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是誰?
蔣寒星小時候,曾經問過蔣莫飛,為什麼我沒有娘?
蔣莫飛說,他娘生病去世了。
蔣寒星對自己的母親一點印象也沒有了,所以對蔣莫飛的話深信不疑。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蔣莫飛的真實身份,覺得父親雖然嚴厲一些,但是還是愛他的。
直到有一天,他在家周圍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個瘋瘋顛顛的女人。那女人一看見他,就追着他跑,嗓子裏發生嚯嚯的聲音。
那時候蔣寒星已經七八歲了,被她嚇得夠嗆,覺得那女人是個怪物。她長得那麼丑,臉上全是像蜈蚣一樣的疤,指甲長得像山海志里寫的妖怪的指甲一般。她連話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是人呢!
那婦女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嚇得他轉身就跑。結果那個醜女人一直在他身後追他,甚至在他跑到村口之前捉住了他。
蔣寒星以為自己要被吃掉了,結果那女人抱着他不鬆手,嗓子裏呼嚕呼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他一開始拚命掙扎,後來他發現那女人不但不傷害他,還抱着他哭,眼淚里全是他看不懂的眼神。
年幼的蔣寒星動了惻隱之心,決定不告訴別人今天的事,還偷偷給那個醜女人送吃的,送穿的。
那女人時常發病,發起狂來就跟邱彩蝶一模一樣,每次她發病,蔣寒星都嚇得跑得遠遠的。
後來那女人居然能開口說一些簡單的話了,有一天她突然讓自己管她叫娘,說她是他的娘,可是蔣寒星叫不出口,還覺得很不舒服,就跑回了家。
他到底沒忍住,把這事兒跟蔣莫飛了。
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那個女人,蔣莫飛告訴她,那個女人是瘋子,慢慢的,他也就把這件事忘了。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夠機靈,才會沒有被她傷害,但是現在想想,或許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是被人害了,或是下了葯,或是控制了心智。
難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娘嗎?
蔣寒星很是崩潰,他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楊崢一把抓住他,“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問個清楚,我不想在活在痛苦之中,我不想有一個惡魔一般的父親,他就是禽獸,畜生!我要殺了他。”
楊崢穩住他,“我跟人錢起去!”
蔣寒星眼睛裏升起一抹希望,“真的?”
“玉娘的毒,八成也是他的手筆,我要去問問清楚,到底玉娘的毒有無解藥!”
如錦大吃一驚,“就你們兩個人去,只怕與送死無異!”
“姑姑,你放心,我們也不會蠻幹。我師傅的人手就在附近,實在不行,我們就撤回來!再說,我帶着霍青和胡大哥一起去,也多兩個幫手!”
如錦想了想,“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
楊崢搖頭,“家裏還需要你,玉娘還需要你!三個孩子也需要你!姑姑,拜託你了!”
如錦點了點頭,“千萬小心,不可莽撞行事。”
楊崢點了點頭,拍了拍蔣寒星的肩膀,讓他振作起來。然後去叫了胡咸和霍青,四個人騎着快馬離開了五岩鎮,一路往蔣家莊去了。
如錦將邱彩蝶揍暈,將她的胳膊接回去,把人用麻繩捆在了柱子上。她間廂房鎖好,去了上房看杜玉娘。
柳星兒和秦大夫都守在杜玉娘身邊,如錦就又去看了三個孩子。
不多時,三個孩子突然哭了起來,上房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是不是餓了啊?”
“不會是母子連心吧?”
“要不然煮點粥,先給他們喂一點。”
下人們都被看押在廂房裏。
“你們知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啊?”於氏一臉驚恐地道:“太嚇人了,家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對啊!”王秀草小聲道:“我也想問呢,到底為啥把咱們都關起來了。”
江小杏也道:“就是啊,好歹給俺們一個痛快啊,到底咋的了。”
馬婆子和張婆子也一臉的不解。
於氏捂着肚子道:“我肚子有點疼,不知道讓不讓人方便啊!你們誰想去茅房,有一起去的嗎?”
萬氏只道:“我也想去,就怕人家不讓啊!”
“沒事,咱倆做個伴吧,問問。”
兩個人隔着門問王小輝:“小輝,我們想上趟茅房,你通融通融唄!”
“等着,我給你們準備桶去!”
“哎呀,那可不行,屋裏就這麼點地方!”於氏一臉尷尬,幸虧小輝就是個半大的孩子,要不然她非臊死不可。
“是啊,關着我們這麼多人呢,再放只桶,還咋待啊!”萬氏也有點着急了。
王小輝暗暗冷笑,裝作思考的樣子,“嗯,那,那行吧!”他給高大山遞了一個眼色,然後上前開了鎖,打開了房門,“都誰去,快點。”
“我。”
“還有我。”
王小輝往屋裏瞄了一眼,“還誰去?過了這村沒這店兒了啊!”
眾人都是搖頭。
王小輝就押着這兩人往茅房去了。
這種被人監視着方便也尷尬,而且對方還是個男的,但是好歹比被憋死強啊!當奴婢的,也只能忍着了。
地氏和萬氏的動作都不慢,兩個人腳前腳后出了茅房。
到了晚上,眾人也沒有心思吃飯,乾脆找家裏的點心對付着吃了一口。院子裏的燈籠晃來晃去,裡外都透着詭異。
子時一過,萬籟寂靜。
一直守在廂房外面的王小輝和高大山捂靠在一起,披着襖子,似乎是睡著了。
院子裏靜悄悄的。
突然,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
那人功夫不弱,直接摸到上房,耳朵貼在門板上,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他拿出隨身懈怠的匕首,悄悄撥開門栓,然後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那人進了屋,返手就將房門關上,然後輕輕的往屋裏走。
他似乎很熟悉地形,很快就摸到了稍間,伸手把帘子挑了起來。
隱約中,他似乎看到了三個嬰兒並排躺在一起,屋裏有輕輕的鼾聲,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那人快速向炕邊摸去,準備抱起一個襁褓,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屋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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