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流沙
“恭喜韓兄獲得司寇之職。”
另一邊，紫蘭軒內的韓非也接到了韓王聖令，傳令使依舊是張良。
韓非接過聖令，對着張良一揖到底，嚇得張良連連後退：“韓兄臨危出手，破疑案死局，又從姬無夜虎口奪食，解了祖父之危，應該是子房道謝才對。”說完立馬回了一禮。
韓非趕忙扶住了了他，“子房思辨如神，心細如髮，獻引蛇出洞妙計在前，為防姬無夜鋌而走險斡旋安撫在後，這才有了昨夜、今晨的一場又一場好戲。”
說完這些，韓非又朝衛庄拜了一拜，“如果沒有鬼谷傳人的驚天絕殺，既便知曉了軍餉藏匿之地，也只是鞭長莫及，可望而不可得。”
而衛庄這傢伙不愧是裝逼小能手，坐在那淡漠地掃了韓非一眼，嘴上是一點都不留情：“你已經掌握了刑法大權，得償心愿，何必再弄這些虛情假禮。這只是你們這些王室貴胄的權利遊戲，我沒興趣。”好嘛，說到最後，竟然把張良也繞進去了。
眼看衛庄起身便走，韓非叫住了他，“衛庄兄請留步，還有一事請教，你對姬無夜此人如何評價。”
“他能活到現在，還能執掌大權，可見你父王昏庸無能。”
面對這刺耳的回答，韓非似乎充耳不聞，只是淡然一笑：“我想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姬無夜不除，韓國必亡。”
衛庄終於回過頭來，“你想讓我幫你殺了他？”
韓非搖了搖頭：“我既然執掌刑法，當然明白殺人是犯法的，一定也不不會允許其他人那麼做！”說到最後，韓非聲色俱厲。
敲打完畢，韓非就開始許以利益：“其實這也是在幫你自己。”
“我自己？”
“因為我想讓你取代他！”
一邊的楚南本以為衛庄會很有興趣，畢竟他是鬼谷門人，出將入相正可以一展胸襟抱負。
誰料到衛庄似乎很是反感：“然後呢，效力於你的權利遊戲？”
韓非倒是看得開，“不管願不願意，我們都已經置身於這個名為天下的權利漩渦之中了，這已經無法改變。”
聽到這，楚南心生感慨，這讓他想起了電影《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中的經典台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自己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
“......但我們可以一起建立一個全新的韓國！”
聽到這些話，衛庄似乎有了興趣：“與現在和韓國有什麼不同？”
“第一，不再有姬無夜這樣的人；第二，不再有安平君、龍泉軍這樣的人。”
“聽起來，對我好像沒什麼吸引力。”
“你還記得在將軍府玩得分金幣遊戲嗎？”
“那又如何？”
“新的韓國，不做第三個看似佔盡優勢卻註定要死亡的人，也不要做第二個得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苟活的人，韓國要做第一個人！七國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霸道！張狂！卻又散發著無盡的自信！
看到韓非迸發出的驚天氣勢，楚南有些恍惚，這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九公子嗎？
而聽到這一番慷慨陳詞，衛庄也終於把韓非放到了和自己同一個層面，“現在聽起來，似乎有點意思了。”
“所以，你答應了？”
“首先，你要能活下去。”
“哦？”
也許是衛庄承認了韓非，所以就多費了一些口舌，也透露了一些機密情報：“姬無夜權勢滔天，並沒有那麼簡單，在他背後，還有一股遍佈七國的強大實力，從昨晚離開將軍府的那一刻，你已經上了他們的死亡名單。”
韓非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握緊了拳頭：“有形的生命確實非常脆弱，但無形的力量卻會堅不可破。”
“無形的力量嗎？有意思。”
另一邊，楚南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為什麼你們說得每一個字我都能聽懂，但放在一起咋這麼迷糊呢？
“天地之法，執行不怠，我給這股無形的力量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流沙！”
這下楚南終於明白了，原來“流沙”就是這麼來的。
楚南也開始正視韓非這傢伙了，雖然先前已經夠重視了，但經歷了今天這一幕，他發現自己還是太保守了。也許韓非這傢伙沒什麼武力，但他已經觸摸到了大道的邊緣，現在只差一個契機，很可能就立地成聖，至聖先師的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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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庄抱着膀子，站在窗口，眺望着新鄭夜景。“要動姬無夜，必須要扒掉他的牙齒和利爪。”
韓非依舊是毫無形象地側坐着，托着下巴道：“夜幕的四凶將？”
“沒錯，他們是姬無夜撕咬整個韓國最鋒利的爪牙。”
另一邊，紫女姑娘端着酒壺走了過來：“皚皚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
吟完四句詩，韓非面前的酒杯也滿了。
“聽起來還頗有詩意的嘛。”楚南開口了。
紫女奇怪地看了楚南一眼，按平常，他是從來不主動開口的。
“他們做的事如果也算是一首詩，那比定是一首血腥無比的詩，紫蘭軒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
韓非飲了一口美酒，嘆道：“葡萄美酒，美人在懷，紫蘭軒確實是一個耳聽八方的溫柔鄉。只是不知這四人有何分工？”
聞言，衛庄直接落座，開門見山：“這四人在朝在野都有相當的勢力，別從軍、政、財、諜，掌握很多人的命運。血衣侯掌管十萬兵力，翡翠虎富甲一方.....”
軍權加財力，的確夠姬無夜囂張的了，不過這只是四凶將其中的兩位。
“那潮女妖和蓑衣客又有什麼實力？”韓非迫不及待地問道。
“一個在深宮內廳，就隱藏在你父王的枕邊，她的話，很多時候比重臣都有效，但後宮佳麗甚多，她的身份還有待排查。”
聽到對方又扯上自己那昏庸的父王，韓非也無奈了：“枕邊香風本就蝕骨銷魂，那麼。這個蓑衣客......”
“這個人是姬無夜的情報網頭目，負責監視朝野上下，一有風吹草動，姬無夜就會先知先覺。但此人神秘莫測，隱匿極深。”
聽到這些情報，韓非莫名的有些后怕，“不得不說，軍餉案能夠告破，都少是有些運氣。”
“你知道就好。”
“那你們豈不是從一開就等着看我笑話？”
“是整個朝廷都在等着看你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