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輪迴之眼
楚禕自然不會就這樣睡去,重獲新生的她還有很多事要計劃,很多遺憾要彌補;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這個機會,那就一定要活的精彩,決不能像上一世那樣!
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重生的具體時間,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即將到來的家族大比,就是她人生的一次重大轉折,也可以說是拉開了凄慘的帷幕。
既然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那就一定不能讓那樣的事再度發生!
想到這,楚禕不由攥緊雙手;無數想法在腦海中快速浮現,要好好利用身為重生者的優勢,對不管是即將、將要還是正在發生的事,都要予以預測衡量,以便選擇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這一世,不僅要活的精彩,還要站在武道的巔峰,傲視整個大陸!”
上一世因為心性的原因,楚禕對武道並不怎麼上心,可即使如此也在而立之年達到了靈仙境界,天資能賦可見一斑;何況如今有了先知與兩世為人的優勢,想要問鼎武道,並非沒有可能。
況且楚禕手中的底牌,可不止這一張;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楚禕一掌輕拍床榻,整個人如錦鯉般躍起,盤腿懸坐在半空當中。
長長的睫毛微微跳動,原本空透明亮的雙眸,此時正發生驚人的變化,兩道神光迸出,左黑右白,一陰一陽,散發出古樸玄妙的氣息。
絲絲縷縷的陰陽之氣溢散到空中,霧靄沉沉、氤氳繚繞;或糾纏交織,或分庭排斥,慢慢楚禕背後幻化出一張乾坤道圖。
雙眼之中的神光更加耀眼,宛若實質,乾坤道圖逐漸轉動,虛空中隱隱約約傳出晦澀的聲音,宛若大道低吟。
這是?
輪迴之眼?!
上一世楚禕並沒有醉心於武道,但是對一些異志古卷倒是很感興趣,也稱得上是個小博學士了,對自身的異狀也略有了解,大膽推測。
輪迴之眼是傳說中的存在,最後一次現世還是在上古年間,是上天垂愛的體質;可以辨幻真、破妄虛,不僅不受迷境幻術影響,還可以看透諸般萬法,演化本源,推算天數。
傳說,最高境界可以顛乾坤、倒陰陽、逆生死;雖然很可能是虛化誇張的文筆記法,但卻不能否定輪迴之眼的逆天,足以驚世駭俗。
“上天還真是厚愛啊,居然兩世都給了傳說中的體質;只是這是對我虧欠的補償,還是同情的憐憫呢?”
楚禕輕笑自嘲道,嚴格意義上說上一世的純聖靈體並非是上天給予的,而是後天得到的,能始終保持着一棵赤子之心的武者,並從始至終沒有一絲惡念邪思,就會產生至善氣息,久而久之就會體質就會衍變成所謂的純聖靈體。
只不過這純聖靈體空掛傳說中的頭銜,卻基本上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用,對戰力更是沒有絲毫提升;最大的作用估計就是滿足一些特殊的功法要求,或者當做祭品用來進行某些召喚儀式之類。
想想也是可悲呢。
楚禕已經見慣了太多太多的奸惡邪佞,又遭受太多太多的悲傷痛苦,當她發下至極怨念的時候,原本的初心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上一世的經歷,切身教會了她世間的險惡奸詐,陰暗醜陋;想要取得他人的尊敬、想要守護內心的柔軟,唯有;武!
就在楚禕感慨的時候,輪迴之眼注意到外界的一股濃烈的氣息在靠近,引動周圍的元氣波動。
有人?!
楚禕心中一驚,眼中神光盡斂,乾坤道圖渙散,陰陽之氣隱沒虛空;再次躺回床榻之上,還不忘用手將被子蓋上。
咯吱~
木本被輕輕推開,耳邊傳來有力的腳步聲,楚禕可以感受到有一股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打量。
“醒了?”
數息之後,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耳邊響起。
“哈哈,我就知道瞞不過楚銘哥哥。”看着床前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袍,清秀俊朗,眉宇微皺,看似責備實則難掩關切的少年,楚禕頓時笑出聲來,不是先前面對楚瑾萱時嬌作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其實楚禕心中早就想到了,在這個家中她基本上算是“無父無母”的存在,幾乎所有人都排擠她,平和朴善的性格,不但不能感觸別人,反而更被覺得她人盡可欺,就連下人都不怎麼將她這個所謂的“小姐”放在眼裏。
更何況如今家族大比在即,在他們看來楚禕這次失去主脈資格是板上釘釘的事,就更不把她當回事了,所以如今還會來看她的人屈指可數。
當來人進來的時候,楚禕就暗中釋放了靈魂力,也證明自己推測的沒錯。
楚銘,是家族長子,當任家主的兒子,家族下一任“儲君”,論年級比楚禕還要大上兩歲;對楚禕十分寵溺。
家族大比之後,楚禕被流放邊塞小鎮就遭到了楚銘的強烈反對,可惜再怎麼說他當時也僅僅只是一名家族少爺而已,並不能改變高層決議。
楚銘當上家主之後力排眾議,要召楚禕回主家,只不過楚禕不想他為難委婉卻堅決的拒絕了;楚銘無奈,只得派遣了數名心腹高手暗藏周圍保護,這也是楚禕能在妖族突襲,全鎮皆毀的情況下,逃得一命的重要原因。
後來,也正是因為楚銘的原因,楚禕才能留得楚家本部,且無人膽敢騷擾冒犯。
如今晃世再見,讓楚禕思緒亂千,百感交集,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明明是十分欣喜高興的事,鼻子卻莫名一酸。
“哎,你怎麼哭了,別這樣啊。”
“為兄知道你受委屈了,別難過了。”
“你放心,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前日我就將那一窩幻影蒼狼全都給宰了,回頭就命人做成袍子,給你送來。”
楚銘本來是打算擺出兄長的姿態,好好訓斥訓斥這個不聽話的妹妹,居然不打聲招呼就跑到幽寂山脈去了;可剛開了個頭,就看到楚禕紅了眼睛,一時間除了溫言軟語的安慰也不知如何是好。
“嗯,好;我就知道銘哥哥對我最好了,不過不要做成袍子,我才不披呢,醜死了;我要做成毛毯,天天踩,使勁踩。”
楚禕也不解釋,一把撲向楚銘,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又哭又笑,鼻涕眼淚全都抹在對方潔凈的長袍上。
只有在這個“大”哥哥的面前,自己才可以如此放肆,想幹嘛幹嘛,無需隱藏;
相隔歲月,經歷生死,見慣險惡;只有這個懷抱還是如此懷念熟悉,讓自己安心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