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回國
一架波音777客機形同白色大鳥從雲端俯衝直下，徐徐的停靠在了機坪上。
迎接車隊早已等待多時。這架森林之心公司的包機上，有來自森林之心各大部門數十名高管。其中包括幕後老闆李泉，CEO皮特在內，陣容堪稱豪華。接待方拿出了最高規格，來接待這支如今在各方勢力都不會被小覷的團隊。
剛一走下飛機舷梯，李泉一眼就看到一張熟悉面孔。
中年人西服革履，熱情地走上前來，主動跟他握住了手，聲音洪亮道：“李老弟！我們又見面了！”
“有勞周處長親自接機，真是太客氣了。”李泉面帶笑容回應。
周處長爽朗地哈哈一笑，湊近了低聲說：“借了李老弟的光，上次我把你給的東西帶回來，老哥算是立了件大功。這不，上面給調了個工作，比起以前是舒服多了。老哥還要多謝謝你啊。”
“哦？那恭喜周處長升遷了。”李泉笑道。
“哈哈哈，客氣客氣！”周處長聞言滿面春風。然後，他開始給李泉一行人介紹陪同接機的己方人員。
隨着介紹，李泉暗暗咂舌，今天這些人原先的來頭都不小，目前則都是隸屬於國內新成立的機構：行星防衛部下轄。派了這些人負責和他接洽，個中含義他很清楚。
在對待即將入侵的外星文明這件事上，大國博弈的影響力無處不在。雖說深知這種事只能給事情帶去反作用，無奈的是全球環境如此根深蒂固，不是光他嘴上說說，透露點消息出來就能改變一切的。也許真正改變需要幾十年，甚至幾代人的思想進步。現在為時尚早。
這次他帶人回國，是應了中方邀請，兩方私下裏接洽。與此同時，五常也都給他發過邀請。對於政治，他一向秉着不參與原則。但涉及到自己未來一些計劃能夠貫徹推行，他還是不得不跟這些人接觸。
雙方人員介紹完畢后，周處長便對李泉笑着說道：“李老弟，念及咱們也算有緣，這次洽談雖說有些不合時宜，多方可都把眼睛盯着咱們這呢。不過，上面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咱們國家的行星防衛部是必須要建立起來的。這需要各方、尤其是來自森林之心的大力支持才行。老哥受上面委託，主要負責溝通這件事。看在過去的交情上，李老弟不會為難老哥吧？”
李泉淡淡一笑回道：“我這次來，就要想與國內展開深度合作的。這一點，周處長還請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周處長一聽這話，臉上立刻笑開了花，他爽朗笑道：“實不相瞞啊，李老弟。上面其實想讓我在正式接洽前，先找你探探口風。可別怪老哥多嘴啊！”
“哪裏哪裏。”
李泉起了一地雞皮疙瘩。雙方好歹差了一兩輩歲數，這貨倒是一口一個老哥的叫。自己讀書少，何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咱們先出去再說。”周處長伸手示意，對他笑道：“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咱們直接酒店如何？”
“客隨主便。”李泉笑道。
車隊於是浩浩蕩蕩開出了機場，清一色的高規格防彈黑色轎車排成長龍。看得沿途許多登機乘客目瞪口呆。出了機場外，場面更加誇張，前方警車開道，兩側騎警一路護送。路邊行人紛紛駐足圍觀，心中猜測這又是哪國元首訪華？新聞里怎麼沒聽說？
主辦方給李泉下榻的賓館是一家著名五星級酒店賓館。李泉一行人抵達后，頂層的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宴會上有很多重量級政商兩界人士到場。李泉沒認識幾個，倒是這些人沒有不認識李泉的。以森林之心公司現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這些人豈能不抓緊機會前赴後繼來討好他這位幕後老闆，於是敬酒不斷。好在有周處長全程陪同，擋掉了不少不夠格的小魚小蝦。可即便這樣，到宴會結束后，李泉還是喝得有點多了。
礙於周處長面子，他不得不跟這些平日跺跺腳，某些地界、某些領域就要抖三抖的人物周旋。氣氛倒也融洽。只是他並不擅長這個，畢竟幾年前他還只是個普通的高中學生。平日對這些人那都是高山仰止。在李泉看來，這種事要比戰鬥複雜多了，一套下來，讓他身心俱疲。
周處長一看出李泉累了，於是當即宣佈宴會結束。主辦方早已替李泉安排好了客房。對此李泉不會客氣，吩咐了皮特安排好其他事宜，他便回房休息去了。
在環境超一流的客房裏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后，李泉躺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久違的國語節讓他感到十分親切。正看得津津有味，房間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音：“打擾了，這是客房服務。”
李泉剛才叫了點心，宴會上他幾乎沒吃東西，喝酒喝得他反胃。
起身開門。然而，門打開后，他就愣住了。
門口，當看清楚李泉，門外的人也愣住了。
兩人久久的相對無語。
直至半晌，門外的女孩才一撩耳際的長發，微笑着說了句：“真巧啊。”
站在門口，顧妍一身貼身的酒店服務員制服，正面帶微笑看着他。
李泉幾乎記不清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自從那件事發生后，他就不曾回來。沒想到回國的第一天，就見到一個對他很特別的人。
巧合嗎？李泉不覺得。能在這裏見到顧妍，怕是有些人特意安排的吧？他在心裏哭笑不得，還真是鉤直餌咸啊。
“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見面。”李泉說。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上午。剛回來。”
“哦……”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
細數，大約有三年未見了吧。顧妍還是李泉心中的模樣，外表成熟了些，但總體沒有變。可對顧妍來說，李泉的變化就非常大，她很吃力才將面前之人同她印象中那青澀少年的身影漸漸重合了起來。
李泉這幾年的改變，不單是外表上的，更是氣質上。令顧妍感到一陣陌生。她很難想像，這種上位者，沒錯，就是一種發號施令的上位者氣質，會出現在這個男孩身上，在這個當初，她有點喜歡的男孩子身上……
“你怎麼會在這裏？”李泉問。
“我在這兒工作呀。”顧妍笑着回答道。
見李泉有些疑惑，她笑着說：“勤工儉學。”
“哦。”李泉瞭然，點了點頭，“你今年……”
“大二了。”
“大二……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真快。”
氣氛又有些冷場。這種時候，李泉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有空嗎，能出去走走嗎？”顧妍忽然笑着問，“沒想到會再見到你。我有很多話想說。”
“嗯，也好。其實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李泉笑了笑，點頭道。
“那我跟姐妹請個假，你稍等我一會兒。”
“OK。”
酒店樓下一家咖啡廳。這裏也是酒店經營的。顧妍說，她經常會在這裏，叫上一杯藍山，靜靜一個人待着。因為她喜歡這裏的安靜。
音樂靜靜地流淌着。面前放着各自的咖啡。原本似乎有無數話語想跟對方說起的兩個人，此時反而相對無言。
沉默良久，李泉問她：“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
“還能怎麼過，就那樣唄。畢業以後，考上了還算不錯的大學，一開始沒想到會來首都這麼遠，最近也漸漸習慣了。平日裏除了上課，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打工。好在，本姑娘條件還算不錯，在這邊也挺好找工作。”顧妍眼睛笑眯眯的。
“哦……”
“倒是你，”顧妍笑着說，“經常能在電視裏看見你。”
“電視？”李泉略微一愣。
“怎麼，你不知道？”顧妍語氣變得戲謔笑道：“你可是大名人喲。現在誰還不知道森林之心，那可就要落伍了。我周圍那些朋友要是知道，此時此地，我在跟森林之心大老闆約會，恐怕沒人會相信我吧？”
李泉聞聽至此，搖頭失笑：“原來是這樣……”
的確，他應該非常有名了。森林之心公司今日的影響力已深入全世界方方面面。只不過他一時沒能把這個設定代入眼前。面前的顧妍讓他有些時間上的錯失感。
是啊。時間，已經過去三年多了啊……
又沉默了一會。顧妍忽然開口說：“那件事後，菲菲的父母就舉家搬去國外了。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聽到他們的消息。菲菲父母人很好，以前我去他們家，他們對我都很照顧……”
李泉明白，顧妍肯定也有許多話希望能有人傾訴。這三年來，這個女孩子怕是並不像她表面上那麼輕鬆。
“我想，這就是那句：哀莫大於心死。只能希望，他們會在國外隨着時間漸漸抹去一些傷痛……”顧妍說，聲音有些低落。
“有些事，怎麼可能忘。”李泉說。
顧妍嘆息：“是啊，怎麼可以忘記……”
天色已晚。
二人離開咖啡廳時，路上路燈依舊亮着，風變得有些涼，路上行人稀疏。
不知不覺，二人上去了酒店，在李泉客房的門前刷了卡。
“天很晚了。要不，你……”
站在敞開的門口，兩個人相顧無言。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二人之間瀰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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