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嘰智地
白馬斬,是青山鎮刀客們有名的殺招,威力驚人。用時如一道白光,從上往下批斬,許使用及強的臂力,連人帶馬一起斬殺,是一種很血腥的武技。
在青山鎮,乃至是邊陲之地,能夠使出完整版的白馬斬的刀客屈指可數,而這宴廣便是其中之一,難怪簡塵知道是駱峰幫白馬金刀的晏廣要出手時,如此有恃無恐。要知道在青竹幫內,能夠勉強擋住白馬斬的高手屈指可數。而能夠毫髮無損的更是少有。這少年才多大年紀,在這種狠厲的招式下,便能粉身碎骨。
想到這少年接下來遭遇,簡塵嘴角浮現出諾由諾無的嘲弄之色。青竹幫,可不是誰都能挑釁的,哪怕是挑釁呼木這種只會吃吃喝喝的豬。
“這少年完了。白馬斬這種連人帶馬都能很劈的武技,不是誰能都承受的了的。”
不少看客都聽過白馬斬的大名,紛紛表示惋惜。不過,全場只有一人目光堅定,對氣勢洶洶而來的宴廣視若無睹。雙眼鎮定。
那人便是孟起!處在旋渦中心的孟起沒有因為宴廣強大的戰意而屈服。而是目光冷靜的盯着他的腳步和手中的刀。似乎在有意預判對方攻來的方向。
這種臨陣冷靜,面對事物險峻不慌不忙的態度,才是那位狄康安壓孟起勝的最大依仗,他覺得這少年如此冷靜,遇事忍辱不驚,絕非是表面上那種不知進退的人。
所以他想賭一把,賭這少年能夠化險為夷,反敗為勝。雖然他現在對這少年也不保有什麼期待,但他知道這種心態的難能可貴,所以即使少年最終落敗,被斬殺了。他也不後悔做出這種舉動,這或許就是心心相惜吧。
狄康安嘆了口氣,手裏的拳頭緊緊握起。希望這少年能夠化險為夷,這樣他對柯閑的脾氣能夠收斂幾分,因為他覺得這次青竹幫的舉動有些古怪,難保裏面有什麼妖異。
“死!”
隨着一聲長嘯,宴廣那冰冷的刀刃已經近在咫尺。幾乎貼近孟起的臉龐。可孟起依然沒動,彷彿被嚇傻了一般。
與此同時,那背後的看客同樣捏了一把冷汗,只要那冰冷的刀刃斬下,少年的身子就會一分為二,鮮血四濺。
弱者都是會被同情的,宴廣斬殺少年,不少人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傷感。
“太可憐了。誰讓他這麼倔強,死了也活該。”柯脂捂住清秀的臉龐,雙眼緊閉,不敢去看孟起,害怕發生腦海中無數次想像中恐怖的一幕。
草谷賊雖說是刀口添血的歹人,可那都是男人乾的事,老弱婦孺不輕易參與,所以在柯脂的印象里,殺人是不常見的,尤其是把人從上劈開,一路橫滑,斬成兩段,這種恐怖血腥的場景,即使在夢裏也沒出現過。
“妹子別怕,這不關你的事情,都是這小子自取其辱。”柯閑饒有興趣的望着打鬥的兩人,舌頭添了添嘴角,浮現出興奮的神采。這種刺激又血腥的打發,他早想看了,無奈他的父親害怕他弒殺成性,所以專門派了普代家臣狄康安為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遏制他兒子柯閑的殺戮之心。
“下輩子別惹我了。”眾人思緒各異間,宴廣手中的大刀便毫不客氣斬了下來,周圍發出驚訝的叫喚聲,害怕聲,此起彼伏。恐懼在眾人心上蔓延。
就在刀奮力斬下的那一刻。一直冷靜觀察的孟起終於動了。左腳往前一誇,身體像是軟弱無骨的輕微半側。只見嗖的一下。宴廣直斬而下,重重落到地上。地板猛的震碎,石子飛濺。
斬空了?這怎麼可能?這是無數人腦海中的想法。可讓人更加震驚的是孟起非但輕描淡寫躲過了這看似必死的一擊,同時,他左手虛空一爪,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扣住宴廣的持刀手腕,另一隻右手從腰間抽搐一柄青峰劍。劍身比一般的三尺長劍長出不少,足有四尺。劍身寬厚,通體銀白上散發點點寒芒。如一條嗷嗷待哺的白狼。
在眾人下意識思考孟起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孟起已經凌厲出手,長劍虛空揮舞,那尖銳細長的劍尖猶如劃開牛乳般劃破了宴廣薄弱的喉嚨。
場中只聽見“啊”的一聲怪叫,那不可一世的宴廣捂住鮮血如柱的喉嚨渾身抽搐,鬍子衣服沾染上鮮紅的血跡。
無論是簡塵呼木,還是柯家兄妹,都看的痴痴傻傻,就連不懂武功路數的路人都目瞪口呆。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宴廣,只因為少年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倒地不起,瀕臨死亡了?這怎麼可能!那宴廣到底惹上了什麼怪物。
直到宴廣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最後漠然不動,眾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生冷,十分忌憚的望着孟起,這個少年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望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宴廣,孟起冷冷一笑,他本來還想遇到白馬斬這等威力不俗的戰技,好好比比劍力,可對方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出手急躁,破綻百出。這樣就沒有必要了,所以孟起在第一時間就將其斬殺。即使手上擁有再強的殺招,沒有一顆冷靜的心,依舊是白搭。
青竹幫一片騷動,雖然死的是駱峰幫的人,可事情是因為他們青竹幫而起的。他們不能保證孟起會放過他們,要知道孟起連宴廣這等勉強一流的高手都可斬殺,更何況是毫無戰鬥力的文人堂。
“走。”簡塵審時度勢一番后,對身後的眾人下達了命令,在留下來,無疑是自取其辱,成為別人口中的肥肉。
“回去,找幫內的高手圍殺他。”呼木似乎很害怕孟起會找他麻煩,口中惡狠狠的說道。不忘威脅孟起兩句。
周圍的人聞言搖頭。呼木這種舉動,無疑是作死。
“慢着。”
簡塵剛抬起的左腿微微一頓,停留在了半空,隨即他回過神來,孟起鬼魅般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離他們不足五步的距離,這讓他的心跳微微加快幾分。
“閣下是什麼意思?”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孟起掃了簡塵和呼木兩眼,雖然一直是那叫呼木的在挑釁他,可孟起知道,這叫簡塵的也不是什麼好鳥,一直在背後興風作浪。
本來就受了莫大怨氣的孟起自然不會放過青竹幫的人,正如青竹幫不會放過他一樣,在那件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間,雙方已然結成死敵。
這筆血海深仇,不是誰都能說的清的。
當熱,眼前的簡塵自然不清楚孟起與青竹幫之間的恩怨,而是語氣冰冷道:“閣下,你已經殺了宴廣,得罪了駱峰幫的人,自身難保,現在還來招惹我們青竹幫,就有點不理智了吧。要知道我們青竹幫在整個青山鎮,可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不是誰都能招惹的。如果你現在識相的離開,我簡塵可以保證。對你既往不咎。”
以青竹幫在青山鎮的地位,對人既往不咎,已經是變相的低頭,為此,在簡塵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怨恨。等這件事過去,他一定會通知駱峰幫的人,找孟起的晦氣。即使這少年武力再高又如何?面對整個駱峰幫的瘋狂反撲,就連他們青竹幫的長老都可能飲恨,更別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