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現世】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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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背對着玄極:“……這叫電梯。”
花眠停頓了下,小心翼翼地從電梯金屬邊緣反光里瞥了眼站在她身後的人:“你在外面也看見了,這棟大樓有多高,二十幾層,走樓梯會累死人的,所以必須坐電梯……”
玄極感覺腳下微松,頭頂反而有一股壓力,仔細想想後點點頭:“升降機。”
這回輪到花眠驚訝地回頭看了眼他,隨即聽見男人道:“無量殿位於浮屠島之巔,從浮屠島碼頭,經過一片無量花花海,便遇懸崖斷璧。有善機巧的能工巧匠師傅打造的機械升降機,平日島外訪客中若有不會武功的,便乘坐升降機攀登至頂峰無量殿……傳言無量殿是整個諸夏大陸最接近天的地方,夜晚坐在無量殿的屋頂,抬起頭,便可看見藍色的浮屠玄鯨從星河中穿梭,緩緩游過。”
無量花花海。
星河。
浮屠玄鯨。
玄極說得挺有畫面感,花眠腦海里出現的是某些大型網游地圖,給打副本不怎麼滴PK更不怎麼滴的手殘休閑黨留下一點充值的理由那種地圖……
花眠:“聽上去很美,像是——”
……像是約會的好去處。
花眠話還未說完,便從電梯金屬倒影里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可惜無量殿房頂不是誰都能上的……有機會,帶你去。”
話語剛落,就發現原本站在他身前好不容易稍稍放鬆下來的人背部又緊繃了起來——
花眠:“……”
花眠聞言低下頭,兩隻手食指又在胸前交成一團。
他是在向她發出約會邀請?
啊啊啊啊啊!
長那麼大,頭一回……
哪怕是個瘋子,好像也挺值得喜極而泣的!
花眠一張臉微微泛紅,還給自己找理由是電梯裏有點悶……
好在這個時候電梯到了地方,走出電梯,按照門牌號找到了玄極的房間;
花眠高舉手中的卡,以飛機上空姐嚴實安全操作一樣的慢動作,將刷房卡的動作做給玄極看;
然後推開房門,把房卡插入電槽。
“插卡取電,出門時記得把房卡帶上。”花眠將踏入房間半步的步子收回來,站穩在門口,“房間開到大後天,你這幾天抓緊時間……去找幾個零碎的龍套活兒做吧,不然過幾天,你又要露宿街頭了。”
花眠一鼓作氣把話說完,然後閉上嘴。
她很緊張地盯着玄極,也不知道他聽懂自己在說什麼了妹有——
沉默之中,思想有些跑偏,腦海之中已經規劃好了如果這時候男人突然出手搶劫,她跑到電梯或者工作間求助的最佳逃生路線。
豈知,站在門后的男人卻只是挺直背,滿臉嚴肅拱手:“謝姑娘援手相助,在下已經奔波二日不曾洗漱,可以的話勞煩姑娘下樓時讓店小二給送桶熱水來……”
花眠:“……”
玄極:“?”
花眠:“房間裏有熱水,二十四小時自動提供。”
玄極:“?”
花眠嘆了口氣。
正所謂送佛送上西。
如果說從剛開始,花眠還極具自我安全防範意識地拒絕跟玄極上樓,這一路溫水煮青蛙,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正站在玄極的房間裏,給他演示怎麼玩熱水、沐浴乳、浴巾、一次性牙刷杯子剃鬚刀——
再詳細就差給他脫褲子、搓背了。
在演示抽水馬桶的正確打開方式時,花眠突然想起大概是四十八小時前男人從天而降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四十八小時后,這個男人一臉認真跟在自己身後,兩人像個變態似的擠在狹窄的衛生間裏彎腰,有鼻子有眼睛地研究馬桶。
……這劇情發展,可以說是非常酷炫了。
……
在確認了男人學會使用房間裏沐浴、方便等各種基礎設施后,花眠逃似的往她的道具車一路飛奔——路上跑得太急,還差點兒左腳絆住右腳摔一跤,好在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樹榦,只是大衣口袋裏,被抖落出個沉甸甸的東西,掉在泥土上發出“啪嗒”一聲悶響。
花眠直起身定眼一看,發現是方才男人硬要塞給自己的道具金元寶——此時,忽然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自己便傻乎乎地裂開嘴笑了笑……
她今天,和陌生人,說了好多話呀。
到後面也不太結巴了。
心跳也不像以前那樣像是跑了一百米衝刺狂跳之後又要戛然停止的感覺。
“……哈。”
花眠樂顛顛地數着今天自己的“壯舉”,突然猛地一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上揚的唇角……
四下周圍空無一人。
花眠獨自紅了臉,縮了縮脖子,抬起手整理脖子上的圍巾遮蓋住半張臉。
走到那金元寶旁邊,彎腰將它撿起——很多影視劇里,金元寶都是泡沫做的,再噴點金漆或者包一層金箔紙,像是這樣沉甸甸的一比一做的金元寶還真不多見……
“石頭做的嗎?”
職業病犯病,花眠掂量了下手上的金元寶,又好奇將它舉起來,對準陽光——金元寶表面有不少划痕,還真的挺像是大件黃金飾品被磨花磕碰之後會有的痕迹……
花眠放下金元寶,好奇地用指甲颳了刮表面,也沒有刮下金色油漆之類的——做的真好,回去給蘇晏看看什麼工藝,她鑒別這些個材料最有一套。
手裏捏着那金元寶把玩,花眠放緩了步伐走向劇組所在的拍攝場景,到了地方發現封鎖現場的保安工作人員都還在守着,人數比剛才多了一倍——
……大概是從天而降出現的男人讓他們覺得特別莫名其妙。
掏出工作牌得到放行,花眠走進拍攝地,遠遠就看見服裝組小王伸長脖子在那等着,見了花眠眼前一亮,快步走來,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花眠?你沒事吧?剛才那個人突然出現,你把他帶走以後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
“……”
花眠下意識連連後退兩步。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隻扣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眼前變得模糊……那種熟悉的窘迫感再次出現了,眼前的人說話嘴巴一開一合的,嗡嗡地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可不可以,放開我?
不喜歡被這樣抓着。
大家都在看。
雖然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和我說話——
花眠沉默到近乎於窒息,傻傻地被服裝組王哥捉着噓寒問暖,唇瓣顫抖着從圍巾后小聲地說著“謝謝”和“我沒事”,直到,蘇晏出現,將她搶救下來!
“我去,花眠,你跑哪去了,我滿世界找你!”
蘇晏把花眠從王哥那裏拎走時,已經很多人看見了王哥拽着她,眾人發出曖昧的笑聲或是起鬨,讓花眠背上的冷汗一股股往外冒……卻不敢大聲反駁或者怎麼的,只能跟王哥鞠躬再次道謝,然後扯着蘇晏慌忙逃離現場。
一路上收緊了握成拳頭的手。
直到手掌心被硬物膈疼。
到了道具車,拉開車門跳上去,這才整個人放鬆下來,花眠攤開手一看,發現被她死死拽在手掌心的,是玄機給她的金元寶……
花眠:“……”
喔對了。
金元寶。
花眠:“蘇晏。”
蘇晏:“我說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亂跑了,我滿世界找你還以為你又被綁架了,你這樣的人居然能把一個陌生男人單獨拉走我也是佩——什麼?”
花眠伸出手,獻寶似的將手掌心的東西送到蘇晏鼻子底下:“你看。”
“???”蘇晏莫名,“看什麼看?”
“你看這個金元寶道具做得好妙啊,看着不是一般道具公司的通貨,要重量有重量,還不掉漆……”花眠用羨慕的語氣說,“不知道是哪個工作室的美術道具師這麼厲害……”
蘇晏聞言,心想還有比你手巧、讓你羨慕成這樣的?好奇之中從花眠手中拿過那金元寶,掂量了下,又聞了聞,然後皺起眉。
在花眠捧着臉一臉羨慕地猜測這逼真的“假金元寶”工藝時,蘇晏最後乾脆放嘴邊咬了下,最後“哎喲”一下扶着牙:“你哪來的金元寶?”
花眠“啊”了聲,將臉蛋從手掌心拿起來,眨眨眼:“……別,別人給的。”
蘇晏盯着花眠,眉頭皺的更緊:“你可別騙人了,快老實交代從哪搞來的這玩意拿來逗我呢?銀行?現在銀行還做金元寶?不都做金磚和金條嗎?金行?這玩意看着也不新——”
花眠:“啊?”
蘇晏:“喂,你別是路上撿的吧?”
花眠:“啊?”
蘇晏將元寶扔回給花眠:“這是真黃金。”
花眠:“……啊?”
花眠低頭看着捧在手心的金元寶,冰涼的金屬觸感,她卻活生生地感覺到了手心發燙。
眾人齊刷刷擰頭目光看向花眠,花眠緊繃了下,又沉默地指了指自己脖子旁邊架着的劍——過去十分鐘,這劍一直保持着多一毫米就能切斷她的脖子的距離穩穩架着,舉着它的人似乎並不覺得手酸。
眾人這才看見站在人群之後此時似乎是被人挾持的花眠,紛紛一愣之後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誰啊!”
“我靠怎麼了!這不是哆啦A夢!”
“綁架啊?”
“放着白頤不綁架綁架哆啦A夢?!”
“那個打扮和長相,哪個劇組的演員撞邪了吧,我就說剛才那兩聲雷聲不簡單啊!!”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站在花眠身後的男人臉面之上表情無一絲動搖,他眉眼鎮靜地看着身穿統一制服,一身正氣的向著自己走來的一群人,男人似乎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於是沉默了下后淡淡道:“現世衙役?你報的官?怎麼做到的?”
花眠:“啊?”
衙役什麼鬼?
什麼怎麼做到的?
就……就報警啊!
110。
花眠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中的手機——
同時,男人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花眠手中死死地握着的一小塊玄鐵——玄鐵還在隱隱發光——她用這東西,就能直接呼喚衙役?……就像是諸夏大陸統帥令牌,令牌一出,可瞬間將百萬大軍由百里之外傳送至戰場,因此,人傳“得令牌者得天下”……亦有其本身在戰場之上特殊作用的原因。
這姑娘,身份不簡單。
難道是現世諸侯將相之後?
亦或者是公主、女祭祀?
思及此,男人瞳孔微微縮聚,執劍之手更穩:“你別緊張,我不是壞人。”
花眠:“……”
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花眠無言,垂下眼瞥了眼穩穩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劍……然後口口聲聲說,你不是壞人,叫我別緊張。
……這位老鐵,您自己好好琢磨下您說的話有沒有說服力?
而此時,警察手持電棍,呈包圍狀圍上!
氣氛一時緊繃!
圍觀群眾一臉興奮高舉起自己手中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人群中央,唯一從頭至尾冷靜淡漠的只有手持長劍男人,此時見那些衙役似乎對他手中無歸劍極為緊張,三三倆倆圍上來后便嚷嚷讓他放開這個姑娘……原本想辯解是她先藏起了他的劍鞘不肯交出,這會兒怎麼能賊喊捉賊,然而仔細思考片刻后,還是“嗖”地一下,挽了朵漂亮的劍花,將長劍歸位背後劍掛——
“嚯!”
“這身手——”
“還是個練家子,哪個劇組武術指導?”
男人飛快掃視一周周圍面露錯愕眾人。
最後將視線停留在那些衙役之中為首的一人身上:“衙役大哥,我可以同你們回衙門,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這姑娘先藏了我的劍鞘。”
警察小哥一臉懵逼望向花眠。
花眠亦一臉懵逼回望警察小哥。
……然後被連同奇怪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起被塞進了警車裏。
眼睜睜看着那奇怪的人走到警車前,看着面前的警車明顯猶豫了下,而後一掀衣服下擺彎腰坐入車內……看着他正襟危坐,腰桿挺直坐着警車彷彿坐在龍椅上,花眠被荒唐得眼神兒都打了下滑,然後定格在他身邊的空座位——旁邊留下的空位明顯是警察大哥留給自己的。
她才不要坐他旁邊!
花眠這才如同從夢中驚醒,用手撐着車門,蚊子哼哼似的反抗了句:“我、我沒拿他的東西!”
可惜聲音太小,警察小哥們都沒聽見。
唯獨坐在車中男人聽見了,淡淡撇了她一眼,板着那張英俊的冰塊臉道:“無歸劍與劍鞘同一補天玄鐵而出,百里之內,劍與劍鞘自有共鳴,你,休想狡辯。”
花眠:“……”
在警察小哥的催促下,花眠哭喪着臉爬進警車裏,戰戰兢兢挨着冰塊臉男人身旁坐下。
……
花眠報警二十分鐘后,警車哇哇地開走。
車內安靜得可怕。
花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邊的男人,見他一動不動直視前方,雙腿微開,雙手放在膝蓋上……聚精會神地看着前方擋風玻璃和開車的警察。
………………好怕他突然襲警啊,看起來好像是隨時準備這麼做的模樣。
花眠緊張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雙眼都快緊張得成了蚊香眼。
猶豫再三,為了緩解准犯罪分子的犯罪意圖,她磕磕巴巴,用盡了畢生勇氣小心翼翼道:“你、你在看,看什麼啊?”
“……”男人轉過頭,看了身邊那瞪着雙兔子似的眼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姑娘,“這馬車,無馬匹或靈獸牽引,居然能夠自然向前。”
花眠:“……”
男人:“現世奇觀,讓人嘆為觀止。”
花眠:“……………”
與從後視鏡里看向後座的開車警察小哥又對視一眼,接下來開車到警察局的幾分鐘裏,花眠死死地閉上了自己的狗嘴,發誓哪怕身邊的冰塊臉跳起來就地把警車切成倆瓣,她也再也不會多嘴哪怕一句。
免得被當成他的同夥,一車組團拉到第三人民醫院精神科去。
……
花眠報警的半個小時后,她老老實實地端坐在警察局辦公室里,等待發小紅花幼兒園小孩坐姿,配合民警同志備案。
警察:“姓名?”
“——花眠。”
“——易玄極。”
警察:“職業?”
“——劇組美術師。”
“——諸夏大陸人族族長,今後也許統帥三軍四族,登基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