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蠱婆?
未知的東西的確會讓人產生恐懼的心理,特別是現在我們正處的這個環境,四周都是漆黑,海浪翻湧,而且我們剛才還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暴。
“你也沒事兒?”我也用相同的語氣向張廣川問道。
他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候,那個女人又開口了:“如果你不想像死豬一樣躺着,就老老實實待着看舵,不然有你好受的。”
這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我和張廣川面面相覷。
當舵手大禹的聲音響起時候,我們倆才反應了過來,女人的這一句話是給大禹說的。
“你到底搞了什麼?沒有船長我怎麼確定航線?”大禹雖然回答了這個女人,可是他的聲音裏面都是恐懼。
“不該問的事兒就別問,如果不是看在你們三個在我剛上船的時候沒有因為那個破規矩要害我,你們以為你們能站着嗎?”
“操,你少裝神弄鬼,如果沒有海牛哥他們,這船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大禹強自鎮定的說道。
“呵呵呵……”這女人又是一陣冷笑,我剛把頭轉過去,就聽見撲通一聲,再一轉頭,大禹也躺在地上了,只剩下船舵正在瘋狂的轉動。
“你瘋了,舵手都倒下了,船誰來開?”張廣川失聲說道。
我心中一動,是啊!能開船的現在都倒下了,現在誰開船?難道這個女人要親自上陣嗎?
這女人看着我們兩個,猛然間離開了船頭,徑直向我們走來,我和張廣川都忍不住開始後退,一直退到了船艙口了,在退就要進船艙了這才停下。
這女人到了我們的面前,她的冷冰冰的臉上忽然間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們兩個有什麼擔心的,現在沒有了桅杆和帆,也沒有了巨浪滔天,航線早就偏離了不知道多遠,有沒有舵手,有什麼區別?”
她說的話不無道理,現在周圍漆黑一片,根本就不知道方向在什麼地方,我們肯定早就偏離了航線不知道多遠,沒有巨浪襲擊,有沒有舵手的確是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這一船人都是因為二叔才陪我出海的啊,我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都被害死嗎?
我剛要問這些人怎麼了?為什麼忽然間會倒下,這女人好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思,直接對我說道:“這些人想害我,所以給他們一個教訓,放心,這些人死不了,等幾個小時就能清醒過來。”
這女人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我的心中卻泛起了驚濤駭浪,這女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這些人無聲無息的都倒下了,如果在剛剛上船的時候,我和張廣川幫了這個女人的話,說不定我們也已經倒下了。
她為什麼要上我們這一艘船上?現在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因為江家人要害她,才逃到船上來的,她上到我們船上肯定有她的目的。
越想越複雜,我感覺現在的腦子裏面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楚。
這女人說完了這一句話扔下了我們就向船艙裏面走了進去,我和張廣川目送這女人她進去,等這個女人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船艙裏面,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張廣川這時候也不輕鬆,他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表情忽然間凝滯了,抬頭看着我失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女人是蠱婆,大家都中了蠱!”
“蠱?”
我心頭一凜,蠱術,我也聽聞過,據說這蠱術,可是在湘西讓人聞風喪膽的神秘巫術啊。在湘西這個地方,可是有着很多人都會蠱術的,其中多為女性,因為蠱屬陰,而女性也屬陰,所以最適合養蠱,一般的民眾中都會對蠱婆敬而遠之。據說在以前有些逃荒的婦人,頭上裹一塊藍布,走到一處人家,與人寒暄的時候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幾下。第二天,這個被她拍過手心的人就忽然仆地,發起顛來請中醫治療,診斷以後才發現這個人中了蠱,後來經由專門治蠱的人治療,服藥后他口中竟吐出幾十個紙團,這種紙團就是蠱。
聽到張廣川說這些人是中了蠱,我當下就很是震驚,急忙問他:“你怎麼知道這是蠱?”
可是,張廣川還沒有開口回答我,這時女人的聲音從船艙裏面傳了出來:“船艙裏面都是水,你們兩個進來幫忙,把水徹底弄出去。”
是啊,這船艙裏面進很多的水,現在應該都流到船艙的底部去了,所有的食物淡水儲備都在船廠底部,如果這些海水泡了,那在海上沒有了吃喝,只能是等死了。
想到這裏,我拉起了張廣川趕緊向船艙裏面走了進去。
氣死風燈亮了起來,這個燈為什麼叫氣死風燈?因為她外面有一層琉璃罩子,現在也叫玻璃罩子,有這一層的保護,外面的風基本上是吹不進去的,所以燈芯上面的火苗很難被吹滅,所以才叫氣死風燈,意思就是氣死風風也吹不滅火苗。
剛才在和巨浪搏鬥的時候,船艙門口掛的氣死風燈一直都沒有被風吹滅,直到摔在了地上,這燈才算是徹底的滅掉。
現在艙門上又被點了一盞,船艙裏面也點了一盞正在那個女人的手裏面。
她指了指底倉說道:“卞魚你們兩個下去看看,食物和淡水有沒有受損。”
這個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兒,不等這個女人催促,我從她的手裏面接過了燈,掀開了板子,直接就鑽到了船艙的下面。
從樓梯上下來,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見了粼粼的反光,船艙裏面基本上都被海水佔據了,我的心涼了半截。
雖然心裏面已經做好了壞的打算,可是面前這情況真的出乎我的預料。
食物和糧食都被整整齊齊的碼在船艙底部,現在基本上都被泡在了海水裏面,這些食物被海水一浸泡基本上是不能吃了,吃了以後會得病的,在茫茫的海上,普通的病症都會要了人命。
我躺着到膝蓋那麼深的海水到了淡水艙的邊兒上,這個風動帆船是改過的,淡水艙是加裝的,結實的木頭緊密結合在了一起,組成了這個淡水艙,不得不說,老祖宗傳下來的木工手藝還是很厲害的,這麼大的風浪,淡水艙完好無損,目前我沒有發現滲水的現象。
我稍微的鬆了一口氣,淡水還在就好,在海上航行最怕的就是沒有淡水,一個人如果七八天不喝水的話,絕對奄奄一息,甚至會出現幻覺等一系列的疾病。
摸着淡水倉壁出神,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呼啦啦啦的水聲,回頭一看,張廣川也下來了,看到被水泡了的糧食,嘴裏叫道:“完了完了完了……”
我們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還好,那些堆在最上面的糧食尚干。這時,我就提議,趕緊把乾的糧食搬到船上面去,可是我們倆才搬了沒幾袋,這時嘭的一聲響,我們趕緊跑下去一看,之前碼得好好的糧食,現在全倒掉了,這麼一來,原本上面還有沒有浸泡到的糧食,這會兒也全泡海水裏去了。
看到這裏,心立刻沉了下來,吃的東西基本上是被毀了,剩下的就是剛才我們搬到船上面去的那幾袋了,這一點吃的東西最多能維持不了幾天,畢竟船上有十來個人。
這個是時候嘆氣已經晚了,現在這情況也只能等李海牛醒過來看怎麼解決。
海水和這些廢掉的糧食還是很占重量的,這些都要被弄出去好給船減輕負擔,海水不好弄,只能用水桶慢慢的一點點提出去,我和張廣川忙活了好久這裏面的海水好像是一點都不顯減少。
我們倆又累又困,早就疲憊的不行,而那個女人到了船尾,一直沉默的坐着,好像是在想着什麼東西。
天漸漸的亮了,東邊也出現了一絲魚肚白,但是今天一定是一個陰天,在海邊兒生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就在我們倆筋疲力盡癱軟在船艙門口的時候,一個呻吟聲傳來,我定眼一看,一直趴在甲板上面的李海牛一邊兒呻吟着,一邊兒坐了起來。
他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使勁兒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猛然間抬頭向四周環視。看了一眼船舵的位置他失聲大叫道:“大禹?你他娘的不掌好舵你在哪?”
大禹現在肯定還在船舵下面躺着呢!他能叫的應嗎?
“老甲?”叫了幾聲以後,他終於發現了面前不遠處趴着的老甲,趕緊過去使勁兒的推了幾下,老甲這才迷糊糊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