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爭鋒相對
王爺？
姬千塵在這個時候，居然稱呼姬王王爺，而不是父王？
群臣的心中咯噔一下，非但不敢說話，就連頭也不敢抬了。
說話會召來無妄之災，裝聾作啞才是上策。不過群臣心中都在納悶，不知道姬千塵到底想幹什麼。既然姬王已經承認你了，你就順着意思而去，喊一聲父王，豈不是皆大歡喜？偏偏要發泄以懟，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姬王聞聽姬千塵的稱呼，眼神閃過一絲不快，隨即笑道：“我兒儘管說來。”
“請問王爺，我母親的遺物，究竟是什麼？”姬千塵問道。
“老六，今天不談這個。”
姬王收斂笑容，搖了搖頭，“今天我青雲城登天命台，近兩百人晉陞吞靈境，實乃大喜，不宜談遺物之事。你今天累了，咱們先回王府，過了今日再說此事。”
“王爺，你若不能說清此事，在下哪兒也不想去。”
姬千塵正色說道，“身為人子，我母親的遺物是什麼，總該知道吧？我想這一點並不過分。再說了，母親離開之後，在下的艱辛，王爺不會不知道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姬王就算是萬般伎倆，也難以迴避姬千塵，眉頭緊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群臣暗叫不好，誰都知道，這是姬王要暴怒的前兆。
這時，隨侍旁邊的宦官，大步走了上來，怒氣沖沖地揚動拂塵，
“六世子殿下，你這話太沒道理了！姬王是你親生父親，你居然口出放肆之言，眼中哪裏還有一點尊卑？就算是你目無尊長，但姬王乃是諸侯之王，你也應該尊敬王法！”
宦官口齒伶俐，氣勢十足，“你還不向王爺跪下，賠禮謝罪？”
“賠禮謝罪？”
姬千塵口氣一冷，“我何罪之有？這些年我過的日子，窮迫潦倒，比下人還不如。請問青雲城諸侯王的其它世子，有哪一個如我這般境地？”
“此言非理！”
這名宦官素來有些口才，一步邁上，站在了姬千塵的近前，“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王爺用心良苦，磨礪於你，你才能有今日之成就，若沒有……”
“滾你瑪的苦寒來！”
姬千塵一聲怒罵，順手揮掌，啪！
宦官腦袋急揚，身軀順勢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暈死過去。
竟、竟動起手來了！？
群臣見狀大駭，姬千塵動手，就是讓姬王好看。下不了台的姬王，會異常暴怒，做出什麼來，誰也無法猜到。
“你！！”
姬王站起身來，指着姬千塵暴喝，聲若雷霆之怒，氣勢鎮壓全場。但下一刻，姬王語氣放緩，“老六，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咱們回家再說吧。”
“對對對，六弟咱們先回王府，回到王府一切都好說。”
姬雲峰走了上來，故意在眾人面前露臉，以期博得姬王的暗許。
“你給我閉嘴！”
姬千塵冷聲叱喝，姬王剛才派人要強拉他下去，斷絕了最後的關係，唯有仇怨，“王爺，我最後問一次，我母親的遺物是什麼？”
“老六，你說話很強勢，這一點很像我。”
姬王臉色陰鷙，聲音逐漸凝重，露出虎狼之相，“好！我就告訴你，絕世強者帶來你母親的遺物，是一枚琉璃凝光果。現在你已經知道，心中滿意了？！”
“琉璃凝光果，典籍記載可以改善體質，突破桎梏，實力晉陞，是千年難遇的異寶。既然是我母親的遺物，請問凝光果現在何處？”姬千塵繼續問道。
“當然在我這兒了。”
姬王沉聲是說道，“現在我就實話告訴你吧，琉璃凝光果我另有安排，準備留給你的大哥姬雲策，不能給你了。”
“我母親之物，留給他享用，憑什麼！？”姬千塵胸中激怒，厲聲質問。
“凝光果是為了改善你的體質，但現在你已經不是廢體，也成功晉陞，也就沒有了作用。說到提升實力，我倒是覺得你大哥姬雲策，比你更需要提升實力。這片諸侯疆域，綿綿群山的南國，都離不開雲策！”
姬王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雖然是天才，但你同父異母的大哥，我的長子姬雲策，更是天才中天才！他如果服下這枚琉璃凝光果，便可以突破吞靈境，晉陞更高的凝光境界！我南國需要一位凝光強者坐鎮，才能保住疆域的安寧，外敵不敢輕攖其鋒。”
姬王的話沒有錯，姬雲策確實是天才中的天才！
姬千塵就算是登上天命台最高的第七層，也只是天賦驚人，但實力卻只有吞靈境二重。而姬雲策在七歲的時候，就是吞靈境二重的實力了。
姬雲策在青雲城，在諸侯南國，乃至於中州王朝，都是一個傳奇人物。是無數少男少女心中崇拜的神話，雖然拚命追趕，但永遠只能看見背影的存在。
他晉陞吞靈境，不是在天命台上，而是一次偶然的體悟。
傳聞姬雲策六歲之時，在深林中的小潭邊靜坐。爾時清風徐來，枝柯嘩嘩作響。他一聲長嘯，聲音掠過潭面，翻滾成浪，至此晉陞吞靈境。
清風穿林徐徐過，絕叫破開水底天，
就是當時青雲城名士，為姬雲策突破凡體，寫下的兩句詩偈。此事在青雲城婦孺皆知，無人不曉。
九歲之時，姬雲策就是青雲城，後輩武者中的第一人。雖然他的實力不如老一輩的強者，但在招式的精妙上，卻是無人能及，難以望其項背。
十二歲之時，姬雲策實力更上一層樓，已經是南國前十之列。
十四歲之時，南國最強的幾名武者，秘密聚會切磋，姬雲策奪得第一。
自那以後，姬雲策就不再四處遊歷，而是隱世閉關修鍊。他在什麼地方，只有姬王一人知道。
不過，在中州國的北方，也有一位少年絕世天才，名聲不亞於姬雲策。
此人從不拋頭露面，是男是女，也眾說紛紜，只知道名字叫蕭梨花，是北方大族蕭家的人。
蕭家是中州王朝的世襲權貴之家，世代鎮守北州之境，抵禦外族的入侵。蕭家雖不是諸侯王，但統帥北境大軍，不論權勢還是實力，都不在諸侯之下。
蕭家天才蕭梨花的名聲，不是從武者切磋中流傳出來，而是從對外族的征戰中，屍山血海殺出來的威名。
傳聞蕭梨花每次出陣，臉上都戴着猙獰的面具。青面獠牙蕭梨花，這七個字據說有辟邪的功效，外族莫不聞風喪膽，小兒不敢夜啼。
南國姬雲策，北州蕭梨花。
雖然兩人從未見面，也相互不認識，沒有絲毫的瓜葛。但天下武者在輾轉相傳中，還是將兩人聯繫起來，遂有“南雲策、北梨花”之說。
而姬王口中的凝光境，則是吞靈境之上的境界。
凝光境實力的武者，是站在巔峰的最強者。江湖上有流傳，凝光實力的武者，在中州國不會超過三人。他們宛若閑雲野鶴一般，遊行天下，從不輕易露出真容。如果姬王之子姬雲策，能夠晉陞凝光境，其中的好處，不用想也知道。
這時，一名官吏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六世子，我也覺得大世子殿下，更適合這枚凝光果。”
“如果是為南國疆域的安寧，我也贊成凝光果留給大殿下。”
“我南國如果能誕生一名凝光強者，當令異族不敢輕舉妄動，天下之幸、黎民之幸！”
“六世子應該以大義為重，不該糾纏於此……”
……
群臣中走出一些官吏，義正嚴詞地勸說起來。
“你們都給我住嘴！”
姬千塵神情暴怒，大聲叱喝，“琉璃凝光果是我母親的遺物，屬於我一個人，沒有人能拿走！天下黎民算什麼？大義又是何物？因為什麼狗屁的大義，就讓我放棄母親的遺物嗎？簡直是荒唐可笑！”
“六世子，你這就不對了！須知天地有正氣，乾坤有大義……”
一名年逾花甲的白髮官吏邁步上前，對姬千塵大加指責，痛心疾首的樣子。
“滾！！”
姬千塵一聲怒喝。
白髮官吏嚇了一跳，想到剛才宦官被一掌暈迷，現在還沒有蘇醒，頓時冷汗涔涔，急忙向後退去。
呵呵……，
姬王發出笑聲，望向姬千塵說道：“容貴妃是我正妻，她的遺物理當歸我，此事就此定論了，休得再提！”
“王爺，我母親用性命得到的凝光果，臨死託人送來。你憑什麼……拿去給別人？”姬千塵拳頭拽緊，目光剛毅，沒有絲毫的退步。
“雲策是你大哥，不是別人！”
姬王萬萬沒有想到，姬千塵如此地難纏，雙眼綻放凶光，
“你不要以為你登上天命台，就真是有天命護體、天命所歸！從古至今的恃寵而驕者，下場皆是極慘！你覺得本王今天，就不能定你不敬之罪，罷黜你的世子身份嗎？”
“明白了，看來你是鐵心護着你的長子了，既然如此……”
姬千塵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反而平靜下來，拔劍將一截衣衫斬斷，擲在了地上，“無須王爺下令罷黜身份，我現在就如這衣衫一般，隔斷所有的關係，從此形同陌路，不再是王府之人！”
姬王一怔，沒有想到姬千塵會有這樣的勇氣，主動與他斷絕關係。
中州王朝之下，七大諸侯之國，除了中州國主之外，權勢最大的就是諸侯王。
姬王鎮守南方，被譽為王朝的擎天之柱。他說的話就是法，從來只有他罷黜別人，還沒有人膽敢，要與他斷絕關係。
而現在，姬千塵居然與他斷絕了關係？
群臣的內心一片惶恐，全部低下了頭。誰也沒有料到，本是皆大歡喜的場面，會搞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姬千塵說完話，掉頭向遠處走去。
姬王看着姬千塵的背影，眼中暴射出極寒的凶光，砰！座下龍椅在暴怒下，被他一掌擊得粉碎，
“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