯又豈會培養他做皇帝，小階你想多了！”
看着衛階一臉茫然的模樣，謝玄苦笑說道：“別說是小階你想不出是誰了，即便是謝玄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大伯要培養的這個人是誰，這個人極有可能自幼就不在謝家長大，而是被送到了別的地方！”
“而這個人的身份，應該只有大伯一人知曉！”
竟然連謝玄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衛階只能是無奈搖頭，理該如此，謝鯤的性格確是不適合當皇帝，真要是讓他做了皇帝，謝安的苦心豈不是全都白費了，謝安又豈會如此不智！
“上次見面，謝玄已經和袁湛說的很清楚了，想必此番小階與我見面，談的該不是袁湛和鍾靈之間的事吧！”閑聊至此，謝玄才算是切入正題。
“究竟有何事需要謝玄去做，小階你儘管直說，希望謝玄還能幫你做點什麼！”
說到最後，謝玄語氣之中已經充滿着無奈。
“衛階想和玄帥合作，自救之餘也算是拯救謝家！”衛階直截了當地說道。
“只不過衛階在說出計劃之前，有個問題想要請教玄帥！”
“小階你問吧！”
“玄帥不贊同安公做皇帝，或是說不贊同安公培養謝家子弟做皇帝，是基於謝家祖輩的遺訓，還是另有原因？”衛階沉吟着問道。
“二者皆有吧！”謝玄苦笑說道。
“大伯不顧先祖遺訓，執意反晉，這就是數典忘宗，而且謝玄自問謝家之中，並無任何一人能夠當一個好皇帝！”
“為君不同於為臣或是為將，謝家子弟，能做好本分，盡心輔佐君王，就已經殊為難得，妄圖更進一步，只會將謝家葬送！”
“更何況，南方一亂，只會給北方胡人趁虛而入的機會，這是謝玄最不願意看到的，謝玄明知大伯此舉最終都只會是空夢一場，偏偏又無能為力，不能說服大伯，只能坐視大伯一錯再錯，最後極有可能讓整個謝家變成漢人的罪人！”
說完之後，謝玄重重嘆了口氣，神色極為悲憤起來！
“如果衛階有辦法，既能解決北胡禍患，又能拯救謝家於危難之間，玄帥可否與衛階合作？”衛階按捺住激動的心跳，淡然說道。
謝玄如果認定謝安此舉是在與全天下漢人為敵，今晚他說服謝玄的機會就會大增，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怎叫衛階能不激動？
“果真有次良方？”謝玄眼前一亮，急切問道。
“小階你快從速道來，若是真的能如此，謝玄捨命相陪，又能如何？”
“玄帥切勿激動，且聽衛階慢慢說來！”衛階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有件事衛階需先告知玄帥，如今衛階有了一個新的人生目標，眼下衛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登上帝位！”
在謝玄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衛階自顧接著說道：“衛階心中已經有了全盤對付北方胡人，還有安公的計劃，只不過需要玄帥你的配合！”
當下衛階將他要去東海找徐道覆，挑動天師道作亂，而後引苻堅南下的計劃全盤告知謝玄，謝玄聽完之後，眉頭微皺。
“小階你是否想得太簡單了？就這麼引來北胡百萬大軍，我南晉用何以抵擋？這不等同於加速我南晉滅亡的步伐嗎？再則說，苻堅豈會輕易上當，他難道不會等到我們與天師道再消耗幾年之後再動手？”
“玄帥多慮了！”衛階搖頭說道。
“北方局勢並非玄帥想得那般穩定，苻堅雖然號稱天王，但是自王猛死後，北方諸雄已經蠢蠢欲動，就等一個機會來推翻他們的這個天王！”
“而苻堅對於此也並非全無知覺，眼下對苻堅來說，迫切需要一個讓他威名再次達到頂峰的機會，攻佔南晉，無疑就是最好的機會！”
“玄帥是當時名將，機不可失的道理自然懂得，若是天師道作亂，會稽再度淪陷，北府兵不得不再次發兵去收復會稽，玄帥覺得苻堅會錯過如此絕佳的南下機會嗎？”
“如果北府兵傾巢出動，收復會稽也不過數月時間罷了！”謝玄皺眉說道。
“即便是苻堅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等他準備妥當在發兵南下，只怕北府兵早就凱旋而歸了，如此一來豈非還是要與我北府兵正面硬憾，對苻堅來說，這又算什麼機會？”
“如果苻堅提前得到消息，提早了大半年就開始準備呢？”衛階微笑說道。
“到時候氐秦大軍傾巢出動，而我南晉，縱然有大江之險，沒有了北府兵坐鎮，卻也猶如一座空城！”
“苻堅身邊有小階你的人？”謝玄恍然問到，言語間對衛階的這個計劃似乎多了幾分信心。
“不，是衛階的身邊有苻堅的人！”衛階笑着說道。
“只不過如今這個原本是苻堅內應的人，如今已經是我衛階的好兄弟！”
“說吧，要謝玄如何配合？”直到此刻，謝玄才對衛階真正有了幾分信心。
“玄帥只需做一件事！”衛階滿意點頭說道。
“當會稽失陷的消息傳到建康城的第一時間，玄帥就要自動請纓，親率北府兵千萬剿賊！”
衛階最終還是打動了謝玄，得到了謝玄的鼎立支持，謝玄如今的性格，絕大部分都是受謝安的影響，也許謝安怎麼也想不到，往日他大偽似真的悲天憫人，卻造就了一個真正胸懷天下的謝玄！
時間上的配合是最為關鍵之處，天師道動亂，謝玄發兵，同時苻堅從長安發兵，等到北府兵與天師道叛軍交手之際，氐秦大軍也已經來到大江之畔，而淝水之戰，就此就會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