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胡說八道
衛階毫不猶豫地就把鍋甩給了司馬道子，他有信心司馬道子不僅會接住，還會接的很好，此前他就已經聽出來，眼前的司馬道子，早就已經沒了爭雄鬥勝的雄心！
司馬道子苦笑一聲，對着衛階和王恭二人說道：“兩位今日都是本王的客人，先請入席吧！”
衛階和王恭依言分別坐在了司馬道子的左右兩邊，只聽司馬道子先是對着王恭說道：“首先本王要感謝王大人的關心，只不過本王如今確是已經有心無力，早就萌生退意，為將軍此舉確是讓本王得到了解脫！”
而後司馬道子又抱拳對着衛階說道：“始終還是衛將軍最為了解本王，本王在此謝過將軍了！”
“可是，王爺...”王恭不由得一愣，略顯焦急地說道。
“司馬王朝的江山已經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王爺怎能在此時離開？”
司馬道子微微搖頭之後，嘆了口氣。
“本王離開在即，今日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一切都攤開了說！”
“所謂伴君如伴虎，想我司馬道子這輩子都對我司馬王朝忠心耿耿，臨了不僅得不到皇上的信任，皇上還對本王諸般猜疑，諸多防範，本王心累了！”
“很多事本王不說，不代表本王不知道，更不代表本王心裏不清楚，皇上應該都分別找過兩位，想要利用兩位來牽制本王吧？”
司馬道子說完之後，衛階神情淡然，沒有任何錶示，而王恭則是略顯心虛地避開了司馬道子的眼神。
“王爺不必多心！”衛階接口說道。
“皇上他是在其位，謀其事，作為一個皇上，他自然需要在朝臣之中製造適當的矛盾，使其互相牽制，這樣才方便他掌控整個朝堂，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聽到他想聽的實話！”
“王爺試想一下，如果朝堂之上都是一片和睦，一人開口，眾人附和，皇上他還能安心嗎？”
“衛將軍所說不無道理！”司馬道子點頭說道。
“然而如此帝王之術卻也只能用在和平時期，當下的形勢皇上若想收攏人心，就只能是秉着用人不疑的態度！”
‘“否則他刻意挑撥其的相互猜疑，只會便宜了別有用心之輩！”
說完之後司馬道子重重嘆了口氣，徑直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衛階心知肚明，司馬道子這是想到謝安，心中苦悶了。
“會稽王若是此時離開建康，才真的是白白便宜了那些別有用心之輩！”說話間，王恭還有意無意地瞥了衛階一眼。
“當日老夫和會稽王之間有諸多誤會，就是因為身邊有謝鯤這個別有用心之人無端挑撥，如今為了司馬王朝計，會稽王可不能再次上當！”
“衛階叫你一聲國丈大人，是給皇上面子！”王恭始終意有所指，衛階頓時不悅起來，沉聲說道。
“若是你再如此倚老賣老，挑撥衛階和會稽王之間的關係，莫怪衛階無情，扒了你這身官服！”
“衛階你好大膽，竟然如此和老夫說話！”王恭頓時站了起來。
“怎麼？王大人？是想和衛階撕破臉皮嗎？”衛階不慌不忙地說道。
“是不是要衛階告訴所有人知道，你王恭從始至終都是皇上的心腹，此前兩次舉兵動亂都只是想利用會稽王和桓玄，來對付安公？”
衛階一句話頓時讓王恭啞口無言，眼中更是露出了驚駭的的目光，他不知道衛階對他的過往怎會如此清楚，而司馬道子也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王恭。
“王大人，衛將軍所說，可是事實？”
“這個...這個...”王恭囁嚅了半天，才吭哧說道。
“會稽王，王恭也不過是聽皇上的命令行事！”
“不要以為把責任全推到皇上頭上，你就可以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了！”衛階輕嗤一聲說道。
“會稽王大人大量，興許不會和你計較，若是讓桓玄知道了這個事實，只怕王大人你以後連吃飯睡覺，還有如廁都要帶着護衛在身邊了！”
衛階並非虛言恫嚇，桓玄睚眥必報的性格世人皆知，尤其是對欺騙過他的人，他幾乎就沒有放過的！
王恭頓時作聲不得，噤若寒蟬。
“怎麼？王大人想不明白了是嗎？”衛階冷笑一聲說道。
“王大人覺得是你和皇上之間的距離更近呢，還是衛階和皇上之間的距離更近呢？”
“實話告訴你，在皇上心中，只有衛階一人是心腹而已，此番讓會稽王回會稽，正是皇上和衛階共同商議的結果，王大人能明白此舉之中的含義嗎？”
“量你也看不透！”未等王恭表態，衛階緊接着就說到。
“會稽王是皇族嫡系，如今皇上在建康處處遭人掣肘，可謂是步步維艱，此時讓會稽王離開建康回會稽，就是讓所有對司馬王朝有敵意的人心中有所顧忌，這麼說王大人想必明白了吧！”
“皇上這是要保留皇室血脈？”王恭頓時驚駭說道。
“莫非就連皇上都已經覺得自身難保，不得不走這一步棋了嗎？”
衛階輕哼一聲，一副不屑於回答的模樣。
司馬道子禁不住渾身哆嗦起來，眼眶微紅，看着衛階問道：“衛將軍此言當真？皇上真是這麼想的？”
衛階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所以說，此番去會稽，王爺你是任重而道遠，不僅要力保會稽不出任何紕漏，還要在會稽大力壯大自己的實力，只有王爺的腰桿硬實了，皇上在朝堂之上才能挺起脊樑！”
“皇上！”司馬道子頓時熱淚盈眶，對着皇宮方向呼喊道。
“既有如此苦心，為何不對老臣明言，老臣定會竭盡全力，死而後已的！”
“皇上對朝堂早就失去了掌控，此舉實乃無奈，唯有如此才能掩人耳目，不至於讓會稽王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會稽王當體諒皇上的苦心！”衛階淡然說到，心中對於自己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本領還頗為滿意。
“若非國丈大人咄咄逼人，即便是如今在場的只有我等三人，衛階也絕對不會泄露此等機密！”
說完之後，衛階還極為不情願，還帶着一份懷疑地看了眼王恭，而這一眼直把王恭看得渾身一哆嗦。
只聽王恭忙不迭地說道：“是老夫不對，不該質疑衛將軍對皇上的忠心，也請皇上和衛將軍放心。王恭即便是死，也不會泄露半句！”
言語之間對於衛階的這番說辭，竟然沒有半分懷疑！
“本王還是信得過王大人的，否則這幾年來，皇上也不會一直視大人為心腹，就連本王都被瞞在了鼓裏！”司馬道子平定了下情緒，開口說道。
“如此最好！”
此時衛階都頗有幾分後悔了，當初就該讓王恭替司馬道子去坐鎮會稽，如今看來，這個王恭，比司馬道子父子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