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返2004
唐覺曉覺得頭很疼。
這種頭疼也不是第一次了，喝酒喝過量了，外帶喝到了假酒，頭就會劇痛無比。
在被系花甩了之後，唐覺曉就有過一段酗酒的日子，剛開始還是正常的喝啤酒，然後上黃酒、紅酒，再到白酒，不為別的，就是晚上可以睡着。
那段時間唐覺曉酒精中毒，整整半個月，靠著兒童版的布洛芬混懸液抵禦頭痛，同時還不能太激動，一激動就要捂頭倒下。
那真是一段慘痛的經歷，光是戒除酒精中毒，就花了數月，之後唐覺曉就不怎麼敢碰酒精了……
這一次比起那次，情況要好得多。
“嗨，兄弟，你看你昨天喝成啥樣了，一整天都在念着黃佳微的名字，追了三年沒追上，該放棄了，很快就中考了。”
唐覺曉醒來發現自己正扶着鐵樓梯在吐，頭很痛，眼前一個人影，他的視線慢慢聚焦后，看到的是一個大光頭。
“王龍芳？你怎麼變年輕了？”
“瞧你這話，我又不是黃佳微，好話不用和我說。”光頭一臉嫌棄的看着唐覺曉，現在還沒流行看基佬的眼神、關愛智障寶寶的眼神，不然……
唐覺曉看着王龍芳，眼神愣愣的。
這是他最好的三個死黨之一，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幾乎是無話不談……幾乎，當然是說還有些事是不談的。
這光頭讀高一軍訓的時候就晚上帶頭打牌，輸的喝水，可以選擇喝開水1杯，或是生水2杯，唐覺曉那時候才知道開水比生水容易飽人，瑪德智障，為什麼會有這種人生經歷……
最蛋疼的是還被教官抓到了，去做了掌上壓分解動作，唐覺曉才知道掌上壓還能這麼玩，什麼鬼的人生經歷……
四個鐵杆小夥伴里，唐覺曉和王龍芳是理科迷，兩人是真學霸，能在省大賽拿獎的那種，一般二、三等獎，至於全國賽他們參加就是重在參與了。
另外兩個小夥伴，學習成績卻是普通。
唐覺曉愣愣的看着王龍芳，想起他們一起去吃燒烤、臭豆腐，一起踩車偷偷跟蹤隔壁班班花回家。
大學後分開。
後來王龍芳讀的是軍校，一開始做的是坦克兵，但到了29歲那年，和他打電話說心煩，沒女友，部隊紀律不能離開，手機都不能用智能機，還要再干十年才能離開，那時候給一筆補貼又能怎麼樣……
“老王？”
“別喊老了，你該叫我小王同學。”
“現在什麼時候？”唐覺曉麻利的起身。
他雖然有點懵，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判斷起自己是在做夢，還是遇到了什麼奇遇，下床找東西收拾嘔吐物……
估計在外邊吐過，地上這堆倒是不多，就是酒氣有些熏人，他身上也有酒氣。
喝成這樣，昨晚怎麼溜進來的？沒印象了。
“現在是6點45，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小光頭王龍芳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我指的是幾號，星期幾？哪年？”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2004年4月1日，星期四。”
“老王，節日快樂。”
“……”
重生了！
唐覺曉用了一個早上終於確定，自己重生了！現在他不是29歲的憂鬱大叔了，而是16歲的可口正太！
班主任還是那個和自己同姓的小唐姐，英語老師還是那個討厭的大叔，唐覺曉樂得幾乎發瘋……
但很快唐覺曉就開心不起來了，時隔十多年沒看過初中課本，他現在身兼班長、數學科代表、英語課代表，三個職務，理應是班裏數一數二的學霸，年級爭奪前幾名的熱門，但是……
課本上這特么的都寫的是什麼啊！
每個字都能看懂，為什麼合起來看不懂啊？
老天爺你在逗我啊？
根據唐覺曉的記憶，他昨天晚上應該是溜出去和黃佳微約會，鬧得很不愉快。
黃佳微在年級12個班裏都是屬於花級的，要真評選級花她能進前三。膚淺的唐覺曉一直到快30歲，才意識到長相不是最重要的。
他和黃佳微是初一就談上了的，但因為他普普通通，長得不高，一米七出頭，帥……應該是帥？但問題她太美了，是真的頂級大美人。
所以一直到了高二分手，都是地下戀情，而且也沒什麼實際發展。
後期黃佳微甚至有“公主護衛隊”，唐覺曉從進門到走到自己的座位，能碰上8個她的擁護者，別人送她東西她都要……
也就是唐覺曉這“忍者神龜”的性格受得了，到最後還是被甩了。
昨晚就是唐覺曉某一次受不了，說想公開關係，秀秀恩愛，結果被拒絕，黃佳微還反問他：“咱倆有什麼關係？”
然後唐覺曉人生第一次宿醉……
整個白天，唐覺曉身上都有酒氣，但他看書很認真，一副發憤圖強要拼年級第一的模樣，各科老師罵罵他也就沒追究，他一直是老師們手掌心裏的寶。
他被許多人寵着，或許這才是他後來墮落的根源……
到傍晚。
“老唐，喜歡你的那初一小朋友來找你了。”一群住校生在教室里抱着飯盒吃東西，王龍芳為了報復唐覺曉這一整天都喊他老王，也稱呼起唐覺曉老唐來。
李雪晴今天聽人說，校風雲人物學霸唐因為一身酒氣被多個老師點名批評，一直想過來看看，但老師總拖堂，她好不容易等到現在，飯也沒打就來了。
被王龍芳一調侃，李雪晴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只是一點，她真的是一個挺大氣、不矯情的人……
“雪晴？”
“什麼，這個稱呼？”老王再次震驚了。
這一次李雪晴也震驚了。
唐覺曉一愣，這本該是三年後唐覺曉嘗試和她交往才喊的稱呼……
“老唐，你追求級花失敗，要轉對初一小妹妹下手了嗎？”
“嫂子好……”
“滾！都別起鬨，稱呼而已！你們先吃着，一會兒我會準時來帶你們讀英語的……”
“別！你可以晚點回來！”
小唐同學端着飯盒出去。
本來就該是今天，李雪晴問唐覺曉為什麼要溜出去喝酒。唐覺曉也是酒精沒散，嘴巴關不住門，就把事情說了。所以唐覺曉的死黨都不知道的事，李雪晴知道。就在這一天她和唐覺曉說，如果你選擇的是我，就不會這麼難過。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在今天之後，唐覺曉每次受傷了就會和她說，她每次都很有耐心的聽。
女性是有一種聖母本能的，李雪晴也是一次次聆聽的時候，加深了想要讓唐覺曉喜歡她，然後她可以拯救唐覺曉，這麼一個想法。
可惜唐覺曉一直不愛她，她就各種付出，被套牢了。本來只是好感，到最後泥足深陷，而唐覺曉卻是越來越不重視她，她自甘貶落泥塵，唐覺曉也傻傻又狠心的如此看她。
人都是在追求得不到的東西……
“昨天怎麼了？”學霸唐覺曉的小迷妹李雪晴問。
走廊上，小唐同學把飯盒往她面前一遞：“來，抓個雞腿，估計一會兒你去打飯就沒東西吃了。考試沒考好，又有一些別的情況，讓我很難受，不過事情都過去了。”
唐覺曉這一次沒有再說和黃佳微的事。
李雪晴也就沒和歷史一樣表白。
她猶豫了一下，抓起了雞腿。
“我們這個年紀，父母身體健康，我們一不擔心房貸，二不擔心工資，三還不用看老闆或者顧客的臉色，卻經常為一些沒什麼意義的事傷心難過，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唐覺曉吃着豆腐就着飯，慢條斯理的說著。
李雪晴忽然覺得，自己的偶像更有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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