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帝劫 第二一七章 犯上作亂
可繁錦卻撲哧一聲笑出來,“托素夫人的福分,千歲雖然當不得,但是這份寧靜卻擁有了。”
繁素微微一愣。
“素夫人現在好大的面子,皇上下了禁足的旨,難道是只禁了其他嬪妃來玉鸞殿不成,卻例外的給素夫人這麼個天大的恩賜?”繁錦輕笑,“還是素夫人重回枝頭,又變成了那個人人艷羨的鳳凰?”
“你……”
“我什麼我?”繁錦輕呼,“安繁素,我千想萬想都沒有料到,你走到今日還會暗算我。很好,這次準備工作做的很足,而且還帶動了朝臣,你好大的本事。”
“原來娘娘都知道了……”繁素輕輕一笑,“那娘娘,臣妾這次可做得?”
“我拿你當姐,處處維護你,可是你呢?”繁錦咬牙,“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不管我太狠,實在是怪你太沒出息,錦兒,”她圍着她慢慢轉一圈,笑道,“你上次是用自己的左肩頭差點置於我走上死路,那時候我就在想,我到底輸在了什麼地方。很好,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之所以在最後鬥不過你,只是因為我還不夠狠,還留了一絲可笑的姐妹情意在裏面,這次,”她慢慢湊近她,“我拿自己的女兒下手,拿自己的命下手,若是比狠毒,又有誰能比的上我……”
“你……”看着她瞪大眼睛看着她,對面女子唇角上揚,勾勒出一彎極其美好的笑意,“您的同盟黨也下去了,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我的手裏,我親愛的錦兒,你說我下一步該怎麼做?是奪后呢,還是弒子?”
話音剛落,還未待繁錦反應。她的身影便走出了玉鸞殿。
那瞬間,繁錦只覺得無力。良久之後。她才感覺自己手心灼痛,低頭看去,指甲竟深深的嵌入到了手心裏。
原來,這一切又是她作繭自縛。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原來,這一切都如景陌所料,她果真要為自己的信任付出代價。
她一向覺得自己便足夠狠厲,再加之這次她裝的太像,實在是沒那個心力將她往其他方面去想,可是到頭來,竟又是自己妄想輕敵。
可是最後,她那個弒子奪后是什麼意思?
弒子。又是弒地誰?
她的心裏突然一陣狂跳,想要去向景杞反應這個消息,可想到昨日情境,實在是難以開口。繁錦只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幾乎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朝堂有關於她地非議越來越多起來,與此同時,宮外突然莫名湧起一陣言論,稱當今皇後娘娘與寶親王景陌有曖昧關係,在雲洲尚洲的一切一切,都被好事編以故事宣揚。繁錦竭力不讓自己沉浸於那些莫名言論中,她努力在腦中思索現在可用的人選。卻不料到,以前種種可信服的力量,到現在為止,竟成了最莫名的背叛。
難過之下,終於想到景略。
那個曾經幫他,中間卻又與她分分離離幾個回合地男人。
她招手換來奴婢,“碧綠。你去幫我把宸王景略喊來。”
“宸王?”
“對。”繁錦點頭,“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可是皇上……”
“皇上是禁了我的足不錯。可是並沒有禁整個玉鸞殿的足,”她微微蹙眉,思索道,“你只管把宸王喚來,其餘的事情,我都擔著。”
說完,便把她連推再搡的弄出大殿。
她知道自己的這次或許還會引起景杞注意,那個男人,從他的言行中來看,分明興起的是監視她地主意。若不然,不會將每次她與誰都掌握的那麼了如指掌。她甚至想,用找景略的方式來激起他的憤怒,她希望他一怒而找她,然後她便可以向他說明她的全部緣由。
可是,景略沒來,碧綠也未能回歸。
在走到御花園地時候,恰逢帝君在御花園賞菊,看到是玉鸞殿宮女,還未聞知是什麼事情,便將其誅殺。
聽到這個消息,繁錦心中五味雜陳。
砰的一聲,心裏彷彿有個地方垮塌了一片。
那麼個如花的生命,竟然因為她,被處以“冒犯君威,抗旨不遵”的惡名。她還記得碧綠臨走時的表情,原本怯懦畏懼,是聽到她說無事之後,才放心接受了她的命令。
可是沒想到,她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
又如何保得了她?
她原本賭的是她在他心裏地分量,卻沒想到這樣一場賭局下來,賭掉的竟是她自己。
他已經對她不起一分憐惜之意。
所以才對她的侍女,都下了狠手。
繁錦突然覺得頭疼起來,彷彿錐刺一般的感覺逐漸蔓延到全身,到底該怎麼辦?她現在幾乎是被孤立到了一個位置上,手中握着的繁素把柄已經有了一點點跡象,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該是如何進行?
憑藉她個人的力量,絕對不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這件事情波及面太大,又涉及多個權臣,而她現在也只是一時猜測而已,若是就此一味地不管不顧地行下去,必將導致大患。
繁錦想着以後的去路,恍然中現,不管怎麼想,自己彷彿都陷入了一個死局。
如果景陌能出來就好了,可是她現在正在禁足中,若想出來無異於做夢,而景略,怕是已不再屑於插手她地事情,那到底該怎麼辦?
走到今日,這彷彿都是一個死局。
卻不料,這個死局竟在兩天後便被破解開,只是不是朝好的方向破解,景陌出來了,卻被處罰的更加嚴重。
寶親王景陌在府中大鬧,急見景杞,號稱此事有隱情,務必請皇上追查。景杞三番兩次不顧,竟讓這寶親王動了怒氣,急惱之下,闖出侍衛的禁錮,直逼定乾殿。
這一點,是為臣子的大忌。
繁錦怎麼也沒有料到,景陌會衝動到如此。
臣子抗旨不尊不說,反而是到了定乾殿直諫君王。這一點,在景陌如此敏感的身份與特殊情境下,簡直就給了外人一個最好的把柄。
定乾殿,乃國之正殿。
逼上定乾殿討要個說法,那簡直就是犯上作亂。
繁錦聽聞這個說法,一時間急火攻心。即使她身在玉鸞殿,也知道外面風聲該有多厲害。景陌此為在那些好事人眼裏,這簡直就是雙手奉上了一個處決自己的好機會。他原本還經常勸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可是到了自己身上,怎麼就這麼不鎮定冷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