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山村小景
一路向南，車速很快！
接近五百公里的路程在晃晃悠悠中度過，隨着司機的提醒昏昏沉沉的李木總算是清醒了不少，看着路邊熟悉的稻田他知道自己真的回家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些不真實，熟悉的山山水水讓人有些近鄉情怯！
呵，自己怎麼突然深沉起來了？
李木遙遙還有些昏沉的頭，提起漁具慢慢走下車立馬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揮手的老爹，背似乎有些駝了，曾經烏黑的平頭也已平添了不少白色，黝黑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道不是很明顯的溝壑......
曾經為自己撐起一片明亮的天空的擎天柱似乎多了些許歲月的痕迹，看着老爹李木心裏莫名的升起一股酸楚。可是那張笑臉讓他又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暗自握拳快步迎上。
“爸，這麼晚你怎麼還來了？”李木幾步衝到老爹身邊笑着，伸手卻換來一聲一個笑容，想像中的擁抱並沒有如期而至。
“嗯，精神了！”認真看了李木兩眼老爹才點點頭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李木急忙更是心裏多少有些失落但也明白，這就是父愛！
永遠那麼的深沉，就像大山一樣你不走進永遠不會明白它有多深，有多重！
“爹，你吃了沒？”李木看見車站旁邊油煙滾滾，香氣四溢的燒烤攤子揉了揉肚子問道。
下午的時候忙着賣魚又急着趕回家一路上因為激動沒什麼胃口，此時聞着熟悉的味道肚子終於忍不住抗議了。
“呵呵，就知道你沒吃！走吧，咱爺倆喝一盅！”李明耀笑了笑亮出一口被煙熏黃的大板牙帶着李木走向不遠處的燒烤攤。
“老王，來十串牛板筋和五串羊腰子！”老遠李明耀就開始吆喝起來，燒烤攤老闆抬起頭驚訝的看了李明耀一眼隨後看到李木也笑了起來。
“我還說怎麼聲音這麼熟悉，原來是你老小子啊！怎麼樣兒子回來捨得支持我生意了？”老王年紀也不小了，不過他比李明耀看起來年輕很多，白白胖胖的很是喜慶。
“王叔，您還在出攤啊！”李木也認出這位同村的叔伯王來喜，這是村子裏唯一不姓李的一戶，常年在城裏賣燒烤家都安在城裏了。
“呵呵，阿木回來了啊！怎麼還是不放心你弟弟？”王來喜笑呵呵的看着李木點點頭，然後招呼父子兩坐下端來一箱酒道：“燒烤得等等，先喝一瓶今晚算叔的！”
“那不成，你可別窮大方！”李明耀一聽立馬不幹了，直接站起來道：“你要請也是改天在家裏，這可是生意場！”
農村人本就實在，而且燒烤攤雖然賺不少，可是在他們看來這都是小本經營可不能壞了規矩，李木雖然知道其實就算請也花不了幾個錢，但是他也明白老爹的意思笑着看着沒有搭腔。
“你個老小子還是那性子，那就明天去我家裏！”王來喜也知道老李的性子不再多說，手腳麻利的翻烤着爐子上的食材，笑呵呵的與李明耀聊着不時還和李木說幾句一點也不冷落人。
......
第二天天剛亮李木就跟着自家老爹來到醫院，小弟和老媽也都收拾妥當了，血清打后蛇毒已經解了，昨晚住院觀察一夜沒事今天可以出院了。
李木看着垂頭喪氣一副乖寶寶摸樣的小弟差點沒想出來，這小子平時在家可不是這樣這次估計也受罪了，自然也沒有去說他只是拍拍他肩膀接過老媽肩上的行李包笑着去前台辦出院手續。
很快一切都搞定了，一家人坐上老爹的小三輪摩托車突突突的往家趕。李木家住在YN縣下面的小山村了，位於縣城西南邊，屬於永興鎮離縣城三十多里路。
初春的早晨小山城裏寒氣逼人，小三輪上呼呼的寒風颳得有些狠，李元被老媽用被子包得嚴嚴實實，李木則笑呵呵的接過駕駛位在前面騎車。
“阿木，在城裏處對象了沒？”風大冷，李木車速不快老媽忍不住和他拉家常。
“回家再說，別影響他騎車！”老爹冷冷的阻止了，對於他來說一家老小都在車裏可不能開玩笑。
“呵呵，我這技術沒事！”李木笑着回應一句也算是給老媽解圍，不然還真有點尷尬。同時也不忘道：“村裏的路都砍（村村通，都是水泥路，農村人喜歡叫砍水泥路）好了吧？”
“老早就通了，直接到咱們家門口呢！”小弟突然插了一句嘴，不過被老爹一瞪眼立馬縮進被子裏去了。
車子很快從縣道進入村道，也進入了大山範圍，路兩邊的山坡上被一層薄霧覆蓋著，遠遠看去就像一條白玉帶......
早起的鳥兒在路邊的樹林裏歡快的唱着歌兒，突突突的車聲驚起路上跳躍的青蛙和路邊草叢裏的山鼠，窸窸窣窣聲中快速逃遠。
清新的空氣帶着淡淡的濕氣，深吸一口整個人更加精神，腦子也清明不少。路邊小野花在三輪車過去后帶起的微風中搖曳着，努力保持着向上的身軀不會屈服......
迎面而來的牛羊呼朋引伴，領頭者頸部的駝鈴叮叮噹噹讓這個溫馨靜謐的畫面一下子活了過來，牧羊人的吆喝聲好像是點播鍵讓畫面不斷的行進，更加鮮活生動。
不遠處山坳里屢屢炊煙隨着雞鳴狗吠慢慢升騰，一陣山風拂過融入到山間的雲霧玉帶中分不清彼此。家長叫孩子起床的聲音也慢慢傳來，不時還能聽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
一定是某個小屁孩懶床吃竹板燒了，看着聽着李木臉色的笑容越來越濃郁，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是這樣子嗎？
尤其記憶猶新的是小學的時候，村子裏沒有學堂只能步行兩三里路到大隊上去上學，每天早上五點多就得起床然後步行一個多小時到學校。
小孩子都比較貪睡，又一次自己不想起床結果被老爹一路揍到學校，從那以後李木好像從來沒有懶過床。
“哎喲，三叔回來了呀！”
“圓子，怎麼樣好些了嗎？”
“三嬸子這麼早就回家了啊？”
......
一路上鄉親們不斷的打着招呼，李木笑呵呵的回應着，遇到本家兄弟還得停車遞上一支煙。雖然大家只是問問，但是心裏也是暖暖的，這才是鄉情！
走走停停，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家四口才到村尾的家門口。老遠李木就看到外婆已經站在門口張望了，身後是自家的大狼狗虎牙。
虎牙是李木從一位戰友家裏帶回來的黑背，個頭很大高六十公分左右，身長一米三，肚子金黃一片背部帶着黑斑，眼睛周邊一圈白色，很是威武。
“外婆！”李木老遠就叫人了，也不管外婆能不能聽到。李木爺爺奶奶去世得早，很小就是外婆帶大的和外婆關係自然不用說。
“哎喲，我的乖孫回來了！快進屋外婆給你烙餅你最喜歡的雞蛋喬餅吃，小圓子你小心點！大娃子你背着點，這大病初癒可不能折騰！”等到近前外婆才看清李木，也不管車還在行進激動的快步走來嚇得李木立馬剎車，迎來的卻是外婆歡喜的聲音。
一家人也都笑呵呵的聽從她的安排，老太太快八十了除了耳朵有點不利索可是整個人精神頭很足，每天還幫忙家裏做飯餵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