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境界
“今天的櫻花也好美啊。”
卡卡西坐在庭院后的緣側上，靜靜地看着那巨大的櫻花樹。
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大衣，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只是嘴角那淡淡的笑意讓人感覺心中鬆快。
一杯清茶捧在手中，一片舒展開的茶葉還在上面漂浮。
將杯子輕輕拿起，在嘴邊吹了吹。
咕嚕一聲，茶水便被吞咽了下去。
溫熱的感覺順着喉間一直流淌而下，沁入心脾。
櫻花從枝頭掉落，正好有一片落入了茶杯之中。
漂浮的櫻色花瓣帶着特殊的美感。
“巳彌，怎麼好好地往我這裏扔花瓣呢。”
卡卡西淺然一笑，抬頭看去。
那巨大的櫻花樹上，正是巳彌。
“卡卡西大人，你想什麼呢？看你那麼愜意，所以有些好奇呢。”
巳彌甜美一笑，那白色的面具她早去摘去。
精緻的面容足以讓大多數男人為之驚艷。
“沒什麼，只是很享受這段時間而已。”
“享受？”
巳彌有些不解，卡卡西也沒有解釋。
一旁的翠和玄卻有些擔憂地看着卡卡西。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卡卡西這般憔悴的模樣。
“卡卡西大人，你的身體正在一天天變得虛弱，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玄擔憂地說道。
卡卡西卻搖了搖頭，臉上仍是那淺淺的笑容。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雖然虛弱了一點，但是離死亡還遠得很。老實說，以我現在的情況，只怕想死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卡卡西說著，輕輕地搖晃了一下茶杯，再度飲下那浮着櫻花花瓣的茶水。
多了一絲苦澀，也多了幾分清甜。
玄和翠面面相覷，有些不理解卡卡西的話語。
巳彌有些歉意地從櫻花樹上飄下。
“卡卡西大人，是不是因為八坂先生的關係，才害得你變成這虛弱的樣子？”
卡卡西笑笑，點了點頭。
“真的是這樣？這……”
巳彌一臉的內疚，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
原本以為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問題還是挺嚴重的。
“我沒事，不用做出這麼為難的表情。不過是嗜睡了一點，虛弱了一點，並不是什麼大事。我說了，這樣的感覺，我很享受。那是很久沒有體會過的感覺了。”
卡卡西說出這話，倒不是為了安慰巳彌等人。
他是真的在享受這個過程。
至於原因，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那似乎是一種很令人着迷的感覺。
嗜睡，虛弱。
卡卡西真的有些懷念了。
自從凝聚出六道之力后，這種感覺就離他太遠了。
他感覺自己似乎正在慢慢脫離人的範疇，往真正意義上的神在轉變。
這並不是卡卡西願意看見的。
他是一個人，並不想成為神。
人類的感覺才是他所追求的。
卡卡西為了什麼才一路走到現在？為了什麼才一直在修行，在變強？
為的是心中的那份羈絆。
而羈絆是感覺，是感情。
如果失去了這些，或許卡卡西也就不是卡卡西了。
來到這個世界，卡卡西一直所做的似乎都是一場遊戲。
因為在這個世界，他是無敵的存在。
沒有人可以跟他對抗。
哪怕是傳說中的神明。
正是因為如此，那種不似人的感覺才越發強烈。
以至於在面對那副有着八坂影子的畫時，才會表現得那般無所謂。
因為他知道，那幅畫傷不了他。
但是這幅畫確實帶給了他意外的體驗。
哪怕還是傷不了他，但是可以讓他虛弱，讓他嗜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當然，這也是卡卡西不想反抗的關係。
不然區區吸取之法，卡卡西一指便可破之。
“今天的天也很藍啊。”
卡卡西喃喃自語，臉上仍是那淡淡的笑容。
此刻的他似乎已經超然物外，變得虛無不定。
巳彌、翠和玄就在卡卡西的身旁，卻好像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時間彷彿都靜止了一般。
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風兒有些喧囂。
櫻花片片飛舞。
“卡卡西老師！”
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那個茶色頭髮的少年抱着那一如既往肥胖的白貓走了進來。
身旁跟着那黑漆漆的狸追。
“夏目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卡卡西笑眯眯的模樣，越發像是一個慈祥的老者。
夏目竟是在卡卡西的身上看到了遲暮之意。
卡卡西又看向了狸追，笑道：“狸追，你可是離家好多天了，我還以為你去哪裏了。原來是去找夏目了啊。”
狸追短腿邁開，跑到了卡卡西的身旁。
“卡卡西，你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憔悴了。”
卡卡西笑着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夏目卻是一臉擔憂。
貓咪老師眼睛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卡卡西老師，對不起。”
夏目一臉愧疚地道着歉，讓卡卡西有些疑惑。
“怎麼了？”
“我找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找到妖靈草。”
夏目低着頭，臉上的愧疚之色更加明顯了。
“妖靈草？”
卡卡西更加疑惑了。
“夏目這個笨蛋，聽說妖靈草可以救治你的病症，所以去森林裏找了好幾天，結果還是沒找到。”
貓咪老師見狀直接開口說道。
卡卡西聞言恍然。
夏目，果然還是這般溫柔。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卡卡西的心中不由對夏目多了幾分憐惜。
少年赤誠，溫和，會讓人多出不少好感。
更何況，卡卡西對夏目原本就好感滿滿。
“夏目，不用去找妖靈草了。”
“可是……”
“我沒事。我這麼說不是在逞強，也不是在安慰你。我說的只是事實。不用在意我現在的樣子。現在的我就好比剛剛見到你時的那樣，情況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就算是狸追和小貓咪也不夠了解我的能力。”
見卡卡西這般言語，夏目不由得信了幾分。
貓咪老師卻是不爽地撇了撇嘴。
“坐下吧。”
卡卡西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夏目。
夏目見狀連忙坐下。
卡卡西拿起茶壺，倒滿了茶杯，輕輕地推到夏目的面前。
“夏目，有時候品品茶，睡睡覺，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或許你可以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