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然而,他卻被楚思九獨霸了
幸好王爺生財有道,他九歲時繼承了母妃的嫁妝,有好些茶葉鋪子,他有生意天賦,十二歲起便親自打理,發展至今,掌了大余國三成的茶葉生意,財源滾滾。
十七歲出宮立府時,皇帝給了他好些賞賜,還有江南的封地。從此,他又做起了米糧馬匹生意。
無人知道他的生意規模有多大,總歸是極有錢便是了。
出身尊貴,長相俊美,有錢有勢,未來極有可能登臨大位。如果大余國評選貴女最恨嫁的男人,他妥妥地排在第一的位置。
然而,他卻被楚思九獨霸了。
本來,以他的身份,可以配一正妃,兩側妃,再加無數的滕妾。卻因着與楚家的一張字據,將所有的鶯鶯燕燕拒之門外。
業城有點身份的貴女,都記恨楚思九,尤以韓家嫡女韓明珠為最。
每逢節日、花會,她都要尋些借口,打壓一番楚思九。
可惜總是得不到正確的回應,楚思九隻顧自己玩,根本不搭理她們的挑戰。寫詩畫畫不會,下棋沒興趣,彈琴找樂師去……
她是楚家的嫡女,肅王府的王妃。
明明可以拼家室,幹嘛跟你們拼才華?
……
此為閑話。
這會兒,楚思九站在院落里,盯着竹匾籮想着心事。
綉香囊?丫的真是想得出來。
你讓我綉,我就綉么?
月梅站在院廊的角落裏,偷偷地看着楚思九,見她拿着花棚子翻來覆去的看,面上陰晴不定,卻沒有動手的打算。
心頭的疑雲又上來了,難道她真的不會綉?
春環也看了一會兒了,忍不住插了句嘴,“王妃,您可以先綉並蒂蓮花,那個花樣簡單,等手勢純熟了,再綉另外兩幅。”
楚思九淡瞟她一眼,“要不你幫我綉。”
春環連連擺手,“奴婢不敢。”
楚思九嗤笑她,“有什麼不敢的,綉個花而已。”
春環老老實實地說,“香囊可不能亂戴的,王爺喜歡王妃,才會要王妃繡的香囊。”
楚思九不明所謂地笑了笑。
東方昊說她欠他兩回生辰禮物。
其實第一回生辰前,她有做過一個精緻漂亮的黑玉發扣,打算送給他。
那一日,她大約是吃飽了撐的,玩情趣,打算搞一個意外的驚喜。
避開了所有人,她滿心歡喜地,偷偷溜去他回府的路上等他。
結果,喜極而悲。
讓她聽到了汪興與肖劍的對話。
“肖侍衛,王爺對王妃到底是個什麼心思?”汪興是管家,很多事情吃不準,找肖劍討個准信。
“王爺與楚家有仇,楚家勢強,逼着王爺娶嫡二女入府,還簽了永不納妾的字據。王爺昂藏男兒,豈能受此侮辱,日後總歸要找補回來的。”肖劍說得篤定。
“可是我看王爺對王妃極好。”汪興半信半疑。
“男人嘛,逢場作戲誰不會?”肖劍淡笑着。
“噓,王爺過來了。”汪興彎下腰,從小路遁走了。
楚思九萬念俱灰,她知道東方昊因為母妃的事情,一直記恨着楚家。然而她嫁過來之後,他除了性子彆扭些,床上兇狠些外,對她算是極好。
於是,她便存了僥倖。也許,東方昊沒有把那筆賬算到她頭上呢?
現在看來,她果然是天真了。
忘了隱去自己的身形,她獃獃地站在花架下面,久久回不過神來。
東方昊是從門廊的方向過來,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影。
那日,她穿了一件雲白色的襦裝,身形纖巧,陽光從花架的縫隙落下,隨着輕風微動,在她的身上打上了翩躚的飛影,隱隱躍動,極是好看。
東方昊的眸中俱是她的身影,心念微動,他故意繞了個圈子,又猛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嚇了一跳,面色卻極清冷。
王爺覺得沒面子,眼眸沉了沉,冷聲道,“你站在這裏幹嘛?”
楚思九心情不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撿石頭扔着玩。”
順手將捏在手中,已經溫熱的黑玉發扣扔去了荷花池。
“撲通”一聲,發扣沉入了水底。
東方昊的眼力很好,眸光微瀲間,看到一道玉質的光芒,劃成一道弧線,飛了出去。
他心頭微緊,幽沉地看向她。
哪知道她一語不發,掉頭便走。
……
第一份生辰禮物就這麼泡了湯。
至於第二份生辰禮物么,她確實沒有準備
成親快兩年了,她一直沒有身孕,楚家急得不得了,找了好多大夫給她診治,都說她身體無礙,順其自然便好。
她原本也不急,這麼小的年紀,骨盆還沒長開呢,懷孕生子容易難產。但是架不住周圍的人不停地來問。
再加上大姐楚思恩的事情,搞得大家愈發緊張。
想不想是一回事,行不行是另一回事。
楚思九起了疑,她腦子好使,通過實驗的方法,證明她一直未有身孕,是東方昊在她的飲食上動了手腳。
在這個世道,誰都知道沒有孩兒會是什麼下場。糟糠妻,下堂客么。
她徹底死了心。
就當炮you吧。
怎麼痛快怎麼來,只要楚家不倒,他也不會拿她如何。
真有那一天,她也可以反了他,反正她已經給自己找好後路了。
楚思九是一個簡單直接的人,心情不爽,便不會給他好臉色,時不時地與他鬧些小矛盾,搞得東方昊難受之極,性子也愈發地彆扭。
那段時間,是二人關係最糟的時段,她自然不會給他準備禮物。
沒想到他嘴上不說,心裏頭卻記着。現在,竟然把她逮來崖庄,綉-香-囊!。
想法不錯,行動也果斷。
只是,她心氣不順,不想花心思做這種煩瑣的事情。
“春環,把竹匾籮拿去卧房。”她懶懶得吩咐了一聲,掉轉身往內堂走去。
她早就瞟見月梅在角落裏偷看她,哼,我愛綉就綉,不愛綉就不綉,關你鳥事。
春環是個不惜力氣的,得了吩咐,立時上前扛了竹匾籮,亦步亦趨地跟着走。
“擺到案几上吧。”進到卧房,楚思九隨便地揮一揮手,“沒事了,你出去吧。”
“是,王妃。”春環恭敬地行一個禮,便退下了。
楚思九懶散地倚在床上,闔上眼睛,養起了精神。
腦子裏來來回回地轉悠,綉?還是不綉?這真是個問題。
這件事情很複雜,便如做畢業論文一般,她從十歲時見他第一面想起,一樁又一樁的往事,想了個透。
一個下午過去了,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