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 爺爺奶奶來了
一日放學,熊古走在街道上,就見對街在架着什麼,圍着人。
“原來是三國聯盟的海報。”
一副巨大畫報,印刷着黑皮膚的貂蟬,比基尼式,正釋放W技能,衣袍飛舞,春,光無限。
路過行人,無不多看幾眼**妹,少有會注意那飛舞的文字。
結束了課程,熊古正往育才去,進網吧門。
就聽有人在爭執,細聽之下,是馬捷與一個賊眉鼠眼的尖瘦個子。
馬捷被他推到牆角,一拳就打在鼻子上,鮮血說著鼻子留下,流過嘴巴,滴在地上。
熊古三步做兩步,上前一拳干在那瘦猴般的青年臉上,還覺不夠氣,一拳踢他肋骨上。
瘦猴躺地上呻吟,馬捷愣愣的看着熊古。
“送你去醫院。”
熊古用破了皮的手,扶着仰頭馬捷。
“醫生,沒什麼事吧,要不要拍片?”
醫生笑。
馬捷擦拭鼻子,“你怎麼比我媽媽還啰嗦?千萬不要告訴我媽媽。”
馬捷瞪眼警告熊古。
“你怎麼與人打起來了?”熊古看着馬捷擦拭凝結血塊。
馬捷似乎很生氣,“我回去吃個飯,那人叫網管下了我機子,我掛機的!還掛着遊戲呢!”
熊古一路沉默,馬捷還是要去網吧。
熊古卻有些怕,因為那瘦猴不知什麼底細,到時候叫人埋伏了,不得躺幾個月?
路上拿出電話,打一個給李小明,卻沒有接通。
矮子的電話在煙盒上,沒有儲存,正走着,熊古突然發現不對。
四五青年已將他與馬捷圍住。
其中就有鼻青臉腫瘦猴。
“跪下來給你爸爸舔——,就放過你!”
瘦猴姿態猖狂,馬捷氣不過,他臉上又挨一拳。
一番撕打,熊古只覺身體段成八截,棒棒棍棍似乎挨得結實。
馬捷已倒在遠處血泊中,幾個青年已做年獸驚散。
熊古打通妖妖靈,看着馬捷第二次進急診,熊古只覺生命脆弱。
馬捷媽媽不知知曉消息,風風火火趕來,臉色鐵青。
平素修養絕好的他,看也不看熊古,直搗急診室內。
熊古見不得那血腥場面。
只聽馬捷媽媽,張牙舞爪,狂暴的對着電話發脾氣。
周圍醫生都不敢撩她虎鬚。
不久,馬捷爺爺來,帶着英姿颯爽的女警官。
熊古鼓起勇氣進入急診,白布紅血條,王鵬傑趕來,他憐惜看老馬。
女警官走近滿臉淤痕熊古,詢問事情始末。
熊古如實回答,女警官回到馬捷爺爺處,與他知會,隨後去了。
馬捷爺爺走近熊古,臉上有着為老的慈祥。
“多虧你呀,不然小捷指不定怎麼了。”
隨後謾罵網吧真不是一個地方。
眾人擁護的馬捷,讓熊古心頭閃過一絲黯然,他悄悄退出急診室。
淤傷也不處理,回了鶴祥家裏,路上看到一條野狗。
電話響。
“小古,你今天下午怎麼沒去學校!”
熊耀華嚴父般的聲音,讓熊古厭煩,一句不回,直接拉黑。
又一個電話進來。
“阿古呀,找我什麼事?”
熊古沉默,“李哥呀,都是小事,現在搞定了。”
“那就好。”
多麼冷酷的三個字。
是呵!家大業大,如何能管別人死活。
洗去一身污垢,換了新的校服,這一套校服已粘滿血跡,難以洗白。
騎上電驢,下城河邊,豬肝湯加面。
第二日,熊古到校,同學們都在看他,似那矚目歌星,他的臉腫得豬頭一樣。
早讀課,王姍閻王般叫出熊古。
二十四的不知道被單獨叫出多少次,已習以為常。
王姍看他,“昨天下午為什麼沒來學校?”
熊古如實回答,“與別人打架了,打傷了。”
王姍啞然,她信,驚訝熊古的誠實。
“一個學生與打架成可體統?”
她看熊古鼓起的腮幫,似那新鮮出爐的饅頭。
熊古不答。
“寫一份檢查,明天上交,回去上課吧。”
王姍將右手發亮手提包,別到左手,走向教員室。
尖子生怪異看熊古一上午,只有差生用望凱旋英雄般目光看他。
下午放學,熊爸找他,黑着臉。
“你這樣子,我帶不來,到時候,給你奶奶帶!”
黑着臉的熊爸沒給熊古回答的機會,他走了。
熊古啐一口,回到鶴祥。
放下書包,騎上電驢,就往醫院去。
家境富裕的馬捷,已從急診轉到病房,從值班護士口中詢問出馬捷病房,提着也不知是否爛掉的果籃,去看馬捷。
病人看病人,相互心疼。
“怎麼?還腫着呢?”
馬捷氣色紅潤,調理極好。
有錢真好,無論何等傷勢,一個大大紅包,醫生給你調理的好好的。
“我總覺自己臉太小,這回總如願做大做強一回。”
馬捷笑,扯動傷口,痛得眼淚亂冒。
熊古看了終於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也疼得淚水直流。
出了醫院,就是上學,總不好煩擾王姍老“照顧”他。
晚上放學,熊古到停車處,卻見洪水矗立,帶着三兩兄弟,精赤着胳膊,露出聳立肱二頭肌,似別人不知面相粗魯的他們不是混子,目光如銅鑼灣里山雞般,瞪圓着。
“怎麼,洪水哥還想吃泡麵?”
洪水將吸不到兩口的煙頭捏滅,眉頭微微一皺,似被這酷帥動作燙到。
他身後兩人憋着笑意。
洪水扔鋼管給熊古,“明哥,找到了懟你那五個小子。”
熊古心微微一顫,又欠李小明一個人情。
熊古指道女警官能解決這檔事,看來還是太高估了。
道上事,道上解決。
那邊,京都遊戲機廳里,五青年正在打電玩。
拍肩吶喊,似別人不知自己是流,氓一般。
洪水帶着七個殺馬特少年,陡然闖入,其他人驚懼,如大禍臨頭,遊戲已無心玩。
五個青年,抬頭見九人,手提鋼管,瞥見熊古如兩個胸脯般的臉頰,兩個腿軟,一個雙腿彈琵琶。
剩下兩個也不知真不怕,還是假淡然。
洪水看一人,“把風。”
遊戲廳老闆已躲到廁所。
連帶熊古、洪水八人,提着鋼管,就懟五人。
事後,洪水與熊古迅速抽身。
熊古取出手機拍一張五人照片,留作紀念。
來到醫院看馬捷,給他看照片。
“這是那五個人?你沒事吧?”
熊古只笑,“有事說什麼都晚了。肯定沒事。”
熊古也心驚肉跳,五人若是選擇報警,麻煩不小,不報警出家門,他會忐忑。
在馬捷面前,他面色如常。
他決定聯繫矮子,若有人報警,定要做些什麼。
電話打通,矮子的身邊傳來麻將桌整合麻將的聲音。
“喂?你好!”
如今當了中隊隊長,矮子也學禮貌腔。
“矮子哥,我阿古。”
熊古有些忐忑,他不知道這個踏入官途的,還是不是那個可以拍肩膀的矮子。
“阿古呀!”只聽他與旁邊人說,“你先打一撲。”
待到靜處,“阿古,有什麼事?”
“吃飯說?”
“你我不必客氣,我看你也是實誠人。”
熊古將來龍去脈與矮子說了。
矮子哈哈大笑。“這些你無用擔心,明哥已安排好。”
聽到矮子還叫李小明明哥,熊古感動。
讀書人高升,往往舍窮朋友,江湖棍子,卻用永永遠遠記得。
回到鶴祥,熊古微微休息,就出門去學校。
電話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也不知是不是被矮子熏陶,“喂,你好。”
“小古嗎?我你小姑,晚上來家裏吃飯,你爺爺奶奶來了。”
熊古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無心上課,放學后,他騎電驢到小姑家。
爺爺正與小姑丈攀談。
“小古,你爸爸跑回老家了,說帶不來你,叫你爺爺奶奶帶你。”
小姑李惠平恨鐵不成鋼,顯不滿熊耀華將爛攤子交給他。
“哦,我知道了。”
熊古看姑丈與小姑,親戚間,那層關係是十分薄的。
熊古爺爺是解決事的人,“外面租一個房子需要多少錢?”
熊古奶奶正忙活着,將四女兒的廚房整乾淨。
“我到時候問問。”小姑丈快頭大,說話卻極溫柔。
熊古打通熊耀華電話,“你若不下來,以後就別來了。”
熊古也是氣上頭了,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掛了電話,他的心也痛。
“小姑,這是不用你管。”熊古不是不能養活自己。
“我不管,你爺爺奶奶住哪裏?難道和你爸爸一起住?”
李惠平少有的生氣。
熊古不理他們,領着爺爺奶奶,回到鶴祥。
兩個老人看着房子,心有疑惑。
熊古爺爺看他,心疼。
“小古,那麼小就賺錢,很累吧?你爸爸不乖,倒是苦了你與你哥哥這兩個孩子。”
熊古不答,說:“爺爺坐,祖屋不忙嗎?”
熊古爺爺點煙,躬身坐在一旁,吸一口煙,眼中帶着對熊耀華不滿。
“怎麼不忙,我就想你一個孩子在浮安肯定受苦。”
“他爺爺,少說點。”
熊古奶奶是極疼熊耀華的。
熊耀華早年在村裡借的賭資,都是她償還的。
千瘡百孔的家,讓熊古性格內向。
重來,他有信心改變一切,安置好爺爺,熊古出去給二老買吃的。
熊古爺爺喜好吃餃子,奶奶則喜歡吃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