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丞相府
冥王的出現讓原本熱鬧的街頭瞬時安靜下來,眾人都跪在地上,把腦袋壓得很低,黑壓壓的一片跪滿整條街。
唯一還站着的人,冥王和他屬下以及疲憊不堪的蘇子晴,她努力穩住搖晃的身體,看着眼前的美男,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流淌,那感覺就像在他鄉異客碰上老鄉,那麼親切,富有安全感。
“美男!是我……你還記得嗎?”蘇子晴帶着濃濃的鼻音問道。
然而想像很美好現實很殘酷,百里冥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一甩袖袍返回了車廂,他對管家說了些話,可是蘇子晴已經被打擊得失魂落魄無法聽到。
看着遠去的馬車,蘇子晴心中彷彿吃了苦膽,苦到心肺,“夠高冷!是啊,我們也不熟,這個世界還是我一個人,莫名其妙出現在他人夢中,穿越在不知名的地方,老天爺不是說把門關上還會留一扇窗嗎?現在我的窗在哪裏呢!”
上一秒還在胡思亂想的她,下一秒終於到了極限,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丞相府,流雲閣內粉色的大床和被子以及窗帘,讓人一眼瞧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閨房。
粉紅色大床上躺着一名少女,黑髮如瀑布般披散在枕邊,精緻的小臉毫無血色,兩條好看的柳眉緊緊扭在一起,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着感覺隨時就要醒過來一般。
夢中爺爺一臉疼惜的望着她:“孩子,這是你的劫,一定要闖過去……”
最後幾個字像魔咒般無限重複在她的腦海。
“爺爺不要走,不要丟下小晴……”
躺在床上的蘇子晴,伸手在半空胡亂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她的眼角冒出淚珠,滴落在枕邊浸濕了一小片桃花枕巾。
吱一聲,雕花木門被打開來,一位身穿橙色衣裳,約莫十四歲左右的少女,臉上略帶愁容,雙眼紅的像兔子般,她輕步走了進來。
她是蘇子晴另一個丫鬟‘雲香’,見自家小姐情況不妙,忙把端在手中的盆子放在架子上,快步走到床邊輕輕說道:
“小姐,小姐快醒醒……”
半響,她都沒有把蘇子晴叫醒,急得團團轉,眼淚又開始刷刷往下掉:“自從那個雲霜來到府上,小姐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如今怎麼辦才好?”
倏然她眉毛一挑,雙手一拍:“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可以去找老爺啊。”
她抹了一把淚,急匆匆往門口衝去,卻撞上了,過來看望女兒的蘇老爺。
蘇老爺是一位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身寶藍色朝服,看樣子是剛從皇宮回來,他捂着胸口,問道:“晴兒怎麼了?”
被蘇老爺這麼一問,雲香哭的更厲害了。
“嗚嗚……”
她已經泣不成聲,說話也無法聽得清楚。
蘇老爺無奈,只能自己快步進屋,雲香最後也跟了進去。
屋內他只見躺在床上的蘇子晴說著胡話,便來到床邊,喚着:“晴兒……,快醒醒,爹爹來看你了。”
蘇老爺叫了幾遍還是老樣子,轉頭見雲香還在一旁抹淚,就對她說:“你這丫頭,還愣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請大夫?”
“哦,是是,奴婢這就去請。”
被叫醒的雲香匆忙一遛煙跑了出去,臨門還摔了一跤。
“啊~”
不過,她只是尖叫一聲,又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向前跑。
蘇老爺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說罷,視線又轉回床上,抬手幫床上之人撥開額前被冷汗打濕的劉海。
“晴兒,你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不然,到了地下我無法向你爹爹交代啊!”
彷彿回到那年京都,蘇老爺名蘇言,當年昌盛國,考狀元是三年一考,而他連考兩次都沒有中第,在他心灰意冷想回老家娶房媳婦過日子時,一位少年改變他的命運。
少年約十八歲左右,相貌英俊,見蘇言后對他說道:“今後你必是一國丞相。”
接着,他掏出一個錦囊遞給蘇言說:“其錦囊日後能幫蘇兄渡過難關,只是他日公凝前來求助,希望蘇兄鼎力相助,公凝在此拜謝了!”
說罷,向蘇言深深鞠了一躬。
蘇言半信半疑卻還是接過了錦囊,連聲答道:“一定,一定!”
他如同捉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試一試。
短短几年蘇言不僅中第,還從小小縣官一路爬上了丞相之位,他想如果再次見到少年,一定好好謝謝他,那錦囊簡直就是神了,每每都能幫他逃過劫難。
蘇言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當年的少年,他還是當年的模樣,只是更加穩重成熟了。
那天夜裏,公凝把女嬰交給蘇言:“她就拜託您了,希望蘇兄能把她扶養成人。”
說著,他從脖子取下一塊羊脂玉佩戴在女嬰的脖子上。
“她就叫晴吧!,風雨過後便是晴天。”
蘇言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喜憂參半,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公凝,不過小晴兒卻是越長越像他。
“老爺,大夫來了!”
突然院門口傳來雲香的說話,她拉着一個頭髮花白的大夫匆匆趕來,打斷了蘇老爺的回憶。
“等…等一下,老夫跑不動了。”老大夫甩開雲香的手,大口大口喘着氣。
雲香可不依,抓住老大夫的手又跑了起來,邊跑邊說:“馬上就到了”。
老大夫被雲香拉得一路跌跌撞撞來到蘇子晴床邊。
蘇老爺見大夫到來馬上起身,好讓他替女兒把脈,不一會兒,老大夫皺着眉頭,摸着自己白花花的山羊鬍子遲遲不語。
白鬍子老大夫在蘇老爺的再三追問下終於說出蘇子晴的病情。
“令千金是中毒了,毒已滲透她的五臟六腑怕是活不久了”
老大夫說完搖了搖頭,手上開始收拾藥箱。
“什麼?”這個消息對蘇老爺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他瞪圓雙目一幅震驚的模樣。
一旁的雲香也是一臉難以置信,愣在那裏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