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是個沒才華的人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一入王府的後院,陳伯宗便是隨口而出這句宋詞。雖不太應景但是不是全然不對,作為朝廷大員府邸,王府雖然裝飾無華但是佔地還是不小。
而這後院也是處處梅花,一進來便知道這主人一定是個愛梅之人。無論院中的花壇中還是牆角都是有着精心修剪和侍弄過的梅花和自力更生的梅花。
陳伯宗也是很是喜歡梅花,不說它有名的歲寒三君子之一的響亮名頭,就只說它能夠在這寒冷季節里獨自綻放。陳伯宗也是佩服不以,春天雖是好季節但是相比冬天卻是有些遜色的。
不知怎的,明明沒有來過這王府。但是到了王府陳伯宗卻是十分的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是帶着綠竹還有小李子來到了位於後院深處的王采苓的閨房。
王固一生一身大起大落,經歷不少。卻是就只有一個女兒,即使後來看來得子王固也是將這個女兒視若明珠。
這後院最大的一處院落便是王采苓的大婚之前所居的閨房,就連王固之子王寬也是沒有這樣的待遇。常常哀嘆自己果不如吾姊!
到了這閨房門口陳伯宗卻是頓住了腳步,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的緊張起來。連心都是撲通撲通的挑,手心都直冒汗。
終於強行鎮定以後,陳伯宗鼓起勇氣準備敲門。可是剛抬起手他就是聽見了房間裏王采苓還有其母劉氏的聲音。
“苓兒,切不可在胡鬧下去,太子殿下已經來了,你馬上收拾一下隨太子回宮。”王氏看着眼前又在使小性子的女兒,有些無可奈何只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王氏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這次又是為什麼而負氣回家,劉氏自身本家也是高門大戶出身。知道自己這個女兒與自己當初是一樣的性子,眼界甚高一般人根本就是不能入了她眼。
“母親,我不回去!那人全無半分才情,好端端的梅花,好容易才開了花卻是被他說的分文不值還將它生生折短。端的是個獃頭獃腦的渾人!”王采苓自幼便是這建康城的才女,三歲能寫四歲能文,五歲的時候便是熟知音律。而且又是生的美麗動人,人說是西施又生。
待到成年之時,更是無數才子文人雅士趨之若鶩。更有建康城各個大家競相相聘,這其中就有陳伯宗的父親。一道聖旨以王采苓為皇太子妃,這樣才使的眾人死心。
“苓兒住口,怎可如此無禮。國之儲君太子之尊又怎麼如此混說,還不住口。”見自家女兒說的有點放肆,劉氏當下出言斥責。
雖然王固夫妻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那是萬分寵溺,但是作為豪門大戶王固對於這個女兒要求也是非常之嚴格的。尤其現在她已經嫁入皇家,更是不敢馬虎一點。
王采苓見母親有些生氣,馬上走到劉氏身邊向母親連連告罪。“母親,您別生氣我回去還不行嗎。不過我不要和那獃子一起回去,您這就為我準備車架我自己回去。”
原本因為女兒難得的服軟而有些氣消的劉氏,一聽這話卻又是火起。
“胡鬧,這樣置太子於何地?”
兩人還在房內說著,但是房外的陳伯宗卻是怒火攻心。原以為這王采苓是因為受了什麼委屈才負氣跑回娘家,現在看來人家原本就是瞧不起自己啊。
如此,自己來接她回去有什麼意義呢。雖說他不是以前那個陳伯宗了,但是他在外面聽裏面王采苓的話也是氣憤不已。作為太子的妻子卻是對太子正眼都瞧不上,連同乘車都是不願那還要她做什麼?
王采苓很美這陳伯宗承認,這王采苓也許是他兩輩子見過的最美的一個女人了。從窗縫裏陳伯宗能夠清除裏面的王采苓雙眸似水,只是帶着談談的冰冷。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
將她比做仙女下凡也為不可,但是你就是仙女下凡也不能隨便傷害一個男人自尊啊。長的美很了不起嗎。
想到這裏,陳伯宗又是不得不他這三天中習慣的口頭禪“長的好看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是還是太子呢。切!”
正當陳伯宗在門外生氣的氣候,忽然耳邊響起一聲呼喚“姐夫,為什麼不進去?我爹說讓你和姐姐晚上留下來用過晚膳在回去也是不遲。”
陳伯宗轉過身一看,王寬也是從前面慢慢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笑着對陳伯宗說道。
不過,已經氣憤不已的陳伯宗並沒有回應王寬。而是對身旁的綠竹還有小李子沉聲說道,“回宮”
然後就是直接越過王寬,向著前院而去了。
等到陳伯宗出了後院,房間內的劉氏還有王采苓才是察覺。出了房間劉氏問王寬“寬兒,你剛才在叫誰?”
“我叫姐夫啊,他剛剛在這。不過他好像有些不高興,陰着臉也沒有回答我,直接就是走了。”王寬見母親見母親從姐姐的房間裏出來,本來想問母親為什麼在這裏。
沒有想到母親卻是先問他,他所以也就是把剛剛的事說一遍。
“啊!”他一說完劉氏和王采苓都是十分驚恐,劉氏瞬間就是覺得大事不好而王采苓也是愣在原地。
王采苓心中暗想“他不會都是聽到了吧!”,雖然她對於太子有太多的不滿。但是有一點她必須承認太子對她還是十分很好的,就只說她入宮以來都是獨處一室。陳伯宗也是順着她,並不多說。
而且每當皇后問起何時能有子嗣的時候,也是借口她身子不適幫着她打圓場。
看着發獃的姐姐還有好像很是驚恐的母親,王寬向兩人問道“母親,姐姐你們怎麼了?”
這時劉氏終於從驚恐中醒悟過來,馬上對王采苓說“還不快追!”說著強拉着王采苓向著前廳而去。
待到他們來到前廳時那裏還有陳伯宗的影子,問過下人劉氏得知陳伯宗剛剛已經帶人走了。
而剛剛陳伯宗去了後院之後回到自己書房的王固也是聞訊過來,對着眾人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好久卻是沒有人回答王固的問題,一時間王府中前廳安靜的可怕,
而這時一個下人說,陳伯宗剛剛留下一張紙條給王采苓(此時已經有紙的)並且將紙條交給了王采苓。
劉氏在一旁也是沒有往日的鎮定,就像惹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倒是王采苓拿過紙條一看,只見什麼上面寫寫着“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語出《詩經·王風·黍離》)。
最後還有一首詩詞“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題目二字,如何!”
在采苓拿着紙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處於放空當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