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第四百七十一章：鑰匙
聽到我的話，摩匹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果然不愧是馬家的後人，你比我想像的更聰明，居然能想到這裏。”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此時好像回復了一些力氣，於是開口說道：“你說的那個完美的實驗體，是誰？”
“是誰？”摩匹微笑道：“你難道想不到么？”
我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頓時心中被震驚所淹沒。
“是波英！”
“不錯，你果然很聰明。”摩匹笑道：“為了創造出那女孩，可是花費了我很大的心思呢。”
這時候其他人卻有些聽不懂了。
“波英？波英怎麼了？”譚金最先回過神來開口問道：“她不是天生陰人么？”
“那個女孩——”緋瑞忒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就沒有說下去了。
摩匹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我：“你既然能想到是她，那麼你應該是看出來一些什麼了吧？”
我感覺着體內的力量似乎確實是在逐漸恢復，於是便開口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我確實是想不到，但是你一說，就讓我想到了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摩匹微笑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說下去。
老霍幾人也看着我，波英這個善良又活潑的女孩，和我們一起在雲南經歷過不少事情，大家都對她很有好感，此刻聽到我說到波英，一時間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們應該都還記得，波英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做波奴吧？”
譚金點了點頭，面色卻有些古怪：“不說說起來這姑娘也太怕生了，在雙子村的那幾天，我們都沒見到她來着。”
“對，見到過波奴的只有我一個人。”我繼續說下去：“她和波英，確實是長得完全一模一樣，而且有一點，就算是見過波奴的我，在見到波英或者波奴的時候，都是只有她們一個人，我從來沒見到她們兩個人同時出現過。”
在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笨的，聽到我這麼說，紛紛發覺了什麼。
“你是說，波奴和波英——”譚金有些遲疑起來。
我點了點頭，咬牙道：“其實波奴和波英，恐怕是一個人，不對，應該說，其實是同一個身體。”
“為什麼這麼說？”老霍問道：“雙胞胎長得像很正常吧？”
“確實雙胞胎長得很像是正常的，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們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從長相上來說，根本找不到絲毫的不同。就算是雙胞胎，在生長的過程中，也會因為一些原因而產生差異，但是波英和波奴，根本沒有一絲差別，如果不是氣質和打扮不同，完全就無法辨認。”
摩匹微笑不語，任由我繼續往下說：“其實在我們離開雙子村的時候，羅噶偷偷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把波英帶走，並且永遠不要回去。”
“我當時還很奇怪，波英和波奴都是他的女兒，就算他知道雙子村會發生一些事情，會有危險，想要讓自己的女兒逃出去，也沒道理只讓我帶走波英，而讓波奴留下。”
“現在想來，是因為他知道，波英和波奴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我沉聲道：“我還記得，波奴身上，一直是穿着哈尼族的衣服，而那套衣服，根本就是我們在昆明的時候，在波英的房間裏面看到的那一套，她說那是她妹妹的衣服，實際上，波奴也確實是一直穿着那一套衣服。”
老霍幾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俞五開口道：“這麼說來，波英和波奴其實是一個人，可是她為什麼瞞着我們？”
“因為她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看向了摩匹：“我沒有說錯吧？”
摩匹微笑道：“不錯，那女孩，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
我繼續道：“波英有着天生陰體，會吸引鬼魂和髒東西，但是卻一直平安無事的活到了二十歲，在離開家鄉之前，或許還是因為家人的保護，但是離開墨江之後，卻依舊經常和髒東西打交道而毫髮無損，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到身邊鬼魂的存在，這也是因為你吧？”
“那是當然。”摩匹笑道：“她可是我重要的實驗品，怎麼能夠讓她出事，羅噶那小子，以為把她送到外面去，就能躲開我，可是哪裏有那麼容易。”
“果然，羅噶之所以將波英送到外面讀書，還不想讓她回家，就是因為你。”我冷冷的看着摩匹：“那麼，告訴我，現在雙子村怎麼樣了？羅噶之所以讓我帶走波英，是因為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了吧？”
“雙子村？”摩匹微笑道：“現在已經沒有雙子村了。”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縮：“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摩匹微笑道：“雙子村之所以變成雙子村，只是因為我的實驗而已，你應該還記得那口古井吧，那是你的祖先馬陽修建的，你知道他修建那口井的目的是什麼么？”
我沒有說話，只是等着他的回答。
摩匹繼續說下去：“雲南自古以來就是個和中原脫節的地方，不僅僅是政治意義上的脫節，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脫節。”
“什麼意思？”
摩匹瞥了我一眼，笑道：“意思就是，那裏並沒有中原地區的陰陽循環，那裏不存在陰界，生在雲南的人，死後也不會進入陰間，再次轉生成人，因為雲南根本沒有陰間。”
“為什麼？”我開口問道。
“你上次去雲南，對於那裏的了解，應該也有很多吧。”摩匹道：“雲南又稱生虎之地，在千年之前，曾經有人，藉助整片雲南的虎勢，和中原大地的龍勢對抗，從那之後，雲南一地的風水陰陽，就和中原大地割裂開來，從羅酆山封閉之後生成的新陰界，也是一樣。”
“而做出這件事的人，就是你馬家的人。”
我聞言一驚：“我們馬家的人？是馬陽？”
摩匹搖了搖頭，笑道：“這我可不知道，但是從那之後，雲南的陰陽輪轉，便和中原大地脫節，就算是後來重新生成了新的陰陽秩序，但是在這段時間之內，無數人死後的魂魄就此流離失所，入不了輪迴，不得超生。”
“這是你們馬家人的責任，於是為了收留安置這些魂魄，馬陽在雲南一地，修建了五個安魂井，分佈在各處，雙子村的雙胞井，就是其中一處。”
“說起來，你的這位馬陽祖先，也當真是天縱之才，安魂井會將附近的孤魂野鬼，全部都收納入其中，魂魄在其中經過許多年的沉澱，最終會隨着井水進入地脈之中，再次回歸輪迴。”
“他又在五個水井旁邊都留下了守護者，而雙子村安魂井的守護者，你應該清楚吧？”
我當然清楚，那守護者最後的血脈，火猛和火彌兩個小傢伙，就是被我帶了回去。
之前進入羅酆山太危險，所以我沒有帶上它們，暫時把它們放在了周家，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雲南這地方自古以來環境惡劣，又多生戰亂，因此安魂井之中積蓄魂魄的速度比起將魂魄送入輪迴的速度快上很多，幾百年下來，安魂井之中就沉澱了無數魂魄。”
摩匹讚歎道：“那些魂魄被安魂井洗去了生前的意識，又被地脈之氣侵染，還原到最原始的狀態，以此進入輪迴，這樣的魂魄，對我來說簡直是最完美的試驗品。”
“因此我在其中一口井的旁邊駐紮下來，並且開始利用那井邊村子裏的人開始做實驗。”
“想要融合魂魄，剛剛投胎的原生狀態自然是最好的原則，也就是懷孕婦女腹中的胎兒。”
“我利用融魂釘的力量和井中的魂魄，想要讓兩個魂魄在胎兒的體內融合，然而大多數實驗都失敗了，魂魄並沒有融合，反而卻變成了新的胎兒，而且井中魂魄的陰氣，反而會影響到原本的胎兒，讓他們也開始鬼化。”
“這就是為什麼雙子村有那麼多雙胞胎的原因？”老霍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錯，那些雙胞胎，都是失敗的試驗品，好在四十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最後，我還是創造出了波英這個女孩，波英和波奴，她們的魂魄是融合在一起的兩個魂魄，而波英作為原本胎兒的魂魄，佔據了意識的主體。她和波奴，是一體兩面，就像是硬幣的兩面一樣，是同時存在，又不同的兩個人格，但是從魂魄的角度來說，她們是同一個人。”
“可是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譚金開口問道：“你打算用這種方式，將其他的魂魄融合進自己的魂魄以此來續命？你難道不怕自己也變成雙重人格？”
摩匹笑道：“當然不是這樣，我說過了，她們只是試驗品而已，她們的意義，就是告訴我，靈魂的融合是可行的，我可以用這種方法，創造出傳說中的千魂冢來。”
“而就在我找到了新的方向的時候，你——”
摩匹看向了我，眼中浮現了一絲狂熱：“你出現了，一個千古難尋的無命之人，也是千魂冢的最佳熔爐，同時，也是通往長生大門的鑰匙！馬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