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刀現江湖1
功勞當然是搶不來的,能搶來的根本就不能叫做功勞。這些人既然拼了命地前來搶,那隻說明了一點,他們都是工具,試探的工具。
工具的下場往往是很悲慘的,這些人也不例外,因為他們太低估了楚歡。
蛇矛是奔着楚歡來的,蛇矛後面的武器也都是奔着楚歡來的。畢竟,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這些人都害怕馬車裏面有極其厲害的角色,因為這畢竟是從蘇門山出來的馬車,豈能冒然造次?而楚歡就不同了,楚歡只是一個車夫,看上去還是一個一個年紀輕輕、不諳世事的鄉下小孩子。而且最主要的是楚歡身上沒有佩戴兵器,看穿着打扮就像是一個飯店的小夥計。
楚歡本來就是天香樓的一個小夥計。這些人是不應該瞧不起一個小夥計的。這些人本來想先殺了楚歡,給馬車裏面的人一個下馬威,然後在做打算。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楚歡的身手遠比他們要快得多。
楚歡的刀揮出去,不僅斬斷了蛇矛還砍下來一截手臂,刀並沒有停下,緊接着又劃破了兩個人的咽喉。這一瞬間,楚歡只用了一刀,一呵而就。
一個賊眉鼠眼的矮胖子或許是因為腿短了一些,趕在了這十幾個人的後面。他嘴裏面吆喝着跳起來,撥開了他身前那兩個被楚歡割斷了喉嚨的彪形大漢,舉起一對紫金錘就向楚歡撲來。可他的人還沒有到跟前,就被另一個人捉着后脖頸拖了回去。
矮胖子的嘴裏面還嘟囔着:“李老大,你攔着我作甚?”再一回頭,猛地瞧見被他推開的那兩個人竟然倒在地上,喉頭咕咕地往外噴着血。矮胖子嚇得又是一跳,死死地盯着楚歡手中的菜刀,吼道:“他們兩個都是你殺的?你竟然用菜刀殺人?”矮胖子雖然是滿臉的不相信,腳步卻在慢慢往後挪。
被稱作李老大的那個人老成一些,說道:“從他斬斷那些繩索的刀法中,我就看出他的武功不一般。”
矮胖子又往後挪了兩步,說道:“繩索是他斬斷的么?看來這小子有兩下子。”
李老大衝著楚歡一拱手,說道:“這位小兄弟,瞧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如此身手,的確不易,倒讓我起了愛憐之心。咱們兄弟對付的是馬車裏面的人,跟其他人無關。小兄弟可自行離去,咱們絕不攔着。”
楚歡道:“如果我的刀不夠快的話,此刻當在地上的就是我了。適才你們一支槍,四把刀,三支劍可都是往我身上招呼的,難道這也於我無關么?”
李老大道:“適才是誤會,我們不也折了兩個人么?只要你留下馬車,咱們就既往不咎。”
楚歡道:“你這麼說是不是怕我手中的刀啊?你連我都沒有把握對付,又怎麼能對付得了馬車裏面的人?”
李老大道:“看來你是不吃敬酒吃罰酒了。”
楚歡道:“我只吃飯,不飲酒。”
李老大怒道:“佈陣。”隨着李老大一聲令下,其他的諸人分別散開,將馬車團團圍在中間。這些人有的高冠博帶,有的衣衫襤褸,有的頭戴道冠,還有的身穿僧袍,如此不倫不類竟然還有喝令陣法,當真讓人好笑。
楚歡道:“這是什麼陣法?”
李老大道:“這叫做‘八卦陣’,是昔年卧龍先生傳下來的獨門陣法。你要是怕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楚歡道:“若是這也能稱作陣法,豈不污了卧龍先生的大名么?”
李老大道:“既然你執意尋死,我們也只好成全你了。”
那個矮胖子卻突然從李老大的身後跳出來,說道:“李老大,要是馬車裏面不是咱們要找的人,豈不是白費功夫了?這小子是個硬手,咱們不可硬來啊。”
李老大眼珠一轉,說道:“這話還用得着你來提醒我么?我只不過是看這位小兄弟面善,試探一下而已。不知道小兄弟能否相告這馬車裏面是何人?又或者,還請馬車裏面的人出來相見。”
楚歡道:“就憑你們,還不配。”
李老大突然狡黠地一笑,說道:“你這麼目中無人,有這麼狂妄自大,當今武林怕是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了。莫非你就是那個叛離少林寺,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張君寶么?”
張君寶在馬車裏面,外面的話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可聽到說他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時候,再也按捺不住,從馬車上下來,說道:“我張君寶如何欺師滅祖?又如何大逆不道了?”
李老大道:“你就是張君寶?”
張君寶道:“不錯,我就是。兄台怎麼滿口胡言、惡語傷人?”
李老大嘿嘿一笑,說道:“不是我說你欺師滅祖,也不是我說你大逆不道,是天下人說你欺師滅祖,是天下人說你大逆不道。”
張君寶道:“你……你血口噴人。”
李老大道:“若說是我一個人冤枉你,尚可有人相信;若說是天下人都冤枉你,你覺得還會有人相信么?不過,既然你問到這裏,你可敢與我當面對質么?”
張君寶道:“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何不敢。”
李老大道:“好,我且問你,覺遠禪師是你的恩師,是也不是?”
張君寶道:“是。”
李老大道:“覺遠禪師習練九陽真經已至臻境,其內力之高強便是少林寺上下也無人不佩服,是也不是?”
想當日,覺遠禪師在少林寺山門前展露武功,乃是有目共睹。張君寶點點頭,說道:“是。”
李老大又道:“可如今覺遠禪師離奇圓寂,難道就與你沒有半點干係么?”
張君寶一怔,覺遠禪師是用鐵桶擔著他奔走了數百里,才至散功圓寂,又如何與他沒有半點干係呢?
李老大又道:“你從少林寺下山之後,江湖上就再無你的蹤跡,如今你又從這荒無人煙的八百里獵場出來,嘿嘿,你分明是投奔了蒙古韃子。”
張君寶道:“我沒有。”
李老大道:“你還說沒有?邢州府的蒲金剛用千年玄鐵鑄就了一把麝香刀,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可這把刀卻人人都得不到,因為這把刀到了蘇門山。我還聽說這把刀到了你的手中。”
張君寶更是一怔,真金贈刀也只不過是今日早晨的事情,如何又傳到了外人的耳朵當中?李老大瞧見張君寶神色不對,旋即又道:“莫非你懷中的那把灰不溜丟的刀就是麝香刀?”
張君寶不僅憋紅了臉,如果他說是,那可就於蘇門山撇不清關係;可如果說不是呢?贈刀之事既然能這麼快傳到了這裏,分明是有人從中作梗,又豈能容他隱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