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比黑夜還要黑暗

聖女貞德……

一部分人心中是那虔誠的信仰和憧憬，而另一部分人心中則是發自骨髓發自靈魂的驚恐。

畢竟，貞德的大名可是和那個用來止小兒夜啼的歐羅巴皇帝陛下緊密的聯繫在一起，時隔百年，誰也不知道她的出現會帶來什麼。

當然，還有一位更加出格的傢伙……

“嗚嗚嗚，聖女大人！”噗通，一位看上去地位並不低的貴族直接跪在了貞德面前，就差撲上去抱着大腿了。

貞德能感受到面前的人那份發自內心的激動和喜悅，輕輕抬手，拉比斯-萊斯就感覺自己在如沐春風的氣氛中被拉了起來。

“萊斯的後人嗎？”看着拉比斯身上的服飾，作為中世紀貴族，都會在衣服和器具上面體現出自己的家族特徵。

雖然並不會太張揚的把全身標記上族徽，但是對於熟知此道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您，您還記得，如果先祖大人知道一定會非常非常開心的，他從來沒有忘記您的教導，萊斯家族永遠追隨您的旗幟。”

可不是得忠心耿耿，別的家族不說，就萊斯家族，他們對那段歷史更加清楚。誰要是敢對聖女不敬，家族地下室那本封印的螺湮城教本可是真的會要人命。

而且，他們也清楚，聖女和那位皇帝陛下之間的關係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非黑即白的問題。

貞德面露笑容，似乎回憶起那個追隨她直到死亡的騎士。不過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考慮。

那就是面前的黑暗魔法，漫無止境的黑暗魔力，她雖然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裏已經達到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甚至有所突破。

可是她的魔力畢竟只是悠閑的，面對面前彷彿是有源之水的無盡黑暗魔力，她能扛得住一時扛不住一世。

甚至貞德可以感受到一股黑暗魔力的脈衝已經滲透了屏障，不斷的腐蝕着這片她曾經熱愛的國土。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面前的情況，那個藏身於隧道之中的亞空間入口已經破碎，那個破碎的力量把她從藏身的地方驅逐出來。

而破碎的力量在天空中撕裂了一片區域，那可是真正的混沌和虛空，無止境的向著這個脆弱的星球傾瀉。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聖女大人，您，您要做什麼？”萊斯雖然大多數時候有種獃滯的樣子，但是這並不是說他是笨蛋。

看着貞德走向海邊，光潔的腳沒有沾染一絲沙塵，留下來一串泛着聖光的足跡。

天空中破碎的縫隙就像是一隻窺視這個世界的眼睛一樣，它不斷的掃視着這個世界，直到找到它的目標。

那渾身上下散發著聖光的貞德就像是靶子一樣醒目，第一時間那充斥天地之間的黑暗魔力洶湧而去。

“主啊，委以我身。”

貞德明明知道，這一次自己從那個隔絕人世的亞空間中出現是不知道多少代人計算和算計的結果。

可是，哪怕是無比的懷念法蘭西的土地，懷念海岸這舒適的溫潤的海風，懷念與她並肩作戰的人們，懷念躺在運輸乾草農車的草垛上入睡的舒適。

她可是貞德……

痛楚……

苦難……

她的身體再一次感受到了500年前被紅蓮業火包圍吞噬的感覺。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每一絲肌膚在作痛。

貞德嘗試着用自己的神性去中和那份黑暗和虛空，顯然這沒有什麼作用。

岸上的人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少女形象的聖女直面黑暗，沒有人能幫得上忙，他們只能跪在那裏祈禱。

眼睜睜地看着貞德身上的聖光之力和黑暗魔力不斷的交鋒，那黑暗的氣息越來越濃郁。

震驚於貞德的強大的同時，他們也能夠看出來，貞德不可能無止境的吸收下去。

有什麼可以幫助貞德？幫助聖女殿下！

拉比斯突然眼睛一亮，自己的先祖大人，吉爾-德-萊斯的魔法書，也許裏面會有能夠封印這種黑暗魔力的方法，至少，它可是吉爾親手寫的魔導書，不會傷害聖女大人。

我願獻祭吾身……

拉比斯萊斯身體突然想是被捏爆一樣出現了大量的破裂和噴涌而出的血霧，他的手抬起，在比面前的黑暗魔力還要深邃的黑暗中，一本被鏈鎖纏住的魔導書出現了。

“幫助聖女殿下去吧！”

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拉比斯把魔導書整個投擲了出去，作為魔導書可是有一定的自主能力的。

什麼！

在整個身體都要被黑暗吞噬，感覺自己支持不住，打算徹底燃燒生命化為天地間最燦爛的火焰紅蓮的貞德看到了那本書。

除了自己的摯友吉爾的氣息，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這本魔導書的另一個作者，是……陛下嗎？耳畔似乎聽到了低語……

解放天空的戒令

冰凍的黑色虛無之刃

與我的力量我的身體結合

一起邁向毀滅之程

那低語彷彿奪走了貞德的心靈，讓她一瞬間的失神。就在這一瞬間，整個螺湮城教本爆發了強大的磁力。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黑暗魔導書抽幹了存在於天地之間的每一絲黑暗魔力，甚至包括了那天空的裂痕之後的魔力支援。

貞德感覺到強烈的不適，剛剛充斥着體內的黑暗魔力在一瞬間被抽干，整個人有種被掏空的感覺。

她慢慢站起身，想要收回面前的螺湮城教本，可是一隻白皙的手先捏住了這本黑暗魔導書，把她從貞德沒有抓緊的懷抱中抽出。

臉上是一個燦爛的笑容，擁有着堪比聖女大人美麗容顏的少女，卻讓每一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金燦燦的眼眸對上了貞德有些茫然的紫色眼眸，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和肆無忌憚。

一隻手抱着螺湮城教本，另一隻手握着一支長槍，身上則是充滿了黑暗氣息的黑色甲胄，只到耳畔的髮絲短髮分外精神和幹練。

“我已經不會再被欺騙了。

也不容許再被背叛了。

說起來也根本聽不到主的聲音。

既然聽不到主的聲音，

那就代表主早已對這國家失去信任了。”

舌尖調皮的舔舐了一圈自己的嘴唇，黑衣少女彎下身子：“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光明的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