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陌生人般的相處
晚上，柯小格真病了，蜷縮在被子中還是覺得冷，打電話，讓送些葯過來。
門鈴響起，服務員來了，效率真高啊，柯小格穿上睡衣，踢踏着拖鞋，去開門，竟是霍言，問道：“你來做什麼？”
霍言伸手搭上她額頭，蹙緊眉頭：“真的發燒了。”徑直走進房間。
白天見她目光無神，腦袋還不清楚，怕她生病，晚上特意過來看她。
“我讓你進來了嗎？出去。”柯小格氣惱，大開房門，讓他出去。
“你不是想見女兒，身體不養好怎麼見她？”霍言揚揚手裏的東西，道。
“......”柯小格很想再抱抱她，聽她叫聲媽媽，心不甘情不願關上門，踢踏腳回到床上。
“起來吃藥，女兒哭了一下午，要找媽媽。”霍言淡聲道。
柯小格騰坐起來，動手翻找袋子裏的葯，倒水，要喝。
“等等，你吃飯了嗎？”霍言的臉上不顯柔情，語氣平淡，和白天有些不一樣，找她就是為了讓女兒早點見到她，然後別再哭。
“我吃過了。”柯小格幾個時辰前就吃過了。
“袋子裏有碗粥，暖胃的，你喝了再吃藥。”霍言轉了轉，對她說道。
柯小格挺滿意這種態度，沒拒絕，端出粥，大口往嗓子裏灌，只喝一口，便捧着盒子，吐舌頭，呼道：“好燙，好燙。”幾乎跳起來。
“剛做好的，當然燙，你平時就這麼吃飯？”霍言念叨句，蹙眉，奪過盒子，舀起粥遞到她嘴邊：“張嘴。”
柯小格盯着他，不張嘴。
“女兒想見你。”霍言恢復淡然。
柯小格張嘴，吃下去，熟悉又陌生呃味道，他親手做的，接過粥：“我自己吃。”
霍言掃過她的臉，垂眸，掩去眸底黯然神色，離開床邊，遠離她。
柯小格安靜吃完粥，胃裏暖暖的，抓起葯，要吃。
“等等，再等等。”霍言攔住她，理由是剛吃完飯就吃藥對身體不好。
柯小格才不管那麼多，手中的葯送進嘴裏，灌下一大口水。
幾滴液體順着嘴角溢出，銜在唇邊，很是誘人，霍言咽下口口水，注視着她每一個動作，希望她慢一點，再慢一點。
“你可以走了。”柯小格像在對陌生人說話，臉上沒有一絲多餘表情。
“我幫你做了本女兒的相冊，明天給你送過來。”霍言站在原地沒動彈，看着她，眼睛幾乎不敢眨。
“嗯。”柯小格簡單應聲。
“記得按時吃藥。”走到門口處，再囑咐。
“帶上門。”柯小格已經躺在床上，背對他，催促他離開。
“好好休息。”關門聲輕輕響起，霍言似乎出門了。
藥物作用下，柯小格很快睡著了。
霍言並沒有出去，返回床前，靜靜注視她的臉。
夜裏，柯小格因為熱一次次踢掉被子，某人不辭辛勞，一遍遍為她蓋好被子，天明時，才離開。
早上，柯小格醒過來，床前沒有人，原來在做夢，手撫上紅唇，回味剛才的夢。
叩、叩、叩，敲門聲，柯小格從暖和的被窩中爬出來，開門，見到來人，趕快鑽回被窩，問道道：“東西帶來了？真早啊！”
“抱歉，忘記帶相冊來，只帶了早飯，一會兒就去拿。”還是昨天的保溫盒，霍言根本沒回去，怎麼拿相冊，早上出去后，借人家的廚房，煲了鍋湯，弄了個早點，趕快又回來。
“你在這兒，孩子呢？”柯小格惦記相思，詢問道。
“她在喬阿姨那兒，你不用擔心。”霍言昨晚就把相思送過去了。
“嗯。”柯小格閉上眼睛，還想再睡一覺。
“挺早的，再睡會兒吧。”霍言看着她，說道，早去早回，就想多看她一會兒。
“你走吧，我睡醒了，會吃藥。”柯小格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馬上就進入夢鄉。
“沒關係，我在這兒陪你。”霍言回道，刻意壓低聲音，故意不讓她聽見似的。
喬家，小相思睡醒，看見的不是爸爸最帥氣的臉，而是乾爸帥氣的臉，揉着惺忪睡眼，有些不開心問道：“乾爸，爸爸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爸爸去找媽媽了，寶貝不是想見媽媽嗎，馬上就能見到了。”喬陽哄着小可愛，溫柔道：“來，乾爸給寶貝穿衣服。”
“我想爸爸。”相思乖乖伸手，穿衣服，軟糯可愛。
“聽說寶貝見過媽媽，你覺得她好嗎？”喬陽按照喬陽吩咐，盡量在孩子面前多提及柯小格。
“媽媽好...嗯...漂亮，和我長得很像呢。”小相思很得意，簡直是傲嬌小公舉。
“哪有，我們寶貝可比媽媽漂亮多了。”喬陽給她穿好衣服，抱着她，轉去洗手間。
“嘿、嘿、嘿，誇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小相思環住喬陽的脖子，拍幾下小手，很開心，她比大公主還漂亮哦，爸爸以後肯定喜歡她這個小公主多一點。
霍言把柯小格一頓三餐全包攬了，一天過去了，小相思也到了極限，他再不回去，該哭鬧了：“我先走了，再不走，女兒要不開心。”
“嗯。”柯小格有些無語，已經說過很多次你走吧，可他愣裝聽不懂，看在飯以及還未提及的合同的份上，不與他爭辯。
門被帶上，霍言真的走了。
柯小格翻開相冊，走進女兒的成長，看着看着落下淚，她的女兒好聰明，霍言把她照顧的很好，翻看到一半，電話響了，總裁的專屬鈴聲。
“總裁，晚上好。”柯小格恭敬道，有些鼻音。
“生病了？”御戰琛聽力似乎超群，馬上辨別出她的情況。
“是的，但是不會影工作進度。”有些保證的意味。
“先把病養好，再工作。”淡雅的聲音傳來。
“什麼？”柯小格不敢相信耳朵，再次問出口，在御戰琛面前，重複是不被允許的，她太過驚訝，忘記這條規則，問出口后，才捂嘴懊悔，已經做好挨罰的準備。
“我說，柯小格，注意身體。”御戰琛重複了，不僅重複，還喊了她的名字。
“謝謝您關心。”柯小格隔着電話，對她的總裁大人鞠躬。
“晚安。”御戰琛掛掉電話。
柯小格握着電話，不可思議，他們目空一切的總裁大人竟會關心人，對象竟然還是她一個小助理，不敢相信，實在不敢相信，使勁搖搖頭，確定這不是夢。
另一座城市，御戰琛轉着自己的手機，垂眸深思，他本來想問Candy工作進度，卻關心她的身體，就因為她的聲音和平常不同？他自己都有些詫異。
兩天後，柯小格的身體好完全，終於可以去見女兒啦，心裏有些小歡喜，因為她沒被女兒記恨呢！
穿上件漂亮的衣服，拿起包，心情不錯地出門了，出門便看見霍言靠在走廊邊上，柯小格小聲問道：“我穿成這樣去見女兒，可以嗎？”聲音發緊，很緊張。
“當然可以，你穿什麼她都會喜歡的。”霍言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安慰道。
“那就好。”柯小格稍微放鬆些。
“走吧。”霍言滿目溫柔，很開心，終於可以一家人團聚了。
“哦，停車！她喜歡什麼玩具，愛吃什麼零食......我想買給她。”路過超市時，柯小格疾呼停車，向霍言打聽，女兒的喜好。
“我陪你去。”霍言停好車，解安全帶，下車，陪她進入一家大型連鎖超市。
玩具區，柯小格抱起一個很大很可愛的粉紅色熊，眼底晶亮，問道：“霍言、霍言，這個怎麼樣？”
心裏全是女兒的笑臉，忘記和眼前這位水火不容的關係。
霍言心底顫動，久違的熟悉感，她上次這樣歡快地喊他名字是什麼時候，感覺像過了半世紀，眼底濕潤，深深地盯着她的笑顏，忘記回應她。
柯小格得不到回答，視線從玩具上移開，投向他的臉，他專註地着動畫片里的玩具，走過去，拿起來，問道：“她喜歡這個？”
“嗯，她很喜歡這個。”霍言儘力維持淡然，柯小格之所以不抗拒他，全是因為女兒，若沒有對女兒愧疚，她根本不會見他，更別說和他一起逛超市。
他與她保持一定距離，不露出其它表情，就不會被討厭了。
“買這個。”柯小格愉快地決定了。
“卧槽，我將來的老公要是這麼帥，這麼體貼，我死都甘願！”某女孩看着身上掛着大包小包的霍言，眼底冒出紅心。
“等你整成她的模樣，再說吧！”另一個女孩的視線一直在柯小格身上，艷羨道。
“等我拍幾張，發到網上，一定賺不少點擊，哈哈！”
顏值組合，加上霍言的好老公形象，小姑娘們用手機偷拍他們許多照片，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
之後，柯小格又把零食區、兒童用品區轉了一遍，看到認為合適的東西，就撿起來問霍言的意見，霍言若說可以便買，他說不好就不買，最後抱着許多東西回到車上，吃的、穿的、玩的，全部涵蓋了。
“我想想還需要帶點什麼？”柯小格站在車邊，掰着手指頭，念叨。
看着她那傻樣，霍言在一邊偷笑，其實相思什麼東西都不缺，不過為讓她心安，就陪着她買，也不出言提醒什麼。
“你幫我想想，她還要什麼？”柯小格實在想不起來，又怕少買什麼東西，戰戰兢兢的。
“女兒還需要媽媽。”霍言突然開口道。
柯小格瞬間閉了嘴，鑽進車裏，愧疚湧上，模樣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淡淡道：“我對不起她，當初若不是......”
“不你的錯，當初都是我混蛋。”霍言跟着上去，想到三年前種種，恨不得往臉上來幾拳。
“我都忘記了。”柯小格表情淡淡的，那些對於她來說就像前世的記憶，想起來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了。
“嗯。”以前他最怕她這副表情，淡淡的，對什麼都不在乎，好像已經把他忘記。
現在他卻希望她這樣，忘記過去的痛苦，重新開始生活，誰又規定她新的生活里不可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