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話才是開心門的鑰匙
穿過一片矮松林,便到了鷹嘴崖下的雪地,這是一片平地,春夏秋都是草木繁茂之所,如今卻是一片莽原,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雪兒和四清的屍體很快便找到了,四清落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七竅流血,十分的猙獰。
雪兒則離山更近一些,她仰面躺在那裏,口裏還含着毛巾,手還捆着,竟然十分的安祥,雖然也有少許的鮮血從鼻中流出,但絲毫沒有痛苦感,反到是有着一種解脫。
螞蚱走過去,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輕輕地罩在雪兒的頭和身上。眼淚止不住從腮邊滑下。
這時張所長走過來,他對螞蚱道:“你們不是有一輛車嗎?幫忙把兩個人都運回去吧。”
螞蚱厭惡地看了一眼死去的四清,果斷地回絕道:“我們的人,我們可以管,但他嘛,叫他自己的家人來吧。”
張所長自知有些唐突了,也就不在說什麼了!
螞蚱俯下身去,用雙手托起雪地上的雪兒,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吉普車中的二馬,已經清醒了過來,大滴大滴的淚水,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這時,螞蚱回來了,豆包為他開了車門。
螞蚱把雪兒交給了二馬,他則走到了被押的羊崽子面前,看押的人不知他要幹什麼,但也沒問。
螞蚱抬起腳來,照着羊崽子就是一通的連踢帶踹。
看押的民警起初是有意不管,但見螞蚱下手有些過了,就出面拉開了螞蚱。
螞蚱罵咧咧地上了吉普車,發動車,當先走了,豆包則騎着摩托一道離開了。
張所長等人押着羊崽子也驅車回去了,儘快審問羊崽子,了解事情的經過,並着人通知了建國前去收屍。
螞蚱架車,進了小鎮之後,他不得不問正在悲傷中的二馬:“二哥,咱們去哪兒?”
按道理是應該把雪兒送回家中的,可那樣雪兒的爹就會知道了,他不知此時的藍瞎子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他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道:“先去超市吧。”
樓上冼浴還沒有開業,二馬就將雪兒抱上了樓,螞蚱和豆包等人,要跟上去,但都被二馬擋在了門外。
螞蚱怕出意外,就留豆包在門外守着,自己下樓想轍去了。
螞蚱是個粗人,當然想不出象樣的法子來,不過他還不算笨,他給菜墩打了一個電話,叫他去找姑娘,姑娘因為過年,已經和小不點兒雙雙從牙市回來了。
兩個人到得很快,螞蚱簡單把經過說了一遍,二人頓時淚流不止。
螞蚱氣道:“叫你們來,不是邦哭的,二嫂去了,這是事實,可咱不能讓二哥傷心過度了呀,如今他把自己和二嫂鎖在了樓上,我怕出事啊!”
聽他這麼說,二人止住悲聲,但也束手無策,最後還是姑娘腦子轉得快,他說道:“咱還是找大美姐吧,可能她會有辦法。”
螞蚱也犯了難,大美這次春節並沒有趕回來,是因為滿市要舉辦春節大集,初一就已經開始了。
螞蚱道:“這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姑娘道:“你呀,給她打個電話,先討一個主意總是好的呀!”
螞蚱一想也對,就找出二馬的電話本,找到了大美商場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等了約有半刻鐘的光景,對面出現了大美的聲音。
螞蚱怕自己口拙,說不明白,就把話筒交給了姑娘。
姑娘伶牙俐齒,先把今天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現在二馬的反應,最後求大美給拿個主意。
對面沉默了有五分鐘的光景,最後還是開口了,大美道:“我今天就動身回去,如果中午過後,你二哥還不開門出來,那就把雪兒的爹爹請來吧!”說完,對面放下了電話。
把雪兒爹請過來?這招管用嗎?大家都狐疑着。
這時,太陽已經到了中天之上,三人一同上了二樓,叫了半天門,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三人下了樓,螞蚱道:“這已經到了正午了,咱們一同去請雪兒爹吧!”
三人開着車,六七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二馬的新家。
他們下車並沒有直接去找雪兒爹,而是先去了丁瘸子那裏,把來意說了一遍,求丁瘸子同他們一道兒去見藍瞎子。
藍瞎子自打早上接了二馬那個詢問電話之後,就一直忐忑不安着,這時猛然見來了這些人,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未等大家說,他就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事到如今,也只好實話實說了,螞蚱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詳細說了一遍。最後道:“藍叔,主犯已經死了,從犯也抓住了,現在的情景是二馬傷心過度,把自己和雪兒關在房中誰也不見,這已經去了一個了,您不希望二馬也去了吧!”
藍瞎子顫抖着聽完經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哭訴道:“這都是命啊,雪兒原本就是一個薄命之人,二馬給了她這麼大的福份,她如何能承受得住啊!”
大家等他平靜了些,丁瘸子開口道:“雪兒爹,悲劇已經發生了,咱們還得向前看啊,我也是遭到過打擊的人,當初龍子走的時候,我也是痛不欲生啊,可是如何讓二馬也就此跟了去,咱們是不是要後悔終生啊!”
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藍瞎子聽后,擦了擦淚水,對螞蚱道:“把我背到超市去。”
螞蚱要上前背,卻被菜墩攔下道:“我來吧,你腳不好。”
五個人一同坐車來到了超市。
車停穩,依然由菜墩把藍瞎子背上了樓,眾人緊隨其後。
守在門口的豆包,見來了這麼多人,就開口喊道:“二哥,你開門吧,嫂子的爹來了。”
這一句果然管用,兩分鐘后,門開了,眾人一擁而入。
二馬把雪兒放在了浴室的一張床上,雪兒的一張臉已經被二馬洗得乾乾淨淨,他手裏拿着把木梳,正在為雪兒梳着青絲。
菜墩把藍瞎子放到了地上,二馬一見他,止不住雙膝跪倒,顫聲說道:“爹,都怨我,沒有把雪兒照顧好!”
體味過失去親人痛苦滋味的人,才能理解二馬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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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