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小病不治，大病難醫
一個男人，穿着制服，手裏拿着一個文件板在蘇明和陸森臉上看一眼，重複問道：“你們這裏誰是負責人？”
“我……”
蘇明剛準備舉手，陸森就搶先一步打斷他的話，“診所的負責人出去了，我們是這裏的醫師。請問領導有何貴幹？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打個電話讓負責人回來，怎樣？”
衛生局的人眉頭蹙着：“那他有沒有說去哪裏了？”
“這個不是很清楚。他是在昨晚就出去了，換平時的話應該早就過來開門。”陸森摸了摸口袋，發現他沒有抽煙的習慣，身上沒帶煙。
暗示蘇明，那傢伙此時因為見到衛生局的人，嚇得都像根木頭一樣了。
拿眼色示意，就是沒反應過來。
“負責人也是一名醫師，不過為人就比較摳門。我只是來這裏實習的，不包吃不包住，還得交學費。”
衛生局的人看了一眼陸森：“負責人不在的話，那將你們診所的證件拿出來讓我看看。”
陸森佯裝不懂：“領導，這要拿什麼證件？營業證嗎？”
衛生局的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別跟我裝不懂，一是營業執照，還有營利性/非營利性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之類的也要拿出來。”
“領導，這個恐怕拿不了。”陸森搖着頭，“這可是重要的證件，負責人不在，我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裏。”
這時候，從外面又進來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
“蘇明，你的診所證件辦齊了沒？”
“啊。”
蘇明剛才還以為可以矇混過關，可是在見到進來的人，頓時就蔫了下去。
這個可是老熟人。
“林局長，這個還沒有……”
林局長沉聲道：“那就沒什麼人情好講了。開診所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取得合法的手續。不要以為每次過來你都可以躲得掉，今天你是沒辦法躲了吧。”
蘇明哭喪着臉道：“林局長，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的。要不是情況比較特殊，我早就辦好證件了。”
“那是你的事。”林局長揮揮手對手面的人說道，“將人帶走，準備封店。”
“靠。”
陸森心裏暗罵一句。
要不是這個林局長進來，與蘇明不認識，說不定還有可以矇混過關。
不過想一想，蘇明這一個診所在這裏多年，衛生局的人來回就那麼幾個，調動的人員並不多，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診所誰是負責人。
要是這個診所關門了，陸森就沒有機會實習了。
儘管實習肯定不是主要原因，只是為了有一個借口，可以偶爾跟學校請假。就目前他對醫術的了解，並不需要一直呆在學校。
要不是還得幫原來的本尊拿個畢業證，讓家裏期盼他的人有一個交待，他說不定會選擇輟學。
比起當一名學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林局長你好，其實這一家診所，今天開始蘇醫生已經轉讓給我了。”
蘇明愣了下，頓時急了：“我可……”
“林局長，情況是這樣子的。蘇醫生這個診所生意一直一般，他也無心經營。加上他自身沒取得醫師資格證，就想結業的。前幾天，我了解到他準備轉讓，正好我需要開一家診所，就盤下來了。”
林局長在陸森臉上看了好一會問道：“你有醫師資格證？”
“有。”
陸森從身上拿出幾個本子遞過去。
“林局長你確認一下，這是我的一些行醫證件。”陸森道，“因為今天只是過來辦轉讓手續，還有其他的手續沒來得及辦。要不林局長通融幾天，等過幾天我就找齊所有證件去辦各種手續。”
停頓一下，陸森接着道，“我看林局長臉色不是特別好，近來可是睡眠比較少呢？每次明明有困意，就是睡不着。哪怕藉助安眠藥，常常到大半夜，還是會清醒過來。”
“你怎麼知道？”
陸森笑了笑：“望聞問切，這是當醫生要學的最基本診斷要素。剛才我稍微觀察林局長的臉色，膚色如黃臘，再加上眼角處的憊態，可以判斷出你近來的肝火比較旺。”
林局長忙問道：“這個嚴不嚴重？”
“說嚴重不是很嚴重，但要是這樣拖着，很有可能會比較嚴重，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小病不治，大病難醫，這道理林局長應該也懂吧。”
林局長剛才翻看陸森的證件，再對比他的年紀，根本不相信他是一名正式醫生，懷疑他這些證件都是假的，準備讓人查一查真偽。
聽陸森這番話，也沒有去理會他的證件真假。
每個人都惜命。
加上陸森所說的全部都對，要是真沒有一點本事，哪裏能夠憑臉部表現就判斷他的病情。
其實他這陣子沒睡好，去找了好幾個醫生看。診斷的結果也是肝火過盛，開了一些葯回來吃。
但是，連續吃了幾天，沒有一點效果，反而晚上睡眠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那陸醫生，按你說的，我這個病能不能治？”
不知不覺之中，林局長對陸森的稱呼也改了。
“肝火過旺，這個其實是一種很普通的病。但你的情況要稍微複雜一些，要是林局長不趕時間的話，我可以替你把下脈，這樣子才能夠更好診斷病情。”
“不趕時間。”
陸森坐在平時蘇明坐的位置，林局長在面前的凳子也坐下來。
“麻煩林局長先將左手伸出來。”
診斷完林局長兩隻手的脈象后，陸森陷入沉思。
“陸醫生，情況如何？”
“不好說。”
林局長心裏沉一下，忙問道：“很嚴重？”
陸森抬起頭輕嘆一聲道：“林局長，那我就直說吧。按照你的病情，往前一步就是肝炎，再往前一步就是肝癌。”
“陸醫生，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森正色道：“我從來不會拿病人的病情開玩笑，診斷結果，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停頓片刻，陸森接着道，“林局長平日有抽煙還有喝酒的習慣吧？”
林局長點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勸你還是先將這兩樣戒掉。就算煙酒無法全部戒掉，至少也要適量，特別是這陣子，假如你不戒一到兩個月，到時真的由肝病轉為肝癌，一切就為時已晚。”
林局長立刻道：“我聽陸醫生你的，立刻戒煙戒酒。”
陸森微微輕笑道：“目前林局長的病情還沒達到那個程度，不需要過份擔憂。很多時候，病情會因為患者的心情而改變的。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情，還有正常的飲食習慣，病情不會一下子發生惡化的。”
陸森找來筆和紙寫了一個藥方。
“按照這個方子抓三副葯來煎來喝。溫火煎熬，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還有記住一點，這個葯要在晚上睡覺前喝，每天晚上一喝完，就躺床睡覺。三天後，再過來診斷一下看看肝火有沒有下降，再重新開藥。”
林局長如獲似寶的將藥方摺疊好，小心翼翼的放到錢包裏面。
趁着這時候，陸森道：“林局長，那關於這個證件……”
林局長正色道：“開診所，手續方法一定要齊全。我不會因為你剛替我治了病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無執照經營。畢竟開的是診所而不是一般的小賣部。所以，證件方法，必須要齊全。不過，因為你們今天是辦理轉讓手續，我可以通融幾天。三天後，我來複診的是時候，必須要證件齊全，不然一樣要關門整頓。”
陸森嘴角抽了抽。
直到林局長帶着他的人離開后，陸森才從嘴裏迸出三個字：
“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