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小野二郎
“陳師傅，你好。”小野二郎微微傾身，保持着平常的姿態但又帶着淡淡謙虛的招呼道。
“你好，小野二郎先生，很高興能見到您。此番打擾還請您不要介意。”陳虎回禮，語氣恭誠的回應道。
當然，他所恭的不是小野二郎的身份，而是他的成就，還有年齡！無論那一種，都值得他用一個恭敬誠實的態度去對待。
而且90多歲的人瑞，你不敬着也不行啊。
“無妨，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發光料理到底是何種模樣。”小野二郎呵呵笑道。
“想來應該不會叫您失望。”陳虎也是跟着笑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隨後兩人也不再多廢話，小野二郎便叫過大兒子小野禎一，讓他協助自己製作壽司。
還是那句話，畢竟是90多歲的人了，你真要他去干體力活也不行啊。
好在，店中本就有已經準備好的米飯和材料，而且都是新鮮做好和從菜市場買來的，只需要搬運整理就好，到是並不需要小野禎一干過多的事情，所以沒花多少時間，一堆製作壽司的用料和工具就被擺在了小野二郎的面前。
跟着小野禎一行禮退開，換上洗好手系好圍裙，臉上換上一副嚴肅姿態的小野二郎，在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宛若最虔誠的工匠一樣，製作起了壽司。
切刀、片肉、捏飯糰、組合……
一步一步有條不紊，彷彿是世間最精密的儀器，穩定而又精準的製作出一份份在色澤搭配上非常漂亮，看起來好似藝術品的精緻壽司。
“請！”小野二郎將親手製作好的第一塊壽司送到陳虎面前，邀請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陳虎回道。然後抓起一旁的筷子夾起壽司塊，沾上小野二郎親自準備好的醬料，在旁人的注視下送入了口中。
美妙的味道隨之在陳虎的味蕾上綻放開來，微酸、微甜、帶着純整的肉鮮味和清涼米飯香氣，混雜成一種奇特味道在陳虎的口腔中瀰漫開來，幸福的感覺充斥心尖，一種食慾得到滿足的感覺自心底自然而然的升騰了起來。
單就是美食的本質——讓人滿足和愉悅這點來說，小野二郎不愧是外界人稱的壽司之神，他製作的壽司確實達到了滿足人潛意識欲`望的程度。
但真要說到神——也就是心意，意境，美食本身食材的想法，小野二郎就做得不夠了。起碼廚心很隱晦，‘意’也太過簡單，完全就是小林元濱的千錘百鍊之意境的升華，形成的所謂工匠之精神，而且還不是他主動賦予的，也和小林元濱一樣，是潛藏在食物本身內部，需要陳虎主動去隱發才能存在的。
不過這卻也怪不到小野二郎，畢竟傳承斷擋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就連國內廚師都不知道發光料理的存在了，又何況是島國的廚師？能形成‘意’已然是意外中的意外，還想更多？除非他們能碰到陳虎這樣的，可以自由出入靈界的廚師，或者碰到妖怪。
但這可能嗎？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哪怕日本這邊號稱有八百萬神靈，滿島遍地都是精鬼，且類似東京這樣的大都市內藏污納垢，非常適合鬼怪的生存。
可直到現在，陳虎在東京帶了快一個月了，也才只是偶爾能碰到，又何況是小野二郎這種整天宅在大樓地下的傢伙？
所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相應的，工匠的意和小野二郎本身的功夫也抹去了食材本身的‘天性’，讓食材變的古板和固定。作為量產貨被廣大群眾接受這點或許是優勢，但換成自身廚藝的進步這點來說，卻是抹殺了一切可能，等於自行斷掉了他前進的腳步。
並且這種感覺隨着陳虎接二連三的品嘗越發確定。‘神’之名真得有些名不復實！
儘管這是指非普通廚師的層次。
……
“陳師傅對我的作品可還滿意？”片刻后，製作了多份壽司料理，不僅供陳虎品嘗，也滿足了其他觀客品嘗欲`望的小野二郎停下手，看向面前閉目的陳虎詢問道。
“應該不介意我用下這裏的廚房吧？”陳虎睜開眼睛，開口道。
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進行回答，讓一旁的小野禎一等人面色一沉，臉上閃過一抹難看的表情。
儘管陳虎沒有明說，他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陳虎這是對父親（師傅）、小野二郎先生的作品不滿意？所以一瞬間，他們都對陳虎生出了一絲不滿的情緒。
呵，小野二郎先生親自製作出來的完美壽司都不能叫你滿意，難道你還能弄出更美味的壽司來嗎？
點型的小野二郎崇拜患者，將小野二郎放到了至高的位置上，容不得半點別人的挑剔。
“當然。”小野二郎看了看陳虎，點頭同意道。
在日本料理界，這廚房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借的。不是至親關係者或是同伴，作為廚師神聖之地的廚房可不會對外人開放，甚至就連非從業者的子女也是一樣。
得到許可的陳虎站起身，穿過人群進入后廚，接過小野二郎遞來的圍裙，在洗手台清洗過後，就着數寄屋當代主廚小野禎一事先準備好的食材製作起壽司來。
過程幾乎和小野二郎製作壽司時沒有任何不同，都是切刀、片肉、捏飯糰、組合，就彷彿是小野二郎的行為再現，讓一旁觀看的小林元濱眼瞳不由自主的縮了一縮。
“又是複製嗎……”
“什麼複製？”小林元濱的小野隆疑惑道。
只不過小林元濱沒有回答，搖搖頭繼續把目光鎖定在了陳虎身上。
也就片刻，一份壽司就被製作了出來。
“小野先生請。”陳虎將壽司推到一旁等待的小野二郎身前，邀請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小野二郎看了看壽司，拿起了筷子，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將壽司就着調料送入了口中。
頓時間，小野二郎的老臉就是一紅，微仰起頭，口中不自覺發出了一聲好似舒爽的低吟聲。
“唔……”
那奇怪的樣子，瞬間引得在場所有人側目，不明就裏的看住了小野二郎，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美味才會讓有着壽司之神之稱的小野二郎先生不顧禮儀，做出這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