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急先鋒趁夜入軍營
胯下戰馬鮮血直流,痛嘶不已。自己的夥伴受到傷害,關勝也是難過,竭力安撫,才使得戰馬略微安定下來。
這一番驚心動魄的激烈戰鬥,李瑾和關勝兩人此時都是有些氣喘。趁着關勝安撫戰馬,李瑾喘息兩下,說道:“關將軍的大刀,我已經見識到了,果然名不虛傳。”
關勝也正好趁着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便回道:“你賽子龍卻也不賴。”
“關將軍,我等武人,都視武器、寶甲、戰馬為第二性命,你我雖然還未分出勝負,但是如今你座下寶馬已經受傷,我也不忍見這等寶馬就此喪命,不若今日你我各自回營,來日再分個高下,如何?”
兩人這一番爭鬥,卻是平分秋色,關勝當然是想一鼓作氣拿下李瑾,如今戰馬受傷,打算自然就要落空了。感受着身下戰馬的躁動不安,關勝略一轉念,便說道:“來日必將爾等生擒馬下,盼爾等好自為之,早早幡然醒悟,迷途知返!”
“謝關將軍提醒,那就來日再見真章。”說完,李瑾掉轉馬頭,打馬回陣。
“收兵!”
一聲令下,梁山人馬陣型變換,后軍變前軍,緩緩退去。
見梁山人馬退走,郝思文打馬到關勝身邊,低聲問道:“兄長,要不要趁機追擊?”
關勝此時也下了戰馬,正在查看自己這老夥計的傷勢,聽了郝思文的提議,一時也是有些意動,不過往梁山人馬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水面上巡弋的梁山水軍,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梁山人馬的精銳程度不是營中禁軍可比的,水面上又有水賊虎視眈眈,要真是追上去,勝算不足三成,算了吧。”
······
入夜,關勝正在馬廄里看自己的戰馬。今日李瑾那一下,劃破戰馬皮膚,好在沒有傷到深層的肌肉,營中軍醫看了,上了葯,如今倒是沒有障礙,只是最近上不得戰場了。
赤紅馬正在**料,見戰馬吃的痛快,關勝總算放下了心,摸了摸戰馬的脖子,低聲說道:“夥計,多吃點,早日養好了傷,再一同上陣拼殺。”
戰馬輕輕地嘶叫兩聲,頭點了點,似乎是在回應關勝的話。
“好夥計!好夥計!”關勝笑着,又輕輕拍了拍戰馬的脖子。
又看了一會兒,關勝回到大帳,雖然夜色漸深,一時卻是了無睡意,索性坐在帥案之後,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桌案,心中卻是在盤算該當如何破局。
關勝正在皺眉思索,忽有親兵掀簾入賬,稟報道:“都指揮使,水軍拿了個人,自稱是從梁山上下來的,堅持要見都指揮使。”
聽了親兵稟報,關勝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問道:“山上下來的?可知道是什麼人?”
“他說自己是大名府管軍提轄使,索超。”
“急先鋒索超?”關勝聽了,低語一句,隨即問道,“現在人在何處?”
“正押在帳外等候。”
“帶進來。”
“是。”親衛走出去,旋即領着兩名親衛押着一個大漢進來了。
關勝看向被押着的那人,只見他唇闊口方,腮邊一部絡腮鬍須,雖然雙手被繩索反綁,卻是安然自若。關勝吩咐道:“爾等怎可對索先鋒無禮?趕緊解下繩索!”
被解下了繩索,索超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這才見禮道:“見過關都指揮使。”
將親衛支使出軍帳,命在外值守,關勝請索超在自己下首落座,問道:“先鋒既然上了梁山,如今便是官賊不兩立,你深夜下山,入我軍營,所為何來?”
“索某食君之祿,自然該當為國效力,大名府陷落,上梁山本是出於無奈,如今關都指揮使領軍討賊,索某自然應該帳前效力。”
關勝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一時不動聲色,問道:“這麼說來,先鋒深夜下山,是為反正而來?”
“自然如此。”
“先鋒亟夜下山,想來胸中已有定計,關某正是心中無措,不知先鋒何以教我?”
聽聞關勝詢問,索超也不遮掩,胸有成竹地說道:“正要稟報都指揮使,索某上山月余,一眾草寇對我頗為信任,令我統兵,上下都無阻攔,如今我已知梁山虛實,正好為都指揮使帶路,直搗山寨聚義廳,將梁山上下賊寇一網成擒!”
聽索超這麼說,關勝大喜,說道:“有先鋒此言,我軍得勝在望,異日功成,你我一道上京,必定在上官面前稟明先鋒之功勞,屆時前嫌不計,又有新功。”
“謝關都指揮使。”索超也是難掩喜色。
關勝卻是沒有着急問起索超的計劃,而是向著帳外吩咐道:“來人,準備飯菜。”
“是。”
吩咐親衛準備飯菜,關勝對索超說道:“先鋒,你夜來辛苦,便請簡單用些飯菜,只是如今在營中,不好飲酒,請先鋒見諒,日後剿賊功成,再擺酒與先鋒慶賀、賠罪。”
“都指揮使言重了,營中軍法如此,我們正該遵守。”
“先鋒果是知軍之人。”
“都指揮使謬讚。”
如今營中之人大都安睡,臨時準備飯食卻是需要一點時間,關勝便向索超詢問起他的計劃來。關勝說道:“我也不瞞先鋒,梁山四面環水,賊寇佔據地利,我此來手下雖有五千水軍,但是畢竟路徑不熟,正不知道該當如何行進。不知先鋒有何計較?”
“索某在山上已經月余,已將梁山上下探得明白,梁山雖然四面環水,卻也並非無有破綻。”索超卻是自信滿滿。
關勝正為此大傷頭腦,聽聞索超此說,連忙問道:“哦,卻不知破綻在何處?還請先鋒指教。”
“這梁山水泊雖在濟州管下,實際上梁山島卻是離鄆州較近,鄆州到梁山之間,水面不似這南邊寬闊,如今已入冬日,水量不豐,從水泊之北,卻是有一條斷斷續續的小徑可直達梁山北面鴨嘴灘,其間雖然有水流阻隔,但卻不深,大可涉水而過,其中路徑索某已經探得明白。以索某近些時日的觀察,山上知道這條路的人也沒幾個,賊寇沒派人看守。而梁山北山守備不如南山嚴密,只要上了梁山島上,以都指揮使官軍之實力,破賊只在反掌之間。而且,索某在大名府的舊識,如今也在山上,下山之時,我已經與他說得明白,我帶路領關都指揮使上山,倒時他會在山上接應。”
“好,看來先鋒果是用事之人,有先鋒相助,剿賊只在近日。”
飯菜送了上來,關勝親自做陪,陪着索超用了一回。索超倒是也沒客氣,雖然沒酒,卻也吃得痛快。
用過飯食,關勝說道:“今日夜已深沉,我軍都已經入睡,若是叫醒軍士,營中不免嘩亂,說不得會驚動梁山之人,先鋒且請先下去休息,明日再召眾將商議之後,再領兵上山。”
“是。”
“來人,為先鋒安排營帳,請先鋒下去休息。”
“是。”
親自送索超出了大帳,看着親衛領着他走遠了,關勝招過兩名關西大漢,低聲吩咐道:“在他嚴密帳外嚴密監視。”
“領命。”
又招過另一人,說道:“將郝副將和宣防禦使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