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幽冥船
李海牛揮動着斧子,高高的舉起,又使勁兒落下,斧子劈砍在半截桅杆的底部,木屑亂飛,而滿倉正蹲在楠木桅杆的底部,不斷的用斧子去除上面吸附的貝殼。
這個桅杆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雖然是楠木的,放在海水裏面幾年甚至十幾年都不會腐爛,但是上面卻有很多寄生的貝類,加上海水的侵蝕,上面有些滑不留手,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豎立起來。
好在滿倉會木工活兒,干起這個正是老本行,他細緻的把楠木外表用斧子修掉一層。接着在桅杆頂部部位已經埋下的埋頭螺釘掛上了繩子。
一般情況下,桅杆最少也要三條定索支撐,才能保持平衡,不然掛上了風帆,大風來襲的時候,桅杆很容易折斷。
而我們這一條風動漁船上面的桅杆之前有六條繩索,分別是定索,左右索,側支索,收緊索,所以現在雖然有桅杆,但是把桅杆立起來卻是一個麻煩事兒。
畢竟這不是在船塢裏面,可以用滑輪等東西吊著桅杆,這桅杆我們六個人勉強拉起來,想要豎立起來不免力有不逮。
但是很快我的擔心就消失了,李海牛不虧是老海狼,他很快就分配好了人員,各自牽着繩索,自己站在了船頭的部位,把桅杆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接着吼叫了一聲,“起……”
周圍的人各自拉着自己手裏面的繩索,六個方向,每一個方向都有人,桅杆立刻就被立了起來。
又因為周圍的繩索拉近,互相牽扯着,一旦桅杆偏移,就有相對的人立刻用力拉動繩索,所以桅杆豎立的穩穩噹噹的。
“滿倉……”海牛接過了滿倉手裏面的繩子,對滿倉吼叫了一聲,滿倉立刻帶着傢伙奔了向桅杆。
之前的底座已經被清理了出來,現在桅杆正豎立在這個位置,滿倉手上提傢伙開始一陣忙碌。
桅杆肯定不好固定,如果是在船塢裏面,可以慢慢的弄,但是現在靠着人力位置桅杆的平衡,時間緊迫,所以滿倉現在緊張的要命,轉眼間臉上就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幾條木橛子被他釘了進去,有在桅杆底部加上撐子加固,在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過久,滿倉高高的舉起了手裏面的鎚子,狠狠的一錘把最後一個木橛子釘了下去。
要說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的確是厲害,很多傢具都不用一個釘子,完全靠木鉚釘,榫子就把木頭給弄在一起,不得不說老祖宗的智慧還是很厲害的。
滿倉修復的桅杆底部很醜,在桅杆的周圍有六個加固用的撐子,雖然很醜,可是很有用,最起碼我們能航行,不是靠着洋流了。
剩下的事兒我就幫不上忙了,畢竟要把風帆掛上去是一個技術活,我還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活兒,老錨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畢竟是在海裏面能討生活的人,身體沒有那麼的嬌貴,一點傷忍忍也就過去了。
抹了一把汗水,我把身體靠在了船舷邊兒上,這船現在到處都是傷,有李平安弄出來的,也有風暴摧殘出來的。
這船如果不是二叔改造的話,我想根本就堅持不到現在。
看了看天,現在根本就分辨不出來方向,所以我也不知道家在那個方向,二叔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越想越感覺時間急迫,這已經耽誤了兩天了,如果再這麼耽誤下去的話,二叔說不定真的就沒有命了。
我心中正糾結的時候,張廣川的聲音忽然間響了起來:“看,有船,有船來了,有救了。”張廣川喜出望外的說道,我心中也是動。
說實在的如果真的遇見船的話,那糧食我們最起碼能弄到一點,而且既然有船,船上有人,就能確定我們的位置,這無疑是救命的消息。
順着張廣川的說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我看見船尾很遠的地方有一艘黑漆漆的船,這船並沒有掛帆,距離我們應該有幾里的距離。
“有救了,有救了,天不亡我啊!”張廣川叫道。
正在升帆的幾個人聽到了張廣川的叫聲,這時候也都放下了手裏面的活兒,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海牛哥,這下好了,有船就有救了,我們的淡水儲備被……被破壞了,剩下的淡水也堅持不了多久,遇見了船隻,我們能問清楚現在所在的海域,再賣點淡水糧食,就能接着走了。”老甲語氣裏面一陣感慨。
老甲剛才肯定是想說淡水的儲備是被李平安破壞的,但是因為怕說出來李平安的名字讓李海牛傷心,所以直接就忽略的了過去。
“老錨,上桅杆求救。”李海牛扭臉對老錨說道,老錨點了點頭,這時候來了船,所有人的精神都一震,連受傷的老錨也是一樣。
他雖然受了傷,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上桅杆的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有句老話說的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所有人的心都在時間流逝中越來越沉重。
剛才的那一股喜悅心情現在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老錨已經從桅杆上下來了,就在剛才,後面跟着的那一艘黑漆漆的船好像是看到了老錨的信號,和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距離我們也就幾百米的距離,甚至船上面的艙門都能隱約看見,可是這一艘船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而且就和我們保持着這樣的距離。
這而一艘船不是很大,只是有我們這一艘破舊漁船的一半大小,遠處看還不覺得,近了一看不免有些失望。
這艘船不遠不近的跟着我們,讓人有些摸不透這一艘船的人到底要幹什麼?
而魚槍扎住了兩條魚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已經翻起了白肚,現在船隻雖然是在海面上走着,速度卻很慢,基本上都是靠洋流的驅動。
後面的這一艘船風帆好好在桅杆上掛着,而且明顯的能看見風帆鼓動,可是速度卻一直和我們保持着平衡。
“有古怪!”我心裏面立刻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有人嗎?”李海牛把手放在了嘴邊兒上,對着後面的船喊了一聲,後面的船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從船艙裏面出來。
而且這一艘船老舊,風帆上面還可以看見一些密密麻麻的窟窿。
“這……這他娘的是鬼船……”就在這時候,張廣川忽然間顫抖的開口說道。他的話立刻就引起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