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換眼之法
聞言，柳宣塵眼底滑過一抹悲傷，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前些時間去了，皇上因為對我們柳家的防範，所以連姑姑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這…這怎麼會這樣？”郁蔓蔓有些膛目結舌，實在是不相信記憶里那個高高在上，處事圓滑的柳淑妃竟然就這麼死了。
“不說這些了，你先去將軍府看看徐兄他們吧。”柳宣塵避而不談，不知道若是說出太子和姑姑的死有關係后，自己和郁蔓蔓的關係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郁蔓蔓見柳宣塵不願意對自己說，便也不再追問人家的傷心事，點點頭不再開口了。
路佰樂見柳宣塵不相信自己的話，便也沒了心情再說，反正眼睛不是自己的，不信又跟自己沒關係，不禁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
郁蔓蔓見路佰樂走了，想到剛剛說的柳宣塵的眼疾，不禁面色擔憂的開口：
“宣塵，路佰樂是神醫，他既然說你的眼睛有眼疾，你便注意一下，若是真的感覺暈眩你就來太守府找我，讓他給你看看。”
“放心吧，我這只是沒休息好的緣故，待這兩天賬目處理清楚了，我就會好好休息，到時候眼睛便好了。至於你的那些分成，我都……”
不待柳宣塵說完，郁蔓蔓便搶過話聲音哽咽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宣塵，謝謝你。”
“傻瓜，跟你說了和我不必言謝的。”柳宣塵嗔怪的看了郁蔓蔓一眼。
郁蔓蔓點點頭，而後擦去眼角的淚水，對柳宣塵輕聲開口：
“宣塵，那我走了，你多注意休息，保護眼睛。”
“好，我送你。”柳宣塵溫柔道。
“嗯。”郁蔓蔓點點頭，兩人便一同向外走去。
和柳宣塵告完別，路佰樂頭上戴着斗笠，沉着一張臉繼續駕着那個破馬車，帶着郁蔓蔓向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郁蔓蔓看出路佰樂的不高興，不禁輕聲笑道：
“路舅舅，生平第一次被人不相信你的眼光，是什麼感受？”
聞言，路佰樂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不禁扭頭咬牙切齒的瞪了眼郁蔓蔓：
“氣死老夫也！不相信老夫就算了，等他眼睛瞎了就自己哭着吧。”
郁蔓蔓聽后，面上的笑意頓時斂去，神情嚴肅的盯着路佰樂道：
“路舅舅，你跟我說真的，宣塵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會瞎？”
“怎麼？你還替那小子擔心？他都不相信我，你還相信？”路佰樂一邊駕着車一邊道。
“我說認真的，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會瞎？”郁蔓蔓面色嚴肅的又問了一遍。
路佰樂聞言，手中駕車的速度不由慢了一些，扭頭看了眼郁蔓蔓才道：
“是，老夫看他的眼睛現在已經比較棘手了，告訴他不過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他竟然不相信我！”
說著說著，路佰樂不禁又生氣了，氣鼓鼓的嘟噥了幾句，然後又才沉聲開口：
“可惜了這麼英俊高貴的公子，這麼年輕，還這麼有情有義就要在黑暗中度過一輩子，真是可惜了！”路佰樂不禁嘆息了一聲。
聞言，郁蔓蔓清冽的雙眼裏頓時湧上兩行淚，忍不住唰的一下落了下來。
馬車依然緩緩的前進，兩人均是低頭沉默，片刻過後，郁蔓蔓擦乾眼淚哽咽着開口：
“有什麼法子可以救他的眼睛？他不信任我，不肯配合我治療，你讓我怎麼救？”路佰樂不禁翻了個白眼。
“路舅舅，如果我說服他，讓他乖乖的讓你醫治，你對他的眼睛有幾成把握？”
路佰樂聽后，面上浮上一絲凝重，低頭沉默了下然後搖搖頭：
“我也沒有把握，畢竟我看他的眼珠已經開始泛白，若我猜的沒錯，接下來待他的眼珠全白了，他就完全瞎了。”
“那怎麼才能讓他不瞎？你是神醫都不能救救他嗎？”郁蔓蔓聲音裏帶着一絲哭腔。
路佰樂牽着馬韁，任由馬車自己慢慢向前走着，扭頭看了眼郁蔓蔓搖搖頭：
“丫頭，不是我不救，而是他的眼睛這種癥狀我現在還沒想到法子治好。”
“這怎麼會沒有，你一定有法子對不對？路舅舅，求你救救宣塵。他這麼年輕，這麼優秀，也這麼驕傲，我不知道他若是失去眼睛了，會做出什麼樣的過激行為，求求你救救他！”郁蔓蔓忍不住哭着求路佰樂。
見狀，路佰樂不禁嘆了口氣，對郁蔓蔓搖搖頭，而後轉過身不再看她哭紅的雙眼，彷彿陷入了一個久遠的回憶里：
“十年前我在一個遙遠的部落見過這種眼疾，那裏的人基本十歲以後眼珠就開始泛白，到最後的全白，然後所有人都失明了。”
路佰樂頓了一下，方才又艱難着開口道：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變瞎，卻無能為力去拯救他們，你知道對於一個醫者，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嗎？”
聞言，郁蔓蔓的神色一僵，看着路佰樂喃喃開口：
“你的意思是說柳宣塵如今只能等瞎了嗎？”
路佰樂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見狀，郁蔓蔓的眼裏頓時湧上一絲欣喜：
“路舅舅，你搖頭是不是說明宣塵他的眼睛還有救？”
“這十年裏我鑽研了無數的法子，想找出克制眼疾的辦法，但均已失敗告終，藥物都挽救不了眼睛變瞎的命運，於是我想出了一個大膽的法子。”
“什麼法子？你說來看看。”
“那就是換眼。”
聞言，郁蔓蔓的心頓時涼了下來，望着路佰樂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
“你…你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宣塵的眼睛不瞎，只有換眼嗎？”
“不錯，這是唯一的法子，但也是最冒險的法子，我也沒有試過，這只是一個大膽的想法。”路佰樂沉聲道。
“這…這怎麼可能？”郁蔓蔓喃喃道。
若是路佰樂的話放在現代來講，那絕對是不稀奇的。但是這是在古代，醫療水平落後現代上千年的古代，這讓自己如何敢拿着柳宣塵的眼睛去試？
路佰樂縱然是神醫，有着妙手回春的本事，但是面對這種從未嘗試過的換眼之法，又如何能做到萬無一失？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