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普雲歸來
白毛兒現在跟着司徒南芸有吃有喝,自然整天和司徒南芸歪膩在一起。與司徒南芸上山玩樂的時候,見了原來那些玩伴,頭抬得高高的,做出一副傲嬌的神態,那意思是它才不用像它們一樣為了尋找食物而費心費力,自有人做給它吃的呢。表面上傲嬌歸傲嬌,但司徒南芸豈可讓它白吃白喝地住,給它指派了捕魚的任務,它便乖乖地在河裏笨手笨腳地捕魚,有時候還得在菜地里幫忙澆菜。雖然有些累人,但做得好的時候,它會得到司徒南芸的嘉獎,比如只有司徒南芸能夠摘到的一些山裡美味果子。
你道為何白毛兒摘不到果子,每次它和司徒南芸逛山的時候,明明司徒南芸就在前面,但前面似有一道無形的牆擋着它,無論怎麼過也過不去,它欲哭無淚,垂頭散氣趴在地上睡大覺等着司徒南芸回來。雖然省了點力氣,但壞處是等司徒南芸摘完果子回來,通常得蒙受懶惰的不白之冤,甚而被拎着耳朵教訓一通。雖然委屈,但落到的好處一樣不少,司徒南芸照例會把摘來的果子分一半給它,這使它感動得忘了之前所受的委屈。
司徒南芸也漸漸發現了這些不尋常,比如說,她的嗅覺不及猴子,但為何總是比那些猴子會找果樹,那些果子除了掉落在地上外,樹上的基本上沒有動過的痕迹。為何那些小動物們老呆在一個地方不願意多跑動?還有那些乞丐們為何說這裏進不來而她進來了?為何再也沒有其他的人進入這寺廟裏來?她現在就像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空間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雖有白毛兒的陪伴,司徒南芸還是有孤單的時候,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會想起林悅嵐來以及與他相關的許多事。就像這一夜,她思緒綿綿,輾轉反側,身旁的白毛兒睡得正香,她輕輕推開它架在她腿上的毛腿,披衣起床,外面起了露珠有點涼,她隨手撈起門旁的一個草墊,坐在門前台階山看天上那一輪清亮的孤月,心事浮沉。
不知林悅嵐現在哪裏?有沒有娶司徒南珠?其實當時她拒絕司徒翰嫁給林悅嵐的提議是有一點心計在裏面的。她覺得林悅嵐不喜歡司徒南珠,再說司徒南珠當時命保不保得住還是個問題,即使保住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她還是有機會可以和林悅嵐好好相處,讓他喜歡上她。雖然她容貌換了,底子還是那個他喜歡的若兒不是?只要本質不變,讓林悅嵐再次喜歡上她的難度不大。
但是,現在又面臨新的問題,她頂着一張司徒南芸的臉,告訴林悅嵐自己其實是若兒,他會相信嗎?相信后還能喜歡她這樣一個詭異的靈魂嗎?以及,還有那個美貌如仙的紅衣美人呢——林悅嵐朝思暮想的人兒,那可是她一個強勁的情敵,現在沒準正陪在他的身邊深得美男心呢。另外,雖然林悅嵐不喜歡司徒南珠,但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司徒南珠的婚約還在呢,保不准他迫於他父親的壓力娶了她呢。
前面的阻力一個又一個,她能對抗得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嗎?感情之路前途茫茫,自己又困頓在此,她要怎麼辦呢?
好在司徒南芸不是那種不顧現實,一味莽撞之人,徒增的煩惱既然無法排遣,她便安慰自己還不如暫時拋開這些,靜待這山野中,看着月出月落,雲捲雲舒好了。
第三個午後,陽光透過密密的葉子灑在榕林地上,林悅嵐正躺在鞦韆上閉目養神,身旁青風有節奏地揮着扇子。
突然感到林中一股清爽的風從身旁經過,林悅嵐睜開眼睛,“普雲大師好腳力,青雲步法步步生風,讓人頓覺清爽無比啊。”
普雲大師的青雲步法獨步天下,但只是江湖傳聞,未曾有人親眼所見,林悅嵐雖也還未見過普雲禪師,但倒是從他師傅無塵道長那聽說了普雲不少事,剛才叫他名字,全憑猜測。
普雲禪師一身杏黃色僧衣,背部挺拔,身材頎長,見林悅嵐看出了他的青雲步法,略有驚訝,回過頭來,“施主,過獎了。”
普雲禪師一回頭,一張年輕的古銅色臉落入了林悅嵐眼帘,尤其是那炯炯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洞穿人世的光芒,更讓他暗暗驚異,他嘴角弧線上揚,“大師,我在這裏等候您多時了,在下的一位故人誤闖入了您的的結界內,她又身中劇毒,我想勞煩大師解除結界,好讓我將她帶回解毒。”
普雲大師回他一笑,“既然入了我普雲寺,就是我普雲寺的人,解毒就不勞閣下費心了,請回吧。”
聽到普雲大師的這一番話,林悅嵐雖然有些詫異,不過正中下懷,他沒那麼多閑工夫一天到晚守着司徒南芸,有普雲大師解毒,他樂得自在。普雲大師的厲害可不亞於他師傅無塵老道,既然他說會救就不是開玩笑,且一定有萬全的把握。林悅嵐心中甚喜,表面上不動聲色,“大師的能力我是久仰了,只是在下的事情要麻煩大師,甚覺過意不去。”
普雲禪師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不點破,心中嘿嘿一笑:她會中毒嗎?她的來歷他可清楚得很呢,一個強大的元魂會怕噬魂散的毒?根本不用解吧,白賺了無塵老道的一個人情而已。普雲禪師扔給林悅嵐一個笑容,“無妨。”便邁開青雲步法,瞬間消失在榕林里。
一場碰面就是這麼三言兩語結束了,三天的守候就被這輕飄飄的幾句結束了,林悅嵐身邊的青青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彷佛剛才不過是一場夢,好不真實,望着普雲大師消失的樹林出了好一會神。
林悅嵐則樂不可言,吩咐青青們打道回府,現在終於從司徒南芸的事情中解脫出來,可以放手處理鬼煞那些事了。
司徒南芸和白毛兒躺在床上睡午覺。她睡得挺沉,白毛兒憑着敏銳的嗅覺,感覺周圍多了一道熟悉的清冽氣息,它駭然驚醒,跳下床來,伸着脖子心虛地向四處張望,看到一抹淺黃色的身影進入寺里,它搖了搖司徒南芸沒醒,便奪門而逃了。
司徒南芸迷迷糊糊中聽到白毛兒的叫聲,驚醒了過來。
關於簽約的事情,不知如何取捨糾結了幾天,幸福並痛苦着,有相聚就有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