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準備
?洛羽現在正抱着驚魂未定的林奇，安慰着他。她看着林奇額頭上的冷汗以及發青的嘴唇，心中滿是歉疚。
“我之前疏忽了一件事情，給你的那個晶石對黑霧裏的怪物是有吸引力的，就這麼給你很危險，幸虧之前你碰到的那個怪物不怎麼厲害……”
林奇乾脆把腦袋埋進少女的臂彎之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可靠成熟的三無少女，結果你是這樣的天然呆。
被林奇貼的這麼親密的少女有些不自在，雖然這個小正太很可愛，但這未免有些過於親密。她掰起林奇的腦袋看着他的臉，沒有哭，咬着嘴唇，一副倔強又堅強的樣子。可正是這樣才讓人更心疼啊。
“真的很抱歉，以後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其實通過很多東西可以看出來，這個被稱為繼火者的少女和其他的守夜人完全不一樣。按照以前父母的說法，守夜人是上等人，而他們這種住在XC區的人跟他們比就像前世中世紀貴族之於平民一樣。
而現在這個抱着他還在安慰他的少女完全沒有一個身為貴族的自覺。之前她與青年戰士的衝突也很明顯可以看出來，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啊。
林奇感慨，想起了青年戰士臨走前說的話。
我確實非常的幸運。也是，我好歹是一個穿越者，運氣不好叫什麼穿越者？
“沒關係的，姐姐，我不害怕。”林奇看着依舊在盯着他等待回應的少女：“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怕。”
一些語言上的套路還是要用一用的。
得到回應的少女鬆了口氣，這種被人完全信任，被人依靠的感覺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有些開心。
“對了，把那個晶石給我吧。”少女把還想黏在自己懷裏的林奇抱了出來，對他說道：“你拿着它不安全，你到測試資質的地方之後咱們還會再見面的。我到時候會把它還給你。”
“姐姐你拿着不危險嗎？”林奇有些擔心。
“我當然完全沒有問題，會被這種東西吸引的怪物都很好對付。“
林奇無話可說。
“對了，我的巡邏任務都差不多完成了。如果沒有什麼突髮狀況的話我會在這裏一直陪着你。下一次黑霧消散的時候守夜人的資質評測就會開始了，你會直接跳過第一階段的測試，我會把你送過去。”
“好的。”林奇點點頭。
洛羽摸了摸林奇的頭。她很喜歡這個跟她一樣話不多的孩子，交流起來很舒服，而且長得也很可愛。
“對了，姐姐，”林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黑霧外面是什麼？外面的世界只有黑霧嗎？”
正要去換衣洗漱的少女停住了腳步，她第一次見到XC區的小孩問這種問題，因為在沒有接受過系統教育的他們認知中這個世界本應如此：“外面啊……現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外面只有黑霧吧。”
接下來洛羽果然沒有出門，在往後的日子都與林奇待在一起。不過大多數時間她都待在不讓林奇進入的那個小屋子裏。
可能是在修鍊吧，林奇每天趴在床上無聊的沒事幹，不過這幾年的生活讓他也習慣了。
順帶一提，他這幾天一直睡在洛羽的床上，而洛羽偶爾會一臉睏倦的過來和林奇一起睡，對林奇毫無防備。林奇當然不敢動手動腳，被發現了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這一天林奇正一個人在床上無聊的數自己劉海上的頭髮。
只聽房間內的門”吱呀“一聲，洛羽從她修鍊的小房子裏出來了。
她穿着一身純黑色類似漢服樣式的衣服，單比漢服短一點，露出小半截小腿，在衣服的映襯下白的晃眼。
“你去洗漱擦一下身子，下一次白日——就是黑霧消散的時候要到了，我把你送過去。”
少女俯身揪起還在床上癱瘓着的林奇，烏黑亮麗的長發撩到了林奇的鼻子，有點癢。而林奇則抓住這個時機開始找福利。
SC區人的生活方式與林奇原來帶着的地方有着天壤之別，他們有着明確的時間概念，而XC區則只能依靠鐘聲來判別時間。鐘聲會在每隔一天響一聲，會在黑霧消散時長響一聲，也會在黑霧重新籠罩城區時響一聲。
另外SC區人能換的衣服也很多。
“好啦別發獃啦，我去換衣服，之後吃點東西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在我出來之前要準備好。”少女看林奇盯着她一動不動地發獃，便揪着林奇的臉刺激他，直到林奇露出一副“好疼”的樣子才住了手。
兩個人熟了之後洛羽的話就變得比較多了。
悠長的鐘聲響起，不知出自何方。
已經吃飽肚子的兩人開始準備着出發了。
洛羽換回了一身的長袍兜帽，把自己的臉再次用陰影遮蔽。收拾好的林奇在一旁則坐在椅子上精神奕奕，他盯着少女問道：“這一次咱們要走多久啊？”
“不會太久的，”少女安慰他：“每一個XC區都會有測試點，你只需要去那裏就可以了，接下來他們會安排你。”
林奇點了點頭，然後又把腦袋猛地轉向少女：“每一個XC區真是聰明的小孩，這個城市有很多XC區呢。”隱藏在兜帽里的少女心情似乎很好。
林奇則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城市該有多大？
“這裏曾經是一個皇城，是這樣嗎？”林奇又問：“所以它才能有這麼大。”
“算是吧。”少女看起來又不想說話了，林奇也知趣的沒有再多問，壓抑住了自己心中的好奇。
出了門少女就又拉住了林奇的手：“走快一點，這裏離XC區不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比較亮堂的緣故，回XC區的路對林奇來說沒有過來時那麼累。
XC區的人在見到牽着林奇的手的洛羽時都表現出了應有的敬畏，在嘈雜又擁擠的小道中儘力為他們讓開了路。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林奇都不太喜歡這種被很多人所注視的感覺，特別是注視的人中還有幾個熟面孔，是他父母的朋友。
他們驚訝的看着林奇，不僅僅是因為他跟守夜人走到了一起。他居然沒有死。
現在林奇曾經住的小屋子都沒有人敢靠近，幾個附近的鄰居也都搬了家，遠離了這片地區。
終於在接近交易市場的地方他們看見了正在排着的長隊，符合年齡要求的小孩子全部都來到了這個地方，他們的周圍陪伴着自己的父母，大多數孩子一臉的興奮，也有一小部分帶着不安的表情，拽着自家長輩的衣服。
這個地方比以往要嘈雜擁擠得多。
洛羽拉着林奇便插着隊往前走。被撞到的人惱怒回頭之後的結果往往又會驚慌的連聲道歉，趕忙讓開。所有人看着林奇都帶着一臉羨慕的表情。在他們看來也許林奇成為上等人是註定的了。
他們一路擠到隊伍的最前邊，一個看起來比較邋遢的的大叔坐在桌前，與他對面的小孩大眼瞪着小眼。
“你十二歲了吧，以前來測試過的現在不要再來這裏添亂，被抓住你一家人都要倒霉。”
“我這是第一次來。”他對面的小孩有些緊張。
他們之間的對話被林奇和洛羽打斷，坐着的大叔正要抬頭訓斥，一看見洛羽又趕緊把剛呼出來的氣憋回去。
“這位大人您來這裏做什麼？”他立刻站了起來，帶着一臉的諂媚。
“我帶一個孩子過來參加測試。”少女站住了腳對着這個大叔解釋。
大叔連忙指着他身後的門說道：“就在後面，您可以隨時進去！”
“謝謝。”道謝后的少女沒有再理會這個大叔一連串的鞠躬，拉着林奇直接往後走。
林奇好奇的看了一眼這明顯與其他XC區人不一樣的普通人。這個大叔也看到了林奇，也給了他一個討好一般的笑容。
走遠的林奇隱隱聽到這樣的對話：
“為什麼他們直接過去了？”這應該是那個還在等待的大孩子。
“他們能直接過去。”笑完了的大叔語氣又變冷了。
“為什麼我還要等？”
“還沒到你……”
林奇跟着少女進了小房子，再次關住的門將聲音隔絕在了門外。
他向屋內看去。
小屋裏就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一個懊惱的小孩往他們這邊走來，正要向屋外走去。
戴着眼鏡的金髮老太太坐在一張椅子上，她驚訝的看着洛羽。
“洛羽小姐你來這裏幹什麼？”
林奇驚訝的看着這個老太太，一個年輕而又清脆的女聲從她這個近乎老朽的軀體裏發了出來。
洛羽用她一貫清冷而沒有感情的聲音回復：“我送一個孩子直接去學院，他第一階段的測試通過了。”
老太太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掃了一眼林奇與少女牽着的手。
“你可以帶着他去找里德，‘內環’區的孩子們測試已經結束了，他正帶着他們準備出發，這個孩子也許可以趕得上。”
“謝謝。”少女再次如此回復。她拉着林奇繼續往後門走。
這個老太太目送着林奇與少女走出門去，搖了搖手裏的鈴鐺。這裏的測試才剛剛開始。
出了後門就是交易區了，這裏人很少，大多都集中在守夜人測試那裏看熱鬧。交易區林奇沒有來過，但他總是聽人說這裏往後走就是SC區老爺們住的地方了。
林奇的手有些出汗，但少女的手還是涼涼的。被洛羽這麼一直握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想抽也抽不回來。
“‘內環’區就是SC區嗎？”咱們說話吧，說話間談笑風生化解尷尬。
“是的。”少女回答有些簡潔。
“那還有別的SC區吧？就和XC區一樣？”
“嗯。”
“咱們還要走多久？”
“不遠。”
穿過了交易區之後兩人來到了一處小路前。這條路兩邊掛滿了燈，但是沒有像城區裏的燈一樣在這個時候變得很亮很亮，在這條路的不遠處，黑霧翻滾着。
林奇有了明悟，這裏應該是阻隔XC區與SC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