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客
“叮鈴鐺啷……”
因為小店只有陳虎一個人的關係，為了避免自己在練習的時候耽誤招待顧客，陳虎特意在店門正中略高一點的位置掛上了一串風鈴，既是用來點綴枯燥的店內環境，也是做為迎客用的鈴聲來提醒陳虎有客人來了。
聽到鈴響，陳虎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離開了后廚。
“來啦，幾位？要吃點什麼？”陳虎一邊抓起櫃枱上放置的菜單迎上客人，一邊招呼道。
“我先看看。”後者回道。
“好，看好了您吱聲。”陳虎也沒過分催促，笑着答應一聲，就又回到了櫃枱，找出紙筆，準備等客人店菜的時候記下來。
而客人也太猶豫，很快就選好了他要點的東西。
“給我來份木須肉蓋飯吧。有啤酒吧？”
“有。”
“那在給我來瓶啤酒，要冰的。”
“好叻。”
陳虎招呼一聲，記下客人的要求，將啤酒先給客人送了上去。
現在是大夏天，沒有什麼比在飯時喝上一瓶冰鎮的啤酒更舒服的事情了。
而後陳虎回到后廚，找來材料，開始製作木須肉蓋飯。
肉片、木耳、雞蛋，很快，一份熱騰騰香噴噴的木須肉蓋飯便被製作了出來。
“您的木須肉蓋飯。”
客人微微點頭，拿過筷子，愜意的吃了起來。
18塊錢到手。
儘管看起來不多，甚至排除材料、人工什麼的可能賺到手的毛利不到幾塊，但卻是好的開始，同時也是陳虎這間小店唯一正常的收入，要不然指望他這間小店的營業時間來賺房費……估計干到賠也不可能。
陳虎暗呼口氣，心底暗暗一松，再次轉回廚房去做尚未完成的基礎任務。
一天又一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半個多月。
這天，凌晨，就在陳虎觀看着某魚直播中的某知名主播唱歌時，一陣讓人皮膚髮緊、毛孔閉合的陰冷寒風突然在店中瀰漫開來。一開始並沒當回事，只以為是夜間冷空氣對流的陳虎也沒在意，只是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店門……頓時面目一僵，額頭隱隱泛出了一層細密的白毛汗。
只見此時的店鋪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名氣質陰森，且身體呈半虛狀態的男人，渾身血糊拉的，五官扭曲，一副嚴重車禍現場亡靈的模樣。
不用系統提示，陳虎也在第一時間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枉死鬼。
枉死鬼，凡因意外、橫死、他殺之鬼不論是否命數該絕，皆為枉死鬼。按照古老傳說，要前往枉死城重複死時遭遇及行為，直至時限到來，方可轉世重生。
好在，陳虎當初覺醒陰陽眼后沒少見過各路孤魂野鬼，加之又乾的是廚師這種與擺弄畜生屍體的活計，各種血肉、內臟什麼的見得多了，因此雖然被對方嚇個半死，卻也不至於退軟腳軟，噁心的直接吐出來。
陳虎暗暗急吸了兩三口氣，蒼白着臉故做平靜的看着開店以來第一位來他店裏的鬼客，像往常那樣招呼道“來了，要吃點什麼？”
枉死鬼一僵，扭曲殘破的面容顫動着看向了陳虎，半天，遲疑道“你，看得見我？”
“恩，看得見。”陳虎定定神，盡量不去想着對方按張沒法見人的臉，肯定道。
“你，真得能看見我？”枉死鬼上前兩步，激動道。
好在鬼是能量體，雖然形象糟糕了點，但只要不進化到一定程度，做不到影響人類五感的情況下，類似血腥味啊、腐臭味啊什麼的並不會表現出來，否則就算陳虎的心神在因為強化變得堅韌，也架不住‘生化武器’的襲擊，絕逼要先吐一波再說。
“你想吃點什麼？”陳虎點點頭，再次問道。
“吃……什麼？”枉死鬼楞然道。
“是啊，我這裏是飯館，不問你吃什麼問什麼？”陳虎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是，我這個樣子，還能吃東西嗎？”枉死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遲疑道。
“別人做的肯定不能，至於我嗎……或許可以。”陳虎看了看他，回答道。
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他還沒能作出完成度達到90%，絕對可以讓鬼吃出幸福這一味道的靈菜，但完成度50%左右的靈菜還是能做出來的。儘管效果肯定不如90%完成度的靈菜那麼快長，可讓鬼來吃，讓他們再死後再次感受到世俗的味道卻是不難。
更何況還有可以完成任務中，那個招待一名鬼客的任務要求，值得他努力一下。
“那……我想吃過水麵條，可以嗎？”枉死鬼猶豫了一下，再次說道。
“可以。”陳虎點頭道，跟着招呼了聲‘稍等’，便拿着手機去了后廚。
“呼……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這麼近距離接觸，壓力還真特喵的大！”陳虎將雙手駐在案板上，長呼口氣，一臉心有餘悸的小聲嘀咕道。
然後緩了緩神，抓來一旁的圍裙，找來麵粉，開始製作過水麵條。
所謂過水，就是把麵條煮熟了之後過涼水。吃得時候配醬或鹵，因此幾形式而言和炸醬麵、打滷麵還有RB的蕎麥麥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主材多為手工面，家庭食用圖簡單的話也可以直接用成品挂面來做，口味上並無太大差別，主要還是看鹵，鹵好吃面就好吃，鹵不好吃，面做的再棒也是白搭。
陳虎倒面、加水、和面、發麵……
因為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自然不好讓面自然發醒，而是用了催熟手段，將和好的面用保險膜封好送入鍋中，用小火慢靠來達成酵母最適合的發酵溫度，使面膨脹，然後取出擀制，一份手工麵條就算做了出來。
全過程並不存在特異，也看不出和普通廚師製作食物的區別。
當然，這只是開始，關鍵其實是在後面，鹵得製作上。
陳虎取出材料，頓了一下，走出后廚沖枉死鬼問道“對了，你要醬鹵還是菜鹵？”
所謂醬鹵，就是炸醬，各種豆掰醬炒熟。菜鹵則是菜料，茄子、土豆或是洋蔥、西紅柿雞蛋什麼的，只要願意，無菜不可入鹵。
“醬鹵就好。”枉死鬼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想了想回答道。
“那好，馬上就好。”陳虎點點頭，再次回到廚房，找出東北產的豆掰醬，取來雞蛋，打好放邊，取來大鍋點火熱鍋。
“呼！”
熊熊的火焰燃燒，大鍋很快便熱的冒起了白煙。
陳虎倒油，一勺，晃勻鍋底，帶七八成熱後放入雞蛋，煎熟、炒碎，再放入成駝的豆掰醬。
這時陳虎微眯起眼睛，雙手持鍋與筷子，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幻想着鍋中的雞蛋豆掰醬是一粉待調整的材料，筷子是畫筆，呼吸有節奏的韻動，將空氣中的各中靈子混入食物當中。
一攪一攪。
慢慢得，似有某種靈光混入醬中，好似毫光，隱隱的從醬中散發出來。
當然，還有香味……
“這種味道……”枉死鬼吸聳着鼻子，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沒想到，再死後的現在自己居然還能聞到這種味道，並為之深深吸引，產生想要去吃的欲`望。
這對已經身為鬼的他來說是何等珍貴的感受！不由自主的，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慢步走到櫃枱前，探着身子送着鼻子去聞吸着那股讓他自本能中產生食慾的味道。
“吸~”
“好香！”
“恩？”撩簾從后廚中走出來的陳虎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沖臉上難得流露出不好意思之色的枉死鬼說道“你的面。”
“請用。”
“謝謝。”枉死鬼客氣一聲，便抓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呼嚕呼嚕……”
“好香！就是這種味道，我已經好久都沒吃過了！”枉死鬼一邊忙乎不停的吃着，一邊滿臉感動的含糊道。
並且也不知道是陳虎的錯覺，還是如何，陳虎突然發現，吃過自己做的半成品的靈餚的枉死鬼的形象好象也變了，身體似乎變得更為真實了不說，面容也恢復了一些，雖然還是不成人樣，但比之前卻顯得好多了，讓陳虎的目光閃了又閃。
“系統，我怎麼感覺這傢伙好象變好了點兒呢？”不由得，陳虎在心底問起了系統。
“是的，宿主，你的感覺沒錯，該名枉死鬼的形象確實恢復了一些。這些都是靈餚的功勞。越是完成度高的靈餚，對鬼的效果作用越大，不僅能使他們的樣貌逐漸恢復到生前的程度，還可以增加他們的魂體堅實度甚至是修為，使他們擁有更長的駐世時間。”系統回答道。
“這樣啊，那看來我還成了香勃勃了。”陳虎愕然道。然後一頓，又詢問道“哦，對了，我這算是完成任務了吧？有什麼獎勵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