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四百七十三章：體煉藥
月施法王的反應很快，在我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個瞬間，就已經開始還擊。
在我手握佛珠按在他頭頂上的同時，四無量念珠已經纏繞上了我的手腕。
佛珠上金色的經文和光芒浮現，伴隨着我的手腕開始冒出絲絲青煙，一股焦灼感從手腕處傳來。
如果我還是個普通人的話，是不會被佛光傷到的，但是現在我身軀半鬼化，渾身陰氣，碰上這念珠的佛光，簡直就像是冰雪遇上火炬一樣，劇痛無比。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猛地抽回手，本來被念珠纏住，沒那麼容易掙脫，但是下一刻，被按在月施法王也就是楚思離頭頂的舍利佛珠驟然發光，月施法王渾身一震，纏在我手上的念珠也隨之一松，我趁機掙脫，身影猛地後退數丈，遠離了月施法王。
摩匹反應過來，面色一變：“怎麼可能，你居然能掙脫融魂釘！”
我嘿嘿一笑：“萬事皆有可能嘛，老傢伙，你就乖乖趴下吧！”
說著紂晨操縱之下，無數陰氣所化的尖刺驟然從地面湧出，摩匹猝不及防，雙手雙腳和肩膀全都被尖刺刺穿，當時便動彈不得。
這老小子喪心病狂，想要拿我當長生不死葯，我當然不會對這傢伙手下留情。
他現在雙手雙腳都被刺穿，又有白靈盯着，應該是跑不了了，我就暫且沒理會他，看向旁邊的月施法王。
只見月施法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兩顆舍利佛珠，正散發出光芒，在他的天靈蓋上急速旋轉着，一個個經字從佛珠上浮現並且漂浮而出，沒入月施法王的體內。
月施法王的身軀漸漸的顫抖起來，身體之中，竟然冒出了絲絲黑氣，與此同時，他的面色變得愈發蒼白，原本帶着一絲褐色的雙眼，也漸漸變得完全漆黑。
“那是死氣？這小和尚身上的佛光如此純粹，體內怎麼會有死氣？”體內的白靈驚訝出聲。
和死氣打交道了很多次，此時我也辨認出，楚思離體內湧出的那帶着一絲絲血色的黑氣，正是最純粹的死氣，難道這是之前在紂絕陰天宮之中入體的死氣，還沒有完全排除？可是我記得即便是紂絕陰天宮主殿之中瀰漫的死氣，也沒有這般純粹，一般來說如果活人體內進入了哪怕一絲，也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股死氣。”紂晨開口，沉聲道：“比我父王身上的死氣更加純粹，就算在羅酆山和死海，我也沒見過這樣的死氣，馬一鳴，你還是不要接近比較好，這些死氣，哪怕只是沾染上了一絲，都會很麻煩。”
“比鬼王還要純粹的死氣？世界上有那種東西么？”我有些驚訝道。
不管如何，那兩顆佛珠似乎確實起效果了，剛剛我感受到佛珠的發熱，腦中不知道為何突然跳出這個念頭，用舍利佛珠的佛光為楚思離灌頂。
這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是我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試了一下，沒想到竟然變成現在的情況。
就在這時，坐在聖蓮上的天智法王，忽然抬起了頭。
“原來如此，那是蓮花生大士的舍利，怪不得我感覺大日時輪珠還有所缺憾，原來這兩顆佛珠在你的手中。”
說著，他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絲微笑：“看來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因果註定，月施法王和大日時輪珠再次回到香巴拉，想必，這也是佛祖的安排，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我聞言心中一驚：“法王，你……”
天智法王面色平靜：“我的時間到了，孩子，我能看出你的不同，你來到此地，也是上天的註定，我也能看到系在你身上的因果之線，牽扯着更多的東西。外面的世界即將迎來巨變，如果不想讓你們的世界重蹈覆轍，成為下一個香巴拉，解開困境的線頭，就在你的身上。”
“法王，你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我疑惑道。
天智法王微笑着點了點頭：“沒關係，時候到了，你就都會懂了，孩子，香巴拉已經毀滅，想必這是上天為了保護大世界而做出的犧牲，既然如此，我將香巴拉最後的力量託付給你，也算是我為這個世界做出的最後一點貢獻。”
說著他對着我抬起手：“孩子，你過來。”
我能感覺到天智法王對我沒有惡意，於是便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來到天智法王身邊，我很自然的跪坐在地上，天智法王伸出手掌，放在了我的頭頂。
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接着，只感覺一股柔和而溫暖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傳來，如同潺潺溪水，流入我的體內。講那些藏在我身體之中最深處的黑暗寒冰，融化為一江春水，伴隨着漸漸沸騰的血液，流淌在血管之中。
這種血液流淌的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了，我整個人就這樣沉浸在這溫暖之中，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從一片安樂平和之中，我睜開眼睛，卻見天智法王早已經收回了手掌，閉着雙眼，安坐在聖蓮上，一動不動，似乎也已經睡去。
“法王？”我開口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然而天智法王並沒有回話，依然閉着眼睛低頭靜坐。
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朝法王伸出手。
當我的指尖觸碰到天智法王肩膀的一瞬間，天智法王端坐的身軀，便開始化作無數金色的光粒，伴隨着身下的聖蓮，一通散開，緩緩升上天空，消失在了金色的天空之中。
香巴拉的最後統治者，天智自在法王，入滅了。
我獃獃的看着天空，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傷悲。
雖然和這位法王才見面不到一個小時，但是見到他消失的時候，我還是不可遏制的湧出悲傷的感覺。
片刻之後，我才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變。
我能夠重新感覺到我身體的溫度了。
自從被千鬼入體，身體被陰氣侵蝕開始鬼化以來，我對於溫度和其他方面的觸感就越來越淡薄，連痛覺都比以前要少了很多，如果不是還會受傷，還會餓還有實體的話，我恐怕都會覺得自己已經變成鬼魂了。
但是現在，我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存在的實感。
簡而言之，比起之前，我感覺自己更像是“活着”了，雖然我的視力和其他方面依舊沒有改變，但是身體的觸感確確實實的發生了變化。
“我的身體發生了什麼？”我看着自己恢復了幾分血色，不在那麼蒼白的雙手，喃喃道。
“那個和尚。”這時候，白靈開口了：“他往你的體內注入了一股力量，這力量很像是佛門的法力，但是卻並沒有和陰氣衝突而傷害你的身體，反而和你體內的千鬼陰氣很奇怪的融合或者說調和了，原本你的體內只剩下陰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陽氣，但是現在你體內的陽氣已經和陰氣平衡了。”
“這會怎麼樣？你們兩個有什麼感覺？”我在心中開口問道。
紂晨也開口了，不過語氣有些古怪：“這股法力很奇怪，明明是和我們相剋的法力，我卻依然能夠操縱，彷彿是為了中和你體內過剩的陰氣而注入的，這大概就是之前所說的聖蓮的力量吧，當真是神奇。現在你身體依舊是處於鬼化的狀態，卻又富有生機，真是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白靈和紂晨都弄不明白的事情，我自然是更不明白，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只知道沒有壞處就好了。於是我便暫時放下探究，然後雙手合十對着天智法王消失的位置低頭一禮：“多謝法王了。”
說著我便抬起頭站起身，準備去看楚思離或者說月施法王的情況。
回頭一看，把我給嚇了一跳，只見楚思離的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死氣之中，但是這紅黑色的死氣卻又夾雜着金色佛光和經字，不停的翻騰着。
就在我擔心楚思離狀況的時候，一道陰森的聲音幽幽響起。
“沒想到法王居然直接將聖蓮之力給了你，這樣也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我猛地回過頭，只見另一邊，被刺穿了雙手雙腳，低着頭站在那裏的摩匹正抬起頭，眼中寒光閃爍。
“老頭，你都這樣了還賊心不死，信不信老子直接一槍送你上路？”旁邊看着他的俞五頓時很不爽的舉起槍對準了摩匹。
摩匹裂開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接下來，就只剩最後一步了！”
我皺了皺眉頭看着他：“你還想打什麼主意？”
摩匹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鮮血直流的身軀：“已經快要崩潰了么？也罷，反正這裏有這麼多身體，這具身體已經太過衰老，既然長生可得，還是換個年輕的身體比較好。”
譚金嘲諷道：“老頭，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做長生夢？”
摩匹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下一刻，他的胸膛，忽然炸開，一道黑色的影子破胸而出，飛到了空中。
那是一團只有上半身是人形的漆黑影子，額頭上有一個鮮艷的符號，和我胸口上封魂印的符號一模一樣。
陰冷的笑聲從影子的頭部發出。
“是時候了，只要把你的身體直接煉成藥，長生不死，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