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回 親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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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化形后的雙手更加靈便，零的衛星不到一年就升空了，有老龍提供的各種材料和練器高手，衛星像個移動堡壘，懸挂在天空很有月亮的感覺。
零忙着計算靈幻空間的地圖，計算各種動植物的生活習性與靈力值，計算如何將法術和她腦中的東西融合起來，忙得不可開交……如同她所說，探索未知是她最大的興趣！
‘暖居’越來越有家的感覺，柳橙也在一天天長大，修為也快到了二十六重。因為靈幻空間跟天界是平行的，所以柳橙出生即是仙骨，基礎的修鍊極快，但過了初仙以後想要更高便不能偷懶了。
柳橙除了修鍊，依然致力於讓靈斧身上多些人氣，消弭他眼中的冷漠疏離。
糾集了林子裏的小獸朋友們，讓它們到翠雲坪聽靈斧講道。而靈斧對這種事情並不排斥，雖然依舊冷冷的，但每次都講得很詳細，便是有不懂事的小獸胡來，也縱容它們的調皮。
可是，隨着柳橙身材抽長，圓圓的下巴逐漸消失變成小巧的瓜子臉，杏眼中所透露的成熟也一天天多起來，柳橙總覺得有什麼在變化，比如靈斧看她的眼光。
每次跟零說起，零總是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怪異的盯着柳橙，即使被鏡片遮住了，柳橙也能感覺到零眼中鄙視的神色，所以總是在一堆實驗器材中落荒而逃。
十八歲，是成年的象徵，這裏沒有慶生的習俗，但柳橙還是將她來的那一天作為生日，年年慶祝，這是第十八年。
因為跟零是同一天到這裏，所以將零從實驗室拖出來，仔細刪選材料，做了個超大的蛋糕，和一大桌美食，擺上從老猴王那摸來的猴兒釀。施法術讓天空暗下來，跟零一起吹了蠟燭，和小麒麟，老龍，零，靈斧……鬧了一通，最後熏熏然的躺在靈斧懷裏，眯着眼嘀嘀咕咕說些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
見柳橙眯了眼，迷迷瞪瞪的，眾‘人’安靜下來，開始散去，零收拾了屋子，出門前回頭看着相擁的兩人，推推眼鏡，嘆氣中帶着些擔憂。
至龍宮，老龍忽然朝站在門口愣住的零說：“不要多想，丫頭很聰明。”
看着老龍的背影，零抬步走回她的實驗室，關上門，喃喃說：“感情難以計算，所以我不了解，給不了橙橙建議，希望她更聰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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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橙眯着眼，神智不是很清晰，卻也能感覺微涼的手指在她臉上游移，最終停在她的雙眼上，被遮蓋住刺眼的光線，柳橙覺得很舒適，懶洋洋有着想睡的衝動，不過，她更貪戀着身旁的體溫，不捨得睡着。
良久，靈斧輕輕抱起柳橙，將她放至柔軟的床上。被暖暖的絲被包裹，熟悉的氣息環繞，柳橙全身更加放鬆了。
身旁輕微的呼吸一直都在，慢慢的，恍惚間柳橙覺得對方的氣息亂了，急促的呼吸在她耳邊響起，熱氣噴到了她的臉上，有個聲音在喃喃念着什麼，兩人相處極近，似乎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唇上輕輕一暖，但很快消失，然後是倒抽氣聲還有囫圇的低聲詛咒。
感覺到屋內靈斧的氣息消失，柳橙猛地睜開眼，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慌張。想起來了，靈斧在這幾年看她的眼光越來越柔和，偶爾還會有呆愣的神情，回神時或懊惱或憂鬱或恨極……
心中的迷牆猛然破碎，真相讓人一目了然。
有什麼東西，在一開始就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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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橙並不覺得她有讓人神魂顛倒的美貌，黑色的長發灰色的眼珠很普通，起碼跟靈斧站在一起，任何人第一眼看見的都是清冷絕麗的他。就是跟零在一起，明明是同一張臉，但也還是看起來特別精明利落的零比較顯眼。
零皺眉放下手中的實驗，脫掉手套，雙手抱胸盯着柳橙。柳橙跟在她身後有半天了，一聲不吭，心不在焉的抱着鏡子左照右照，不時又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臉，也不知在想什麼，神色變化莫測。
“你要照鏡子能不能出去再照。”零推推眼鏡，朝柳橙皺眉說。
柳橙瞪圓杏眼望着零，一眨不眨，也不說話。
零抱胸托着下巴看看柳橙，再轉頭看看尚未完成的實驗，嘆口氣，收拾一下，拉着柳橙進入隔離通道，然後換了衣服到卧室，將柳橙推倒在床上，給自己倒了杯果汁，靠着書架推推眼鏡，說：“行了，我客串一下心理醫生，有什麼話趕快說。”
柳橙將鏡子丟到一邊，在床上滾來滾去，將頭埋進枕頭，嘟囔着說：“心裏好煩。”
零蹬掉趿着的拖鞋，盤腿坐上床，抱着個枕頭，將柳橙拎出來淡淡問：“煩什麼？”
柳橙順勢坐起，也將枕頭抱懷裏，擰着眉低頭出神，半晌才說：“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有個人陪着，因為被你們寵着，我變弱了。”
零推推眼鏡，鏡光一閃，卻沒開口。
柳橙撇撇嘴，又說：“其實是什麼也關係，我總歸只是想讓他幸福，是爸爸還是別的關係也無所謂，只要能做家人，能在一起……而且，我又沒談過戀愛，說不定這種感情就是愛情也說不定。只要是他的意願，我都會……”
“靈大人對你說什麼還是做什麼了？”零問。
“他那個性子，有什麼話能憋成千上萬年，會說才怪。”柳橙憤恨的揪着枕頭，好像那是靈斧的臉，又撫了撫嘴唇，眯着眼說：“可能，我的某一部分很像另一個人吧，被當成了替身，然後，眼神就開始變質了。不過，即使是替身也好，他寂寞了這麼多年，我想把他需要的東西全部給他。反正對我來說，愛情什麼的並不是必要的。”
零推推眼鏡，認真說：“你太偏執，因為認定了靈大人做你的親人，便不顧自己，想將最好的東西給他。親情跟愛情的區別很大，你確認能讓它們相容？你還小，將來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怎麼辦？要是怎麼努力喜歡也不能變成愛怎麼辦？到時候痛苦的人就變多了。”
——————PS：對柳橙來說，家人比什麼都重要，所以，當發現靈斧將她當成了替身，她首先想到的不是難過，而是怎麼讓靈斧擺脫過去，開心起來，至於自身的感情，倒沒放在考慮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