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山前的教導
?岳璟搖搖頭，沒有回答，繼續道：“第三問，若你此刻主掌大秦，你會如何去做？”
這個問題，在秦鈺的腦海中早已考慮了許久，當然不會多加思考，立即脫口而出道：“若是此刻我能主掌大秦。對內，定然會肅清宵小，還我大秦一個朗朗乾坤。對外，自當嚴陣以待，不讓楚漢欺壓我大秦百姓。同樣，不會輕易發動戰爭，讓百姓免遭生靈塗炭。”
“依舊是錯。”岳璟輕嘆一聲，放下茶杯，略顯失望的看着秦鈺，心中也明白，為何傳世珠會是或明或暗的閃爍了，想來，也是一部份對秦鈺某些性格方面的不足，才會有些不確定吧。
秦鈺臉色一片慘白。原以為岳璟會出一些生僻的題目，在聽到岳璟出題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秦鈺身為大秦當朝太子，自小學**王之道，學習如何勤政愛民，這些為君之道，自然是信口拈來即是。當然，為了考慮岳璟的意思，還稍作思考，沒有急於說出口。
在秦鈺看來，這些問題，自然不是問題。不說全部答對，至少答對兩題，想來也有了拜師的資格。
哪成想，本來信心滿滿的三題，在岳璟看來，竟然全部是錯，秦鈺瞬間飽受打擊，神色有些木訥，只覺這許多年來，一身所學，皆是枉然。
好半響，秦鈺才回過神來，向岳璟一拜到地道：“求岳師教我。”
岳璟沒有看秦鈺，反而轉頭向看清琴八人道：“你們可曾明白，為何為師對此全部言錯？”
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說話。清琴旁邊一位稍微削瘦的男子，乃是第二弟子，清棋道：“師尊，以弟子等人看來，太子殿下所言，並無不妥之處。”
“不妥？”岳璟轉過頭，緩緩的掃過八位弟子。
面對岳璟，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卻是有一股懾人的威勢，目光雖然沒有任何的怒意和情緒，卻是讓人不敢直視，但凡與岳璟對上的弟子，紛紛低下頭來。
“為師這些時日所教導你們的，你們統統拋到腦後去了嗎？”
岳璟話語雖是平淡，卻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弟子愚鈍，請師尊責罰。”八大弟子紛紛躬身行禮，一臉的慚愧之色。
“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這一點你們可否記得？”岳璟道。
“弟子等銘記於心。”八弟子同時道。
“那你們告訴為師，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岳璟道。
“回稟師尊，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軍事紛爭中，既了解敵人，又了解自己，百戰都不會有危險;不了解敵人而只了解自己，勝敗的可能性各半;既不了解敵人，又不了解自己，那只有每戰都有危險。”清琴上前一步，回答道。
“即是如此，你們可曾做到知己知彼？”岳璟指了指秦鈺道：“身為大秦太子，可曾站在當今大秦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
秦鈺有些茫然，這與自己大秦太子又有何干係？
岳璟不理會秦鈺的茫然之色。繼續道：“那為師是否也曾對你們說過，面對不同的事物，要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要正視自己，看清敵我，從大局去考慮問題？”
八名弟子低下頭，不敢言語。
岳璟道：“今日，為師就在下山前，再繼續為你們再上一課。”轉頭向秦鈺道：“同時，也是為師收你為弟子的第一課。”目光移過眾人，沉聲道：“希望你們都銘記於心。”
“弟子定不負師尊重望。”八名弟子齊聲回答。
秦鈺更是喜出望外。岳璟話里的意思，已是答就收自己為弟子，瞬間讓他心情激蕩。連連叩拜道：“弟子叩見師尊，多謝師尊收下弟子。弟子一定恪守弟子本分，不令師尊蒙羞。”
岳璟揮揮手，淡淡的道：“蒙羞不蒙羞之事，為師倒也不甚在意，教在於我，學在於你。若你自己不用功，為師也徒嘆奈何，也枉費了你自己今日的一番苦心。”
岳璟看過眾人，道：“至於為何言這三題回答皆為錯誤，乃是你們可曾將為師所言考慮在內？”
岳璟沒有再管幾人如何作想，如傳道一般道：“方才秦鈺所言，乃是施行仁君之道，若為守成之君，其回答當無任何不妥之處。然，大秦如何內憂外患，處於三國鼎立之世，此道則不符合當今大秦的治世之道。”
“帝王者，分為霸君與仁君，霸者，首先是氣勢，他有一種令人服從的人格魅力；其次是手段，他有駕御屬下奮勇向前的手段，不管是懷柔還是威壓；再次是一種為求勝利不惜犧牲的決絕，有時甚至可以無視道德的約束。仁，在內是一種愛人的情感，博愛之謂仁，只有廣泛地愛人才是仁的本質；在外，表現為一種對自己的制約和對秩序的尊重，所謂的克己復禮曰仁。而者兩點，決定了其可以是治理國家，穩定社會的人，而不能是亂世爭雄的勝利者，因為亂世人命如草芥，一切秩序被破壞殆盡，只有一顆愛人之心和秩序感，要得天下是不現實的。最後，仁者由於他的本質，做事會有很多的約束很多的限制，也就無法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力量。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則需要莫大的決斷和魄力。”
“其一，是故，當下為大秦君王者，當使霸君之道。”
“其二，治大國如烹小鮮，不可操之過急。”岳璟道。“用人之道，需知人善用，分幾點：名至實歸，更重實際；德才兼備，唯才是舉；重用清官，不避小貪；招降納叛，盡釋前嫌；抓大放小，不拘小節。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九大弟子，包括秦鈺在內，個個都陷入沉思當中，岳璟所言，對他們來說，皆是一個巨大的衝擊，特別是秦鈺，完全巔覆了之前的所學所知。原來，為君之道，並非自己之前所認知那般。特別是那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使得秦鈺心中，大有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