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巨蛇
札尼爾查，不，應該是北歐神話之中的尼德霍格當然不會知曉希臘神話，印度神話和蘇美爾神話的存在。然而維列斯卻有着穿越者的意識，比起渾渾噩噩之下接受命運安排的諸神，它才是堅決的反抗者。
“雖然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維列斯。但是你想逃脫升天的話，那條正在復活的遠古之神，是你唯一的機會。可惜你的靈魂被藏在了某一座神殿之中，不然的話捨棄這副無用的身軀，成為真正的神，對於你而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條巨蛇可是摧毀了整個宇宙之樹的邪魔怪物。”
札尼爾查嘲諷的看着維列斯，即便對方猜透了他在黑暗之中的低語，現在也無法掙脫神王為他準備的囚牢。
雖然還沒有長出黑色堅硬的鱗片，但此時的黑暗巨怪已經擁有了裸露在外的血管和肌肉，從維列斯的方向往下看，簡直就是一條被剝了皮的巨蛇。
維列斯抖動了一下鐵鏈，目光朝向了札尼爾查。鐵鏈隨着洋流在上下漂浮擺動。它抬起了頭，虛弱的雙瞳注視着面前披掛着無數屍體的黑龍，輕聲說道，“是啊，維列斯將靈魂藏在了某一座廢墟之下，但是札尼爾查，誰說巨蛇的身體之中，只有一個靈魂存在？”
札尼爾查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當它再望向維列斯時，猩紅的雙瞳變成了死灰的白色。原本還在扭動的身軀也開始癱軟了下去，彷彿一瞬間世界巨蛇失去了生命，成為了一具漂浮的巨大屍體。
一道白光從維列斯的口中照亮了黑暗的深海，整條復蘇的巨蛇都籠罩在白光之下，原本緩慢挑動的心臟開始張弛有力的活動了起來，並且在黑暗的海域之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宣告。
曾經北歐神話之中的世界巨蛇，耶夢加得復活了。
然後，沉睡在海底之中的，那條蜿蜒不斷的山脈，突然出現了兩顆比肩太陽的猩紅眼球。黑暗之中的巨大頭顱睜開了眼睛。它緩緩地抬起頭，如同一座在緩慢上升的浮島，向札尼爾查吐出了尚未長全的蛇信子。
當穿越者的靈魂鑽入了沒有意識的空殼，維列斯腦海之中再一次經歷了北方神祇從繁榮到衰亡的過程，當它真正的佔據了軀殼之後，才發現之前的纏繞世界巨蛇，在耶夢加得身軀面前，顯得多麼渺小與可笑。
就像是泰坦巨蟒和一條普通水蛇之間的差別，體型和力量，完全碾壓那些號稱是巨蛇的小爬蟲們。
纏繞世界的巨蛇。
之前維列斯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卻沒想到斯拉夫諸神在上古繁榮的神祇面前，也只是恆河一沙的存在。
“這不可能。”
札尼爾查瞪大了眼睛，他不停的扇動着翅膀，掀開周圍的血霧，讓它更好的看清面前巨大而醜陋的頭顱。
維列斯的靈魂不再軀殼之內，藏在某座廢墟之下是眾神公認的秘密，為什麼他現在能夠附身在巨大的耶夢加得身上，並且成為一條真正的邪神？
黑龍札尼爾查的算盤落空了。但是依舊心有不甘的拋出問題。
“為什麼你的靈魂還在這裏，難道你早已經取回了它？”
巨蛇抬起了頭，它得意的說道，“愚蠢的札尼爾查，誰說我的身體之中，只有一個靈魂？”
札尼爾查眯起了眼睛，它看着眼前身軀比他龐大數百倍的巨蛇，問道，“現在，你到底是耶夢加得，還是維列斯？”
巨蛇千百萬年沒有活動過的尾巴朝着札尼爾查擺動過來，並且在四周圍不斷的迴旋，最終緊緊的纏繞住他的身軀。
雖然沒有堅硬的鱗片覆蓋住每一寸皮膚，但是巨蛇的肌肉所爆發的力量，足以讓曾經摧毀宇宙之樹的黑龍感到畏懼。
這是耶夢加得的力量，那條空有蠻力卻沒有智力的巨蛇屍骨經歷了千百萬年的歲月洗禮，依舊是讓人感到害怕的存在。
而且，維列斯對於眾神，都有恨之入骨的仇恨。
“你只需要知道，你面對的是一個壓抑了幾百年仇恨的神，現在把你知道的真相都告訴我，包括神王斯文托維特的秘密，還有斯拉夫諸神的秘密。”
黑龍反問道，“什麼秘密？”
維列斯不耐煩的繃緊了肌肉，札尼爾查感到整個世界的力量都朝着它壓了過來。黑龍吐出了毒液，在紅色的海水之中染出了一片深綠。
巨蛇注視着黑龍，一字一句的說道，“神王斯文托維特誣陷我盜走了維列斯的妻子，這麼拙劣的謊言背後肯定還有其他的真相。札尼爾查，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但是這一切都與諸神的黃昏有着緊密的聯繫。雖然我是一頭巨蛇，但我可不是笨蛋。”
“你比耶夢加得聰明多了。”
越來越緊的絞殺，讓札尼爾查無法呼吸，不過他依舊平靜的回答道，“殺了我，你永遠都沒有辦法知道真相，想要知道眾神殿的秘密。你必須跟我走，我還會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神王的整個陰謀。”
“整個陰謀？”
擁有了耶夢加得身軀之後，維列斯比之前龐大了數百倍。曾經顧忌的眾神，此時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罷了。
“他只不過是為了阻攔不可逆轉趨勢的一塊礁石而已，眾神皆如此。”
聽到札尼爾查的話之後，維列斯鬆開了捆綁。殺了黑龍他就永遠無法知道真相，還有向神王復仇的秘密。
維列斯必須孤注一擲，它緩緩的鬆開了束縛。
就在它鬆開了黑龍的捆綁時，一個陰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透過了黑暗陰冷的海水，傳達着無窮無盡的怨怒和殺意。
“誰都不準離開。”
羊首人身的身影出現在了維列斯的身後。
聽到熟悉的聲音，維列斯張開了還未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巨蛇幾千年來在黑暗深海中承受的痛苦，現在都要迫不及待全部還給它。
“札尼爾查，稍等一下，我還有一些個人的恩怨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