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發
?“四小姐,小的有罪。那個,那個是小的掉的。”那人到底是心裏怕的,只說了一句,就哆嗦的不能再言。
蘇錦溪正打算趁他的慌張,加大嚴威多敲打出點什麼呢,小義上前一步,跪在了那人之前。
“四小姐,他這人向來拿東西不謹慎,這次丟了火摺子,誰知竟被風吹到了四小姐的院子。只要四小姐能消氣,小的們願和他一同認打認罰。”
風吹的?這小子還真會撇罪!被他這麼說下去,恐怕連這場大火最終也給歸罪於風了。
吳永安和其他幾個立刻也跪在了地上,咚咚的一頓磕頭。
“只要四小姐能消氣,小的們願一塊兒受罰!”
蘇錦溪耐心的看着他們伙起來演戲,目光在小義那多停了兩下,又落回吳永安身上。
不怕,我還有別的。
“沒翅膀的,可以風吹過去。可這有翅膀的呢?”蘇錦溪一個眼神,嬋衣將信鴿丟在了吳永安腳邊。由於力量過猛,混着血的羽毛‘濺’了他一鞋面。
“這?”信鴿上都有主人的標記,蘇錦溪一丟出鴿子,小義就認出是吳永安給大夫人報信的那隻。縱使他再機敏,暫時也沒了詞。一雙不大的眼睛,瞟了瞟吳永安,瞬間又轉出八百個心思。
“這是吳管事的,小的們不知。”說著,跪着挪蹭到吳永安身後。似乎是尋求保護,又像是撇清自己。其他幾個見狀,一一跪着向後,挪蹭的更遠。
既然鴿子落在四小姐手中,那信自然也是她囊中之物了。一時間,吳永安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沉默不語。
見他不爭辯,自信他已經有些動搖。蘇錦溪急忙對他的心裏防線給了最後一擊。
“既然吳管事認了,事情又涉及人命,我們不妨見官吧。”
只要他能認罪,官府一抓,眼前的危機就都能解除了。
可惜答應了男子要回蘇府,吳永安給大夫人的原信又被血潤爛了。否則,單憑大夫人要害她的事,定能勸的張伯同意遠離蘇府隱居的念頭。
“錦溪,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你是說,是他放的火,是他想要我們的命?!”未等吳永安開口,張伯忍不住插上了一句。
信鴿不是隨便人家可以飼養的,蘇錦溪口中的人命,再加上眼前的斷壁殘垣,讓他瞬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蘇錦溪沒有正面回答,目光仍然緊盯着吳永安。
“吳管事,你說呢?雖說殺人償命,但只要不是主謀便可另當別論。你還年輕,不甘心為他人替死吧。”
她的話深深的觸動了吳永安,顫抖的猶豫了片刻,目光一稟,貌似橫下了心。
“四小姐,我......”吳永安僅說了幾個字,突然倒地抽搐起來。隨着嘴中流出的黑血,沒有了氣息。
“吳管事!”蘇錦溪立馬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下意識要俯身查看時,嬋衣擋在了她的前面。
一直跪在吳永安身後的小義,見到面前的情況立刻嚎嚎大哭了起來。
“四小姐,沒想到吳管事竟生了這種歹毒的心思。他向來心眼小,定是您那句不對付的話得罪了他。您大人大量,念在他已經以死謝罪,就放過小的們吧,小的們真的毫不知情啊!”
見狀,其他幾個隨從,也都跪地大哭起來。
“是啊,四小姐。冤有頭債有主,小的們是無辜的,求您放過小的們吧。”
“四小姐,小的家世代在蘇府為奴,忠心耿耿啊!”
......
“誰說的,我看你們個個歹毒。那......”流清生怕蘇錦溪一時心軟放過他們,急忙跳出來揭發那日看到的情景。可惜話說了個開頭,就被嬋衣的一記寒光嚇的收住了聲。隨即一直默不作聲的嬋衣主動開了口。
“四小姐,奴婢也覺的他們幾個是無辜的,求四小姐放過他們。”
蘇錦溪知道嬋衣和他們沒有交情,不會隨隨便便為他們求情,想必其中大有緣由。順勢按着嬋衣的意思放過了他們。
“你們起來吧,今後只要對蘇府忠心,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吳永安的死太過蹊蹺,想必這幾人中還有‘高人’。不明晰前,暫時還需穩住。
“謝四小姐,謝四小姐。”感恩戴德的謝過後,幾個人相繼起身。原地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那個叫小義的“膽怯”的上前補問了一句。
“不知四小姐準備何時啟程回府?”
“你以為何時比較好?”蘇錦溪不動聲色,暗暗打量了他一番。眼前的小義看上去怯懦、憨厚,身材更是一陣風便吹走的單薄。但卻事非如此。弄不好,嬋衣畏懼的就是他。
弄到如今,若想安全,必須想法除掉他們幾個才行。
小義撓撓頭,像是被問倒了,想了半響,才憨憨的說道。
“江寧府的氣候不比這裏,再過些日子唯恐要下雪了。雪天路滑,小的以為越早越好。”無論言行、舉止,怎麼看都像個老實人。
既然對手演的如此賣力,蘇錦溪也不好不秀秀演技,立刻十分真誠的認可了小義的話。
“嗯,你說的不錯。你這就去將吳管事的事報告官府,若今日能處理清楚,我們明日就動身出發。”似乎和傳言中沒什麼心機的蘇錦溪沒什麼區別。
語罷,餘光掃見嬋衣微微頷首,蘇錦溪心裏踏實了幾分。
“是,小的馬上就去。”小義一時也有些懷疑自己對蘇錦溪的估算,眼前的她無非是個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庸人。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着她?飛速掃了遍院子裏的人,小義添了些警覺。
“嗯。”
見蘇錦溪點頭,小義和幾名隨從急忙施禮離開。
直到他們不見了蹤影,流清再也忍不住的壓低聲音開了口。
“錦溪,剛剛那個小義明明就是撒焦油的那個。我看縱火的十有八九也是他,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了。”流清雖然氣憤,仍不忘與冷漠的嬋衣保持了距離。
這個女的太可怕了,雖然是個丫環,比小姐都有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