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暖與收心(求收藏)
一夜過去,旭日東升,在這冬日裏,撒下它的光芒,透過窗格灑進千家萬戶。
應天城裏依然按照之前的模樣,井然有序,街上的叫賣聲絡繹不絕,早市裡依然如舊,種類繁多,原來古人也是很愛吃的嘛,時不時能聽見:“包子,剛出爐的包子叻,皮薄餡多,一個不夠,兩個管飽叻!”吸引着一大批食客,來小店果腹。
是的,對老百姓來講,只要戰爭沒有打到應天府,他們是不會擔心的,日子對他們來說就這麼簡單,有的吃,有的喝,有的住,掌柜不罵,婆娘不凶,孩子淘氣,那就是頂呱呱的好日子。
方府里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方家夫人把方府管理的井井有條,方孝孺真是娶了賢內助呢!
熟睡的方中愈已經醒了,雖沒有前世家裏的床軟,卻也沒有影響他的睡眠,只是時不時的疼痛讓他有些惱火。
或者說早上他是被一大家子吵醒的,在丫鬟小月的催促下起床,洗漱,打理妥當後到屋外去見弟弟妹妹,只是沒有牙刷的日子,真讓人難受。
“大哥,大哥,你這頭上頂着的包裹,像極了戲園子裏的小丑,哈哈.”中愈模糊的記憶里,這應該是德宗,自己的三弟,現在還是個七歲的孩童,滿臉的稚氣,眉角彎彎,身上的小冬襖看着很合身,想必綉娘是下了功夫的,綉着小仙童騰雲駕霧,很是應景呢。
中愈摸摸他的頭,笑笑不說話。隨德宗一起來的還有兩位小姐,在中愈的記憶里有些模糊,紫色的冬襖,趁着她的身段,雖然才十一歲卻已經出落的像個大姑娘,這是方貞,中愈的大妹,還有着粉色冬襖的方淑,小妹像極了小仙女。還有一位,高高的個子,雖才十一歲,卻快有中愈高了,這是二弟中憲。
兄妹幾人見過禮后,方淑便和德宗在房裏蹦蹦跳跳的玩起來了。
自家的兄弟姐妹,在自己受傷醒來后,過來關心自己,讓前世身為獨生子的他倍感溫暖,彷彿彌補了前世的缺憾,與此同時腦海里浮現的也更是燕軍入城,國破家亡,兩個妹妹為免受辱,雙雙投河自盡的悲慘後事,不覺一陣惋惜,心裏的想法也更加堅定,一定要改變這命運,讓這慘事不再發生。
中愈蹲下抱起德宗,小孩子還挺壯實,撫摸着他的頭,問到:“三弟,功課都學到哪裏了,學會了幾首詩了,夫子有沒有打你手心?”
問完,大妹恬然的接過話來,“大哥糊塗了,三弟剛去學堂不久,現在大字還不識幾個,也還沒到學詩的時候呢,而且現在是臘月二十二日,學堂早已放假休息了”,中愈自己也愣了,想起來這也許是前世養成的毛病,放假回家總會被親戚朋友問成績怎麼樣,都學了什麼東西,在學校有沒有交女朋友的話,想不到自己如今也變得如此這般,難道這是天地因果,不分年代?
跟家人一起吃過早飯後,方中愈去看了方良,醒來后第一次見到這個記憶中的跟班,跟想像中的一樣,從老家一直到京師,都是他一路打點,是個忠心的人。
看見他居然跟自己一樣,被打破了頭,不是吧,這些人難道有打頭綜合征,專揀頭打,等找到這些人,一定要打回來,方中愈暗自發誓到。
好在傷的並不是很重,方良還沒有醒,叮囑了下人好好照顧方良后,方中愈離開了房間,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畢竟頂着個大大的頭到處跑也不是個事。
“小妹,大哥是不是有些不一樣了?”從飯廳離開的大小姐,二小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沒有啊,大姐,大哥不就是受了傷嘛,說不定傷了腦子,昏昏沉沉吧,沒有啥啊”“額,怕是我想多了吧。”
中愈在院子裏散步,就是兜圈,傷沒好母親可是早早的叮囑他不要亂跑,頭上頂着陌生的天空,但它實在是太乾淨了,看着相同的太陽,腳下踩着陌生的土地,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還有即將破門族滅的結局……中愈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這裏沒有高樓大廈,沒有鋼筋水泥,沒有手機電腦,沒有高鐵飛機,卻有鶯鶯燕燕,兵弋鐵甲,國家恩科,儒道學士。。。。
“少爺,小心一點。天冷地滑,您看着些腳底下……”
“嗯……”中愈應了一聲,回頭看看,丫鬟小月不知什麼時候跟了上來,遞上了一件暖袍,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正擔心的看着他,生怕他會摔倒。嗯,至少還有家人,中愈側頭看着小心翼翼攙扶着自己的小丫頭,還有這一大家子人。
“也罷也罷……既來之,則安之……”他還是想念前世那什麼都有,啥都不缺的愜意生活,想要回去卻不得方法,看見這一家人的情況,中愈之前心中有些無奈,現在卻更加堅定,決不認命。
既然一越六百年,那便順從天意,在這時代大幹一番,讓方家之名流傳青史,萬古不滅!
寬大的青色錦袍隨風飄動,略顯瘦弱的身子卻穩穩正正地站着,沒有一絲一毫動搖。
“方中愈,今日之後,世上便再無何洪俊,我便是方家嫡長子方中愈……”
大明,我來了,便不再離去,歷史既然選擇讓我來到這裏,那這裏該留下不一樣的痕迹。
朱四,接招吧,我不會手下留情的。遠在北平的朱家老四,可沒想到,自己已經被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惦記上了,他也不會知道,這個人給他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方孝孺的奏本已經遞上去了,退朝之後,建文帝雖然留了三位老師討論,卻沒有採納方孝儒增兵山東河南軍鎮的意見,只是都令巡捕司嚴查京師,不放過任何之絲馬跡與可疑之人。
“老師,往日你不曾提及軍事,且也未關心姦細一事,為何今日卻上書對此發表意見?”年輕的建文帝確實疑惑,方孝孺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笑着說:“陛下有所不知,前幾日小兒中愈,在長街挨了打,提及是偷聽了別人談話,發現幾人是姦細,便要扭送他們去官府,誰知寡不敵眾,造了暗算,醒來之後便向我講述了這些,我思考後便覺有理,便如實上奏了。”
“額,還有此事,早聞老師長子溫文爾雅,是翩翩公子,不曾想竟有武將之力,開平王之謀啊!”方孝孺拱拱手說,“陛下過譽了,我兒讀過一些書罷了,擔不起聖上如此之誇耀。”
“希直啊,孩子還小,你又是大儒,怎可讓你之長子學這粗陋之學,丟盡你方家滿門榮耀。”這位大臣口氣不小啊,且看他,眉似淺,眼圓鼻高,蓄了須,不可讓人,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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