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活死人墓(2)
?苦着臉穿好衣服。陳褘一邊喝瞎子留在鍋里的稀粥,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白胖子搭訕。
“跟你們說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們師父。你們愛幹嘛幹嘛去,不要來纏着我。”
“師父啊,當年我們修成正果,身證果位。可好景不長,你不知道啊,我們仨過的,那是什麼苦日子啊?一個廟裏,總要有尊菩薩對不對?如果菩薩跑路了,小鬼就會給餓死你知不知道?一千多年了,三藏廟裏連個和尚都沒有,更不用說受人間香火了。沒辦法啊,我們幾個只好乾回老本行,想去太上老君的丹房倒騰幾顆仙丹換點銀子。哪裏知道,中了這老傢伙的埋伏,把我們也扔到了下界。唉,我們幾個,現在也是肉眼凡胎,法力全無。”
陳褘愣了半晌,說:“法力全無?那你們是怎麼進的我家?”
老外說:“門沒關。”
靠,陳褘差點沒暈菜。好吧,看來騙子就是騙子,被拆穿了就說自己是內眼凡胎?原本就不指望這幾位是大神。既然趕都趕不走,索性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啥?
“吃過飯沒有?”
三個人一齊搖頭。黑大個盯着陳褘手裏的稀粥,口水都滴到了桌子上。
陳褘嘆了口氣,掏出自己口袋裏所有的毛票數了數,一共五十二塊三毛。得,夠每個人啃十幾二十個包子了。
小手一揮,陳褘豪氣干雲地說:“走,咱們上外頭吃頓好的,我請客。”
包子攤上,陳褘看着這三位餓死鬼投胎似的,生生幹掉了五十個大肉包子,好象還意猶未盡。
老外打着飽嗝,應該是吃飽了。
白胖子挺斯文地一口一個包子,一邊吃一邊看着陳褘說:“師父,最近我在減肥,你不用擔心我的飯量。”
靠,你還說,就你啊,就你吃的最多!
黑大個眼巴巴望着旁邊冒着熱氣的茶葉蛋,喉結上下滾動,就差沒伸手上去搶了。
陳褘盯着這夯貨猜測,莫不是他和二師兄調了個個兒,投錯了胎?
胖胖的包子鋪老闆娘用身子擋住黑大個餓狼一樣盯着茶葉蛋的目光,看妖怪一樣地看着陳褘一行。直接把陳褘看得無地自容。
呃,她是怎麼看出來這三個是妖怪的?我唐三藏轉世都看不出來啊?
吃完了飯,三個古怪的傢伙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一路尾隨着陳褘,趕都趕不走。
陳褘看準空檔,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繞了幾條弄堂,亡命逃竄。差不多跑出一千米,超常規完勝體育考試記錄,然後靠着面牆壁呼呼喘氣。
靠,總算甩掉了這幾個跟屁蟲了。飯也請過了,意思也到了。大小也算是江湖中人,萍水相逢,緣盡於此啊。
世界從此清靜了。
等人緩過來了,氣也順了,陳褘打算往巷子外頭走。一回頭,冷不丁和一張毛臉來了個近距離親密接觸。
“救命啊!”
“看,大師兄,我沒說錯吧?師父從來沒改掉叫救命的毛病。”
靠,眼前的毛臉是胡孫,說話的是八戒!這兩個傢伙象鬼一樣,怎麼接近的自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陳褘悲憤滿腔地抬眼看去,眼前三張猥瑣的臉映入眼帘,不是猴子、八戒、沙僧是誰?
蒼天啊,我陳褘到底招誰惹誰了我?怎麼就招來了這麼幾個鬼?
就在陳褘無語問天的當口,白胖子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臉上帶着那個招牌的笑容說:“師父啊,你躲不掉的,別白費心機了。十七世屆滿,佛經有云,十法界,七覺知,十七為大圓滿境。《三藏經》雲,此去西行十萬里,佛土即可達。不要愚痴了,這是你註定的劫數。”
陳褘認命了。劫數就劫數吧,貧僧我服了。
垂頭喪氣地走出小巷,陳褘已經沒了逃走的念頭。你特么逃得再快,你跑得過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孫行者嘛?雖然人家現在號稱肉眼凡胎,可眼光經驗什麼的,多少還剩了點是不是?
不過肉眼凡胎的孫大聖到底武力值怎麼樣?是不是象傳說中那樣神奇?陳褘也有點好奇。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既然自己是他們的師父,我說的話這幾個傢伙總不能不聽吧?
想到這兒,陳褘精神一振,說:“八戒啊,為師有件心愿一直未了,可否幫忙解決一下?”
白胖子翻翻白眼,盯了陳褘一眼,說:“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什麼事啊?說說看。”
陳褘一聽,有門啊!既然是送上門的苦力,千萬別浪費了。你們三個不是牛皮哄哄嗎?小爺我找個更牛的地方,讓你們吃點苦頭!
“是這樣的,我爺爺是算命的,跟你們倒斗的也算有點香火之情。他以前曾經有一個固定的門面,不過後來被改成了跆拳道會館。門面是跟房產局租的,租金還算便宜。但是據說會館背景很厲害,硬是把我爺爺趕走了,都半年多了,爺爺只能在露天擺攤。那個跆拳道館老闆很牛逼,手下教練一大堆,聽說功夫不錯。我有找他們理論過,被揍得三天下不了床。這事我忍到現在,一口氣一直沒出出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陪我去把這館子給踢了?”
胡孫臉色古怪地說:“你爺爺被人家欺侮?有這回事?”
陳褘有點奇怪,說:“都被人趕到街上喝西北風了,還不是被欺侮了啊?”
八戒拉了拉胡孫的衣服,向他使了個眼色,轉頭對着陳褘說:“你去幫你爺爺出頭,他知不知道?”
陳褘說:“我怕他擔心,沒敢說。後來他問過我怎麼受的傷,我說摔了一跤,崴了腳,他也沒多問。怎麼,你們認識我爺爺嗎?”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搖搖頭,齊聲說:“不認識。”
陳褘“切”了一聲,心說當我是傻子啊?一看你們的樣兒就是有貓膩。這些外八門的,果然都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朱剛鬣笑咪咪地轉移開話題,說:“師父,你放心,踢館小菜一碟。對付這種人嘛,殺雞焉用宰牛刀?讓沙師弟一個人出馬就行了,我們就在旁邊看熱鬧好了。”
陳褘懷疑地盯了一眼黑大個,對這個娘炮可沒多少信心。
走在前面的胡孫忽然吸了吸鼻子,說:“不好,有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