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腳踏青山入流雲

戰無懼收回雙手的剎那，那全身幻化而出的戰鎧也瞬間消散，剛剛還恍若戰神的他又變成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只是下方的村民卻是齊齊跪拜下來，口呼神仙。戰無懼也沒過多解釋，只是讓陰家兄弟幫助村民處理了妖獸的屍體之後，就帶着兩人離去了。“師父，我們去哪裏啊？”戰無懼抬頭看了一眼地平線：“去紅塵，求魔煉體，聖心先錘。唯有大千世界才是最好的修鍊之所啊！”

卻說流雲一行人經過十餘天的趕路，一路上更是殺死了許多遇到的妖獸，轉眼之間眼前已經能看到一座頂部隱藏在雲海之中的山峰了。遠遠望去但見山體巍峨，通體碧翠，不是有鳥雀紛飛，鳴聲不斷，其間流雲環繞，莫能見其高度幾許。

“湘洛姐姐，前方那座山就是流雲山了吧！”沐風指着遠方問道。

“是的，不過等一會進了山你就會更加大吃一驚了。”英湘洛神秘的說道。

沐風一臉不解，再問英湘洛也不會打他，只好悶頭趕路了。

都說望山跑死馬，沐風本來覺得頃刻就到的流雲山結果在日落時分眾人才到山腳下的鎮子。沐風聽了同行的介紹才曉得，這鎮子叫做求道鎮，乃是來流雲閣求取仙緣而不得的人以及山上一些修士的後人組建起來的，一來方便了拜師的人，二來也給山上修士多了些方便，流雲閣當時的宗主也就允許了鎮子的存在，並且還會時不時派弟子過來巡視，並且給鎮子提供保護。沐風放眼望去，鎮上百十戶人家雖說不上有仙道之資，但大多身體康健，面色紅潤，一來是根骨偏好，而來流雲山周圍靈氣濃郁，可以滋潤形骸，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保持身體康健，形神無礙。村民們見到一行人俱都躬身行禮，道一聲“仙長安康。”眾人在鎮上休整一番徑直穿過鎮子，直奔流雲山中。

入的山中之後，沐風見得又是一番景象，石階引路不見終焉，兩側有老柏壽松，仙姿綽約；林中伴呼嘯猿啼，聲聞九天；上有彩雀飛臨，珍禽共舞，流雲飄渺一幅仙家氣象。可是沐風怎麼也是沒有看出流雲閣在哪個地方。

“找不到了吧，跟你講哦，這可是流雲閣的護山陣法，喚作“九轉四門”，取自修道九轉，莫過四界之登，初為登堂入室，納氣入體，修為初有；再出塵破妄，不採鏡花，不摘水月；接真如不二，返璞歸真，說一不二；后出神入化，世間法盡頭，破空飛仙。”聽了英湘洛的解釋，沐風不僅曉得了這山的玄機，也第一次對修道的層次有了認知。但見得帶頭的楚明義領着眾人沿着曲徑通幽而去，九轉之後，豁然開朗，抬頭看去，一道牌坊參天而立上書“登堂入室”，走過之後，前方道路通坦，第二道牌坊半山而立，上書“出塵破妄”，走過之後，沐風回首間卻見山下小鎮之景宛在眼前。英湘洛提醒了一句“這可是第二代祖師留下的神通，不是你能理解的哦！”才打消了沐風想去摸一下的興趣。當眾人走過第三個牌坊之後，沐風抬頭瞅了瞅，不禁好奇問道“怎麼沒有第四個了？”

“哈哈哈，風兒，你義父沒和你說過世間法不過出神入化嗎？若過了第四個牌坊，那何必再走着入我流雲閣呢？”楚明義回頭拍了拍沐風的頭說道。沐風聽了還是感覺不太明白，大概這就是什麼高人的妙語了吧，現在不懂，以後總會懂的。

將這事情放一邊后，沐風再抬頭時，眾人已經到了敞開的兩扇石門面前，上面一塊匾額，飽經歲月的洗禮，卻仍能看出那飄逸的筆鋒，似清風浮雲，自然無爭，卻也飄然不去，護佑此山，上有三字正是“流雲閣”。兩側各有一名十五六歲的弟子正在清掃山門，見得眾人，其中一個忙在前引路通報。一路上但見蒼松翠柏，仙泉奇蕊，更有流雲弟子修習課業，眾人穿過一片可容納千人的場地之後也終於走進了流雲主閣，遠觀處，雕梁畫柱，四獸朝天，九禽拱衛，當中明珠在頂日月通明，流雲來去，碧瓦朱牆，進內見當中一幅長卷，上書一字，曰“道”，一筆而下，百轉千折，蘊萬法自然。下設稥台，千載不滅。下方五把座椅，樸實無華，卻是千年凝香木製成，可安穩形神，通脈活絡。此刻五把椅子上皆有人在其上。似乎在爭論着什麼，看到眾人進來，五人也停止了交談。

“明義長老以及眾位弟子，這次辛苦了，雖然此次大會沒有舉辦，但是出行一番，也是有助我流雲閣之名的，大家好好回去休整一下吧，明日再開始常規的修行。”座位中間坐着的正是當今流雲閣主郁清雲，沐風看去，見那人四十左右，一身雲霞飛鶴道袍，頭戴祥雲冠，腳踩登雲履，腰佩白玉，面目端正，雙眸沉毅，一縷鬍鬚更添莊嚴。也曾年少成名，在老閣主十年前突然離去之後，扶大廈之將傾，硬生生以三十五歲的年紀突破到出神入化，堵住了其他大派想藉此占些便宜的嘴。所以別看他是在座五人之中最年輕的，可其餘四位也不會對他太過指手畫腳。

楚明義聽了就讓眾弟子退下了，最後只剩下楚明義和趙沐風站在廳上，英湘洛也是沒走，不過她走到了座上五人中唯一的女性旁邊。那婦人一身月白玉兔皎月袍，頭頂百花髻，體態窈窕不失威嚴，眉眼清肅，嘴角下沉，只是看到英湘洛卻是掩藏不住笑意。此人正是流雲五閣之一——涓意閣主英梓絮，也是英湘洛的母親。

“廳上這少年是哪裏來的，怎麼和你一起上山了？”問話者看上去與楚明義有些想像，只不過多了些威嚴，正是澈境閣主楚明軒，也是楚明義的哥哥。

楚明義當即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其中運用神念，言出法隨，短短几句話，其餘五人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經過。

“這娃娃是個好苗子，不過我就不收了，我家那三個曾孫子還等着我調教呢！”說話的是郁清雲右側的一位老者，看起來年近古稀，鬚髮皆白，但精神矍鑠，雙眸清澈，頭髮簡單的用一根木簪束起，一身簡樸的藏青色道袍讓這老者更顯出塵。此人名為馮亦須，五閣之中清靈閣主，據傳言已經一百二十多歲，是五閣主中修為最高者。

“我也一個意思，前一陣剛收了一個投奔我的故人之子，再加我兩個孫子，忙不過來咯。”郁清雲右側那位五十左右的老者一身藍色白鶴吞雲袍，祥雲冠束起滿頭烏髮，兩道白眉卻是異常顯眼，眉眼之中倒是有些許陰沉。此人是潺心閣主林平昌。

郁清雲聽罷，嘆了口氣道：“英姨那裏都是女弟子，也是不用考慮了，再加上這善緣也是明義長老遇到的，那就讓他去澈境閣吧！正好明軒叔門下弟子也都自行修習了，也有時間教導一下這孩子。”

楚明軒聽了也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畢竟想起來自己也很久沒有教徒弟了，上一批弟子大都下山去體會紅塵了，暫時是見不到了。再看這孩子，天庭飽滿，雙眸璀璨，根骨也是不可多得的，教導一番，說不定還能讓他嘗試爭取一下主閣弟子的名額呢！

此事定下之後楚明義正好也就領着沐風出去了，剛出了主閣，背後英湘洛也跟了出來，“沐風，你先和明義師伯去澈境閣休息，等過兩天我就去找你玩哦，到時候帶你好好逛逛流雲閣。”沐風答應下來后，便和楚明義離開了。

《五洲.飛仙志》凡修士者，無論練氣鍛體，皆不過四境之分，納氣入體，放入修行，是為登堂入室，可強健體身，運轉靈氣以為法門；氣滿其身，閱盡諸般虛妄，看破紅塵百態，不執迷己身，不沉浸萬法，有己身之道，當為破妄出塵，此間法門偏轉有己身特性，心神通暢，一法明玄；己身法明，諸般法通，返璞歸真，說一不二，知行合一，不存驕心，無有懼意，是為真人；萬法歸源，大道求簡，一羽加之，可破萬鈞，一山負之，可履完卵。翻手之間，移山倒海；覆手之間，雲銷雨霽。世間之法，不過出神入化，再求其上，則需破空飛升，蓋因上古女媧以五色石補天之後，以大神通將人間靈力封禁，不得外進，亦不可外泄，故世間修士出神入化之時，人間靈力已經不能運轉修士的法則，故之後修為再升，亦不能再強分毫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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