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倉底有人
我說的是實際的情況，一個正常人，最多就在水裏面呆上十幾個小時，甚至有的人都呆不了十幾個小時，畢竟水溫和人體的問題差異太大了，在水裏面呆久了體溫下降，不知不覺人就會四肢無力，頭暈，最後不知不覺就死在水裏面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信，唉，我們現在不知道在那兒，現在已經偏離航線很久了，這一次出海難了。”張廣川感慨道。
“說不定偏離航線是一件好事兒呢！”我安慰他說道。
“這怎麼講？”張廣川問道。
“你現在不知道你父母的下落，只是知道他們出海是找仙山去了，就算按照我們的海圖尋找到了仙山，你父母也不一定在那地方，我們現在雖然偏離了航線，可是說不定就能遇見他們了呢？”
張廣川知道我是在安慰他，但是他還是很高興的對我說道：“小魚，借你吉言，我也希望你趕緊找到仙山，趕緊救你二叔，時間不等人啊！”
我點了點頭，“我去河洛那兒去問問，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李平安，如果有的話，救救平安，船上的人一個都不能再死了，耗子死了，海牛哥的心裏面一點都不好受，雖然他現在沒有任何的表現，但是我知道他，唉，怎麼說呢！”
張廣川楞了一下，“死人了？誰死了？”
他剛上船，船上的船員都不太認識，耗子是只一個水手，他沒有注意到耗子不在是很正常的。
“耗子，一個水手，和你在島上分別了以後，他跟我們進到了海市蜃樓裏面，結果唉……”我嘆了一口氣，張廣川也嘆了一口氣。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兄弟，你趕緊去問問，那個女人說不定還真的有什麼辦法救人，我也研究研究，回憶回憶，想想我看過的書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我點了點頭，就向船尾走了過去。
河洛還在船尾站着，她聽到我到來根本就沒有轉頭，只是面向大海看的出神。
“你在看什麼？”站了好大一會兒，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就開口問道。
“看海，如果我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大海你信嗎？”河洛扭過來臉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她出生在貴州地區，那地方都是山區，應該是沒有見過海，她說這是她第一次見海，我也相信。
“平安……”我剛說出這兩個字，河洛的臉又朝向了大海。
“人我沒有辦法救，我已經儘力了，如果傳說沒有錯的話，他會清醒一會兒，接着又會瘋狂，如此三次以後，人就會徹底的瘋狂，只要是活着的東西，他都會殺死，之後吃掉。”
我心裏面一片顫抖，如果李平安真的變成了這個模樣，那還算是人嗎？
“而且這情況也不會維持多久，最後他還是會死的。”
“難道一點的辦法都沒有嗎？”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河洛苦澀的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有，但是我不知道。”
“好吧！”我來的時候還是抱着希望的，但是現在她說出一點的辦法都沒有，我心裏面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平安清醒了，船長，平安清醒了！”就在這時候，老甲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了一眼，李海牛對大禹交代了兩聲，直接就向船艙沖了過去。
河洛回頭看了一眼，把臉又朝向了大海，“這是第一次清醒，但是馬上就會有第二次瘋狂！第二次瘋狂時候應該就會傷人了，你最好提醒一下李海牛！”
聽了她這一句話我那裏還呆的住，立刻就向船艙奔了過去。
李海牛滿臉是淚水的站在李平安的面前，正在溫柔的解着李平安身上的繩子。
“叔，我怎麼了，我撐死了，我這是怎麼了？”
“你剛才發瘋了，吃了好多魚肉，如果不是老錨讓你吐出來一些，我估計你現在的胃都被撐破了。”滿倉在一邊兒說道。
李平安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什麼魚肉？”
“平安你感覺現在怎麼樣？好一點了嗎？你知道不知道剛才你嚇死我了，好在是沒事兒了，我這就解開你……”李海牛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道。
我趕緊上前急促的說道：“不行，不能解開，河洛說他這是因為吃了霸下蛋太久的原因，一會兒他還會發瘋的，而且發瘋以後會傷人，接着又會清醒，但是第三次陷入瘋狂以後就不會清醒了，她沒有辦法解決，我……”
我說到這裏愣住了，是啊！我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河洛都說了，沒有辦法解決，這是一個死局，李平安是必死的。
但是轉念一想，不說出來，他再傷到人了就麻煩了。
“所以海牛哥，你還是別解開了，等等看，是不是這樣，如果你放開了平安，他又陷入了瘋狂，真的傷到船上的人，那……”
“滾……你們都滾出去！”李海牛忽然間吼叫了一聲，我被這一聲吼叫嚇的縮了縮脖子。
看着他猙獰的臉，我知道他在爆發的邊緣，所以我立刻不說話了。
船艙裏面的人立刻就向外面走了出去，最終把船艙關了起來。
“小魚，你說的是真的嗎？”老甲擠到了我的身邊兒問道。
當然是真的，河洛都給我說的明明白白的了，我對老甲點了點頭。
老甲嘆息了一口：“說實在的，平安這孩子不錯，他剛才的舉動我就知道他麻煩了，但是誰都沒有說破，我敢說海牛也隱約的感覺到了，他只是不願意說出來。”
“算了，總要面對現實的！”老甲看了我一眼道，“霸下，霸下蛋，這東西我以為是傳說想不到今天真的見了一個霸下。”
“你知道？”我趕緊問道。
老甲點了點頭，“聽老人們講過，而且以前有規矩，就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現在我們把祖宗的規矩都丟了，不說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東子你還行不？還行就弄點魚肉給大禹送過去，這娃子一直在開船，我們上島的時候他在排水，現在累的不行，我先去替他掌一會兒舵，你們趕集給這娃子弄口吃的。”
船員們都不在說話，我們都被一股莫名的悲傷感覺包圍着。
船艙門一直都沒有開，但是沒有過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李平安的咆哮聲音，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陷入了瘋狂之中。
我現在無能為力，但是佔據我心裏面最多的還是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要救二叔的話，李平安絕對不會上船，也不會死在這兒了。
人最無力的是什麼，就是眼睜睜的看着人死去，你卻束手無策。
想到這裏我第三次向河洛走了過去。
“又來了？看來李平安在你的心中佔據了很大的位置！”河洛坐在了甲板上面，後背靠着船邊兒對我說道。
她的面前的十幾斤魚肉現在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不知道是不是她丟掉了，甲板上面只剩下一灘血跡。
但是她的身上好像是多了很多發光的小點兒，這些小點在我走近以後全部都藏進了她的衣服裏面去了。
“河洛，我長這麼大還沒有求過人，你真的沒有辦法讓他活着嗎？”
我忍不住又問道。
河洛的眉頭微微一皺，“辦法是有一個，但是我想你絕對不會做的，而且就算你讓了，李海牛也不會。”
我一聽心頭頓時憤憤了起來，剛才不是說一點的辦法都沒有嗎？既然有辦法為什麼要到現在，還我不會同意，李海牛不會同意，只要能救李平安，能讓平安活着，只要不是過分的條件李海牛肯定會答應的。
但是辦法在她的手裏面，我只能是耐着性子問道：“什麼辦法？”
河洛伸出了袖子，十幾個小光點冒了出來，停在了她的指尖上面：“如果用這個，李平安會活着，但是他會生不如死，每天都要受到這東西的噬咬不說，以後也沒有清醒的時候，說實話，他會變成一個活死人，你說這辦法行嗎？”
這算是什麼辦法？
這根本就沒有解決李平安的問題，但是河洛說的沒有錯，雖然不知道她手裏面的光點是什麼，但是之前讓所有人昏迷的就是這東西，
這東西應該能讓李平安活着，但是成一個活死人，一點的自主意識都沒有，還要日日夜夜受這東西的噬咬，還真的不如死了。
果然沒有那麼的簡單。
“好吧！”我嘆了一口氣，把身體也靠在了船邊兒上。
抬頭看了看天，天還是一如即讓的陰沉，就如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李平安的吼聲越來越大，我心中一陣難受接着一陣難受，這都第二次瘋狂了，按照河洛的說法，再清醒一次以後，李平安就會徹底的陷入瘋狂，而且最終會死去。
不行，我猛然間站了起來，飛快的向船艙跑了過去，我的心裏面都這麼難受，我不能讓李海牛接着承擔了，不能讓他看着平安死去，如果他的至親死在他的面前，我怕他會崩潰。
使勁兒的推了幾下門，但是門裏面好像是被頂住了，“海牛哥，是我，開門。”
我吆喝了一聲，但是裏面沒有反應，只有李平安的吼叫聲音。
忍不住狠狠的一腳就揣在了門上面，門應聲而開。
模糊中我好像是看見了一個黑影在底倉的入口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