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話

作為撥給小姐的丫頭工作度不會太多，因為他們的工作是侍候小姐，哪怕是像箐兒她們這樣暫時沒有跟在小姐身旁的丫鬟事情也不會太多。杏珍幾人從正屋出來后直接回了他們的房間自然也帶上了箐兒；進了屋連碧輕鬆了不少可能是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腦袋也靈光了不少，也不用杏珍提醒自發的拎來幾個凳子，箐兒還是蔫蔫的不說話，杏珍累了一天相對於硬邦邦的凳子更喜歡軟軟的床鋪，不過這個時代的人重規矩特別是在這個豪門府邸哪有大白天做坐到床上的。grf連碧跟杏珍處了一段時間倒是知道她不大守規矩，再加上普通老百姓家也沒那麼多的規矩自己在家也常坐到床上去，只是入府前調教嬤嬤不許這樣，說這是沒規矩的表現，再後來連碧也就改了，平日裏沒事也就大開房門坐小凳子上做做手工活，不過偶爾太累了也會關起門來在床上打個滾躺躺或坐坐。箐兒自小在這府里長大，規矩什麼的倒是比半路出家的連碧杏珍要強，不過她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小孩生性馬虎細節什麼的倒也不怎麼放心上；因此杏珍這樣不雅的行為她們倒是也沒在意只是她們自己還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可能是黃媽的衝擊還沒過，精神度不大好，個個沉默着連碧倒是還精神不過見旁邊兩個都默默的坐着沒有說話的興緻，一下子也就提不起勁了，坐了一會兒，起身把大開的房門關上，自己也倒到床上去了。“箐兒，你也上來靠靠吧，今天都緊張一天了。”見連碧都爬到床上了，杏珍忙想呆坐在那的箐兒招呼道。“是啊是啊，快上來躺會兒吧，今天本就忙了一天了，姑娘用突然過來嚇都嚇死了，好不容易將姑娘送走了，又挨了黃媽一頓臭罵。”躺在被子上舒服的升了個懶腰，聽到杏珍的話，連碧向箐兒看去見箐兒還獃獃的坐在小凳子上，歡快的向箐兒發出邀請，不過說到最後反倒抱怨上了。就這樣你一句他一句的箐兒迷迷糊糊的就被說的爬到床n上去了；連碧一開口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似得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大多都是圍繞着姑娘薛寶釵的，比如姑娘長得真好看比她見過的年畫娃娃還好看，姑娘說話聲很好聽，姑娘身邊人真多屁股後面跟着一溜的人，姑娘身邊的金鈿姐姐人真好，黃媽好像很怕姑娘······三人就這樣趴在床上聊開了，不過大多都是連碧一個人在說，箐兒解答她的疑問，也讓她們更了解自家姑娘寶釵以及她身邊的金鈿，杏珍則趴在一旁靜靜地聽着適時的提一些自己感興趣了話題。眼看就日沉西閣，雞飛狗跳的一天就要結束了，杏珍起床時看了一眼那兩個聊天都能聊着聊着都能睡着的小人；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在門口伸了個懶腰，手裏拿着把掃把往院中走去，見小徑偶有一兩片落葉就伸手撿起再將它放到樹根旁，若有散亂的泥土便飛舞着手中的掃把把它們掃落一旁，順便看看院中各個角落可有不對之處，再來到主屋這檢查一下門窗可有關好；靜悄悄的的院落就只有杏珍一人穿梭其中‘杏珍很喜歡這種感覺就這樣樣靜靜地靜靜地，靜謐中錯落有致的院落，勃勃生機的滿樹枝葉，沾染上陽光味道的花朵，而自己穿梭其中少去了跗骨之痛，亦不必理會世間的紛紛擾擾···多好啊！當然如果再少了那兩隻整天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百靈鳥’那自然更好。“噗”想到連碧那小人兒杏珍突兀的笑了起來，就是這笑聲打破了這片靜謐的空間，笑過後杏珍突然駐步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整個人披上了悲傷，落寞，孤獨找不到一點之前的明亮，清靈。轉身回頭回望着自己來時的路，瞳孔渙散像是看像遙遠的地方；杏珍悠悠的嘆了口氣，而後明亮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不過那股落寞的氣息還不曾驅散，怎麼看都有些蕭條感；可能她自己也感覺到了，她又蹦又跳自說自話語帶輕調，臉上堆滿了從未有過的笑容，與一般的小孩沒什麼兩樣，可嘴角稍稍一鬆弛就逸出濃濃的滄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笑了，可為什麼心卻在隱隱作痛了？抬手拂過臉頰，看着手指上的水跡，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了。看着手上的淚水杏珍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仰面朝天看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天空，杏珍腦海深處記憶紛沓而來，就這麼一瞬之間就想到了很多人，寵愛自己的爺爺、嚴厲的父親、愛笑的母親、嬌氣的妹妹、同學、同事、朋友，自己鮮活又短暫的一生；只是每每觸碰到上一輩子死前的那段記憶就遠遠的避開，而後又想起這一世的父母親人這短短的八年，只一瞬之間將自己的記憶強行塞回腦海深處這才起了個頭就已經結束了“說好不想這些的怎麼總是老想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不管好的壞的都過去了········”杏珍又哭又笑細細碎碎的說了許多，也許這樣真的有效，在她自己的言語的安撫下漸漸地平靜下來。就這樣在杏珍內心爭鬥見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黃媽住處前，一發覺這是黃媽的住處時身體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一步屏住呼吸手撫胸口，見門上上了鎖，這才鬆了口氣心中暗道：“嚇死我了，還好，還好沒人瞧見我這摸樣”想到這杏珍連忙轉身環視四周見確實無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是的杏珍很怕別人看見她這翻模樣，就算他自己沒有看見但他能想像到就她那又哭又鬧瘋瘋癲癲的模樣一定狠下人的被人看見了不知道要惹出什麼麻煩來，如果這人是黃媽那麻煩可能更大，今天不久見識了嗎。杏珍搖了搖頭便急匆匆的走了，經這一嚇剛剛腦子裏的那也憂慮苦悶好像統統都被嚇跑了似得整個人完全的平靜下來。回房間的時候差不多是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可兩隻小鬼還沒醒，杏珍也沒去叫醒她們反正還有點時間再讓她們睡一會兒，今天還是受了蠻多的衝擊的，工作上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了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將簸箕拿出來，午後寶釵來的時候杏珍箐兒連碧三人就做着針線活現在有時間正好將沒做完的接着做，八九歲上下的孩子就是針線活再好它也有限何況這三個就沒一個好的，箐兒墊子還算不錯納了個鞋墊子花樣挺好看的樣子有些複雜，不過箐兒的用料很好不論是布匹還是絲線，按理說杏珍連碧剛進府用的布料還是捨不得扔掉的舊衣裳不比箐兒這是正常可是針線一類都是到府當天領的和箐兒應該是一致的可箐兒的卻要比他們的生生的好一級，之前看到了卻沒往深里想如今卻是明白了，其實早就應該想到了，能到主子身旁伺候的不是自身本事過人就是在府中有地位的，很明顯箐兒就屬後者，若是箐兒用度跟她們剛進府的丫鬟一般那才有問題了，看了一會兒箐兒的鞋墊子重新放了回去她那針腳比我好那花樣子我也做不來就不跟她添亂了。連碧做了兩雙襪子后又將那些細碎和相對比較差的布料拼湊納鞋底，杏珍將那雙沒納完的鞋底放到自己的簸箕里，杏珍沒納過鞋底，在家時也只是縫縫補補之類的，衣服都不夠穿哪來的布料納鞋底家裏穿的都是草編的鞋，到了冬天也就是更厚點的草鞋。哪像現在到了這穿在外面的衣鞋之類的是不能帶補丁，府中丫鬟小廝一年也就四套衣裳分兩季一厚一薄像杏珍連碧兩人剛入府只得了兩件薄衣換洗，還好向他們這樣入府第一次領的是成衣下次領的就裁好的尺子自己做了，像現在杏珍的這兩套衣裳若有損壞府里府里是不會管你的但是衣服是不能看出來有縫補的痕迹的穿舊衣服那是墮了府里的面子更何況她們是小姐身邊的丫頭那更是傷姑娘的顏面。杏珍想到這微微搖了搖了頭，沒有過多的停頓端着簸箕拎這凳子到門口坐下，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在外面光線強些，拿過連碧的鞋底跟着她的針腳趨勢走，還好他之前有跟杏珍講過該怎麼做。杏珍不會作別的之前也就做了四雙襪子之後就看連碧做鞋底不懂的時候就問問，現在還沒學會也就連碧把難的地方都弄好的基礎上插上幾針還是會的。這人一忙就容易忘記時間，杏珍做了多久的活她自己也不清楚；還是箐兒連碧她們自己醒來得，聽到屋內動靜這才發覺光線很暗了，還好夏季的傍晚總是那麼長要不然現在做這針線活可傷眼睛了。將手裏的東西收拾收拾，端着簸箕推門而入，外面的光線已經很暗了可屋內更暗只隱隱綽綽能看見兩個小身影在屋內來回走動，接着屋裏就燃起了燈光原來是屋裏黑漆漆的連碧連忙點了油燈。“額文杏你回來了，我們正要去找你了，你就回來了，你剛剛去哪了呀？”見開門的是文杏，箐兒邊急急忙忙的整理身上的衣服邊問道。“呵呵，回來了。”連碧扭頭沖杏珍笑了笑。“嗯我沒去哪就在門口坐着順便做做針線活，哦，對了，連碧，我做的的是你的鞋底哦。”杏珍從簸箕里拿出那隻鞋底準備讓她們看看，結果連碧連頭都沒回挑了燈芯轉身去整理床鋪了，箐兒更是直接說道：“你們先聊我出去看看去。”說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趕，杏珍連忙拉住她“嗯，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我去關門窗，上午打開的。”箐兒迅速的回答道身子往外傾還要往外走“門窗我已經關了，我在院裏逛了一圈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遺漏的。”見箐兒這麼著急杏珍也簡單快速的交代出來“真的嗎，剛剛嚇死我了，我看到這麼晚了。”聽文杏說她都做好了箐兒這才鬆了一口氣。“你上次帶過我們一次，我自然記得了。”“呵呵，有你們真好，自從姑娘住到夫人那后就一直是我一個人做這些。”“啊！不會吧！好多事嗯，打掃完屋子還要打掃院子一個人不累死啊，我們兩個人光打掃院子都不輕鬆。”連碧將最後一個枕頭放好后，替箐兒感到累。“不是，不是，院子有人來打掃的，不過來的都是些老婆子，都討好黃媽去了。”聲音越到後面越小，都有些聽不清了。“啊，什麼······”連碧的大嗓門嚇的杏珍一跳下意識的用力拍了她一下連碧不明所以委屈的小聲嘟囔道：“我只是沒聽清楚想問問嘛。”“怎麼哪都有你啊，之前叫你你怎麼就不理人啊。”杏珍懶得理她直接問道之前的疑惑。“哪有啊，你什麼時候叫我了？”“我知道我知道，她有叫你的，連碧”箐兒睜着水靈靈的眼睛沖連碧肯定道。箐兒站出來做證，連碧這才仔細的想想：“哦···對對對，你是叫了我，連碧，連碧，我還有些不習慣，所以沒反應過來，呵呵···”連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文杏，文杏，文杏文杏······”“好了，找打啊，有完沒完啊，敢調笑我；哎，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吧，去晚了還不知道剩些什麼菜了。”杏珍將簸箕放下拉着兩人往外走。三人吃飯回來杏珍連碧邀請箐兒晚上跟她們擠一床，箐兒也很欣喜的答應了。略收拾收拾三人就上床擠一塊了，三人擠一床自然不是純純的睡覺而是聊聊天促進促進感情了，再加上今天的話題好真不少；熄燈后三人直聊到深夜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