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念真諦

谷陽前世見過的頂尖強者何其之多，還不是一一敗在他手下，老老實實地讓出了自己的恆星系。像藍曦礦業這種盤踞一顆行星的小勢力，連知道他存在的資格都沒有。見藍曦還在猶豫，他索性問道：“董事長親來，必有要事，還請直言。”

“大師當面，豈敢妄語，叫我藍曦就好了。”藍曦笑了笑，目光忽然朦朧，一撫鬢邊秀髮，柔聲道：“之前承蒙大師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小小心意，還請大師不要嫌棄。”說著從衣襟內取出一個精緻的金屬掛件，解下來放在了茶几上。

掛件是一隻銀色飛馬，栩栩如生。谷陽一眼認出，正是一輛“飛馬牌”飛車的鑰匙。

在藍藻星系，“飛馬”可以說是平民中的豪車，豪車中的平民。其價格在數十萬至百萬銀幣之間，無論是什麼場合，開出去都不會丟人。這輛車顯然是藍曦用過了的，但從藍曦胸口取下來，意義便大不相同。

谷陽大方接過，拿在手裏隨意摩挲着，上面還有少女的體溫。

藍曦冰冷的俏臉漸漸泛紅，微微低下頭去，嬌羞無限。阿泰則揚起了頭，彷彿什麼也沒看見。

谷陽一笑，問道：“藍曦小姐前來，應該不止要感謝我吧！”

藍曦沒想到谷陽根本不吃她這一套，頓時滿臉尷尬，抿了抿紅唇說道：“確實是想請先生幫一個小忙。”心中卻是暗恨剛才丟人。

“你們還想獵殺那頭噬晶鼠王？”谷陽笑容更盛，心裏卻是一陣感慨。一個月前，他還在此女面前戰戰兢兢，此時便已經有了平起平坐的資格。世事無常，莫過如是。

“是的，那是一頭二級異獸，至少可以提取出兩條二級基因鏈，和數條一級基因鏈。價值之大，不下三千萬銀幣。”藍曦語氣鄭重。

三千萬銀幣，谷陽也有些動心了，哪怕只拿到一千萬，他也可以開啟自己的進化之路了。但噬晶鼠的實力他親身領教過，他也只能一次對付一頭，何況是鼠王。想了想，他問道：“你們有幾成把握。”

藍曦略一猶豫，慎重道：“如果沒有先生，六成。先生加入的話，八成。”

谷陽暗暗點頭，又問道：“之後呢，基因鏈怎麼分？”

藍曦見谷陽動意，精神一振道：“就按‘基因獵人’的慣例，內部拍賣。”見谷陽皺起眉頭，她立即補充道：“先生放心，參加這次行動的並非我們一家，不是阿泰這樣的基因戰士，就是身家千萬的巨富。拍賣的銀幣，再按各家的貢獻分配。如果先生願意合作，我們的所得先生可以拿走一半。”

“聽你的口氣，是想憑人數和裝備耗死那頭鼠王啊。”谷陽笑了笑，問道：“什麼時候行動。”

“這麼說先生答應了！”藍曦精神一振，欣然道：“新的裝備和人手還在路上，所以我們定在下個星期六行動，到時候再通知您。”

“星期六？”谷陽皺眉，想了想還是說道：“下周六我要去參加一個生日宴會，晚上行嗎。”

“好的，反正是在地下，白天晚上都一樣，到時候我去接您。”藍曦倒是答應得很爽快，見谷陽無意多言，也就主動告辭：“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先生休息了。”

谷陽送藍曦出門，正好看見墨子抱着一大筐水晶回來，裏面還有一些其它的礦石和碎料。

谷陽滿臉尷尬，他偷礦石的時候多少還會選個沒人的時候遮掩一下。這位倒好，當著董事長的面挖公司牆角。

墨子看見藍曦也是一愣，驚詫道：“原來是大姐頭回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說著連連鞠躬，做賊似的跑回了宿舍。

“原來谷先生這麼幽默啊。”藍曦彷彿撞破了谷陽的秘密，冰霜般的俏臉上綻開一抹笑容，彷彿初雪寒梅，說著瀟洒而去。

谷陽一呆，隨即狠狠搖了搖頭，關上了宿舍的門。

墨子已經開始鼓搗3D打印機了，看樣子是要自己給自己製作身軀。這一點絲毫不用谷陽擔心，別看這貨表現得很二，若真測起智商，絕對是爆表級的存在。它為自己設計的身體，絕對比谷陽掏空心思設計的更加出色。

事實上，‘中級機械’的細節就是人工智能完成的，設計師只需要提出設計理念和整體佈局，然後從人工智能設計的結果中選擇一個滿意的。‘高級機械’則完全由人工智能完成，設計師只設計人工智能。可以說，現在的谷陽就是一名高級機械師。

不再管墨子，谷陽走進儲藏室，用念晶在地上畫了個“神火陣”，便將一塊中品念晶放了進去。精神觸手同時伸出，開始在念晶中刻畫。

一個小時后，兩條水晶項鏈，一隻水晶手錶呈現在谷陽面前，皆是晶瑩剔透，其中光芒流轉，靚麗非常。

“文冰老師對我有養育之恩，這三份禮物滋養魂魄，提振精神，絕對有錢都買不到。哪怕只看賣相，也絕對不輸於一線珠寶品牌，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谷陽將三件小法器一收，背上背包，便出了宿舍。

剛走到礦洞門口，一輛寶石紅六翼飛車呼嘯而來，穩穩停在了他面前，鷗翼車門緩緩升起，一陣香風撲面，裏面空無一人。

谷陽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就是藍曦的謝禮，那輛“飛馬牌”飛車，居然還是最頂級的17系，售價達七八十萬銀幣。而且內飾甚新，一看就沒開過幾次。

“雖然只是一輛飛車，卻是我實現人生自由的第一步。”谷陽精神振奮，坐上了駕駛座。

車內除了自動駕駛系統，還有一套手動駕駛系統。這可不是落後，而是豪車的標配。玩車的人，追求的就是駕馭感。

張經理看見紅色“飛馬17系”落在公司門口，以為董事長來了，欣然迎出大門，看見的卻是坐上駕駛座的谷陽。他大吃一驚，正要喝斥，車門已經落下。

谷陽朝他笑了笑，一踩電門，旋翼撕裂空氣，帶着車身呼嘯而起。

飛車雖然飄在空中，卻是穩穩噹噹，沒有絲毫搖擺晃動。

“果然是高級飛車！”谷陽讚歎一聲，將方向盤往前一推，飛車便直衝出去，留下一臉震驚的張經理。

紅色飛馬17系在半空中呼嘯來去，谷陽甚至做了幾個滾筒動作，算是狠狠過了一把開豪車的癮，之後認準地圖上一個方向直衝過去。

山林中有兩條小溪蜿蜒流淌，不知從何而來，匯在一起化作一片數千米寬闊的湖泊。湖邊山高林密，鳥獸絕跡，只不時飄過幾股霧氣。

忽然，一輛紅色飛車破風而來，穩穩落在了湖邊一塊岩石上。車門撩起，走出一臉振奮的谷陽。

感受着天地間和諧的韻律，他不由感慨：“藏風聚氣，遇水化龍，這才是真正的修行寶地呀！常言道‘人不能抓着自己的頭髮提起自己’，這‘凝魂中期’的關鍵就是用精神力將自己抓離地面。我曾見那些超級意念文明的人盤坐水面修鍊，想來必有其道理。”

休息片刻，谷陽取出一顆“精髓丸”服下，隨着一股清流湧入腦海，他眼中藍光迸射，一步邁出，竟真的站在了水面上。

谷陽身軀微顫，眼中藍光閃爍，顯得很是艱難。五分鐘后，身子突然一沉，“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畫虎畫皮難畫骨，我終究沒有親身融入意念文明世界……”谷陽搖了搖頭，爬上岸服下一粒“精髓丸”，再次嘗試。

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

半天，一天……

一次次失敗后，谷陽在水面上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後終於一步步走到湖中心，再也沒有沉下去。

而隨着他的精神力散開，他漸漸感受到了一種浩蕩的韻律流淌在天地之間。其無聲，卻妙不可言。其無色，卻美不勝收。其無形，卻無處不在。其無質，卻擾動時空。若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和諧’。身與心的和諧，人與自然的和諧，時間與空間的和諧……

忽然之間，谷陽茅塞頓開，一段段得自意念文明的信息如醍醐灌頂，傾瀉在腦海中，原來種種莫名晦澀之意漸漸清晰明了。

“原來這句話應該翻譯成‘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不是‘我來自行星，行星來自星空，星空來自規律，規律來自宇宙’……原來這句話應該翻譯成‘非有非無’，而不是‘沒有沒有’……原來這一套修鍊體系就是人類古代所謂的修道，原來人類也曾有過‘意念文明’的萌芽……什麼‘精神大師’，這是哪個白痴發明的稱呼，簡直就沒有搞清楚意念文明的真諦……原來我知道的意念文明信息其實就是一部部修鍊功法，虧我以前東拼一句，西湊一句，險些誤了大事……”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谷陽將掌握的意念文明信息重新理解了一遍，心中漸漸升起一種明悟：“我所掌握的一千七百五十部‘凝魂期’功法中，當以這部‘歸藏功’最為精闢。歸天地於一念，藏萬物於一心，就是它了……”

谷陽精神力捲動，一股股天地韻律隨着他胸口高高鼓起，被吸入身體，又隨着一道白氣被他遠遠吐出。而詭異的是，湖面平和如鏡，沒有掀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