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村長和冬生
坐在方睿對面右邊的男人比較年輕，估計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除了看上去皮膚白皙長相太過秀氣了一些之外看不出有任何畸形的地方。左面的。。。。額。。。。方睿實在不知道應該算是一個。。。。還是兩個。。。女人。因為她。。。有兩個腦袋，兩個胳膊。。。卻只有兩條腿。是的，這兩個女人從胸部以下是連體的，使得她的胸腹部雖然是一整塊但明顯比常人的寬。連體女人年紀比較大了，滿頭白髮加上滿是皺紋的臉，雖然兩張臉上的五官長相是一摸一樣的，但是如果加上兩張臉上的神態又讓人感覺完全不同。左邊身體上的臉慈眉善目，右邊身體上的臉陰沉兇惡。
連體婆老婦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年輕男人是她的接任者，下一屆的村長。村子裏的人都是沒有姓的，他們的祖先就是一批生下來就被遺棄的畸形人，所以，早已被各自的族人拋棄。他們歷來，只有名或者說外號。
連體老婦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就叫村長。年輕男人叫冬生。
李磊坐在方睿身邊，孫曉笑則摟着蘇素坐在後面，他們兩人已經醒了，從開始的不可置信到驚訝恐慌到現在的勉強接受。蘇素還是不敢正眼看這些村民，一直低着頭靠在孫曉笑的懷裏。
“村長，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李磊問。
“不能說完全沒有出路。”慈眉善目的一半說話了，“村子周圍的瘴氣進入的人必死，但是每年陰曆的七月十五中元節，鬼節，那時候人鬼不分，運氣好的話就能走出迷魂凼。”
“陰曆七月十五？那。。。不是三天以後！”李磊和孫曉笑都興奮的站了起來，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嘛！
“村子，你剛才說的運氣好的話就能出去，是什麼意思？”方睿倒是沒有過於興奮，聽出了一些端倪。
“意思是，雖然那一晚的瘴氣最弱，卻是神鬼魍魎最容易出現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村外的迷魂凼除了瘴氣還有什麼。”村子回答。
眾人聽了這模稜兩可的話有些不知所以，但畢竟也算是個好消息了吧。
“村子，這三天我們借住這裏真的非常感謝。”無論如何，李磊還是代表大家表示了感謝。
“沒什麼，遠來即是客，況且，我們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外人來了。可惜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就讓冬生替我招呼你們吧。”村長說完就沖李磊他們笑了笑，不過她的另一張臉上卻是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被嚇到的蘇素立馬又低下了頭，身體不由自主的縮向了孫曉笑。
村長微笑着伸出左手揉了揉那張兇惡臉的腦袋，一臉的寵溺，柔聲道：“抱歉，我妹妹脾氣不太好。”
李磊幾人連忙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送走了村長以後，冬生倒是立馬跑到了李磊幾人的面前，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你們真的是外面的人嗎？快給我講講外面世界是怎麼樣的吧！”
“你。。。從來沒有出去過嗎？”一見駭人的村長走了，剩下的是看上去斯文柔弱的冬生，孫曉笑就忍不住問。
冬生搖了搖頭道：“從來沒有。”
“那你們村的人都不出去的嗎？剛才村長還說村子裏都很久沒外人來過了，什麼意思？”同樣是好奇寶寶的孫曉笑繼續問道。
“村子外面有瘴氣根本沒法出去或者進來啊，就算到了中元節瘴氣弱了，可我們村裏的人還是不會出去的。一來是因為迷魂凼里能要命的可不止瘴氣，二來么。。。”冬生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這個樣子，出去了能被接受嗎？還不是被當成怪物？”
“你。。。看上去沒什麼嘛！”一直不敢說話的蘇素上下打量了冬生一下。
冬生的臉紅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才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哎呀說冬生幹什麼！”孫曉笑看出了冬生的尷尬立馬轉身拍了蘇素的手臂，然後扯開話題問道“對了，我們過來的那個溶洞和湖哪？不也直接通你們這兒嗎？”
“那個啊。。。”冬生一見不用再說自己立刻回答“那個洞和湖以前的確直接通向外界的，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被堵上了，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自由來往村子和外界了。”
“發生了什麼事？”孫曉笑追問。
“不知道，村長婆婆不肯說。”冬生搖了搖頭。
李磊等人互望了一眼，沒有在多追問下去。倒是冬生，繼續問了許多關於外面的問題，幸好有孫曉笑這個超級能聊的人在才不厭其煩的回答了冬生的問題。
兩人一問一答了好久才總算滿足了冬生這個好奇寶寶。
聽完外面世界真精彩講解之後的冬生愉快的帶着李磊幾人回到了之前他們住的石屋，還順便給他們做了一頓晚飯，雖然只是簡陋的小米紅薯粥、炒青菜、涼拌蘿蔔和蒸臘肉乾，倒也是純天然無農藥的有機晚餐。
冬生在燒火做飯的時候蘇素雖然想要幫忙，但是作為一個城市女生最多只會煮個泡麵在加上手臂受傷，最後只能在一旁觀看。倒是方睿幫了不少忙，畢竟作為一個孤兒他從小燒飯做菜的功夫還是有一些的。
吃完飯，孫曉笑和李磊自告奮勇的提出洗碗，蘇素不好意思什麼都不幹，就硬是跟着去了。
房裏只剩下冬生和方睿，冬生有些局促的摸了摸雙手才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休息吧，我回去了。”
方睿有些不舍，主要是還有好多問題都沒問清楚哪，怎麼捨得冬生離開？最關鍵的書到底藏在這個村子的哪個角落裏了哪？還有那晚搶走書的孩子到底是什麼，會不會也是這個村的村民哪？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儘快找到拿回去交差才行！
一想到這裏，天生不會搭訕只會尬聊的方睿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道：“還早哪，我睡不着！要不你帶我逛逛這個村子吧！”
“村子有什麼好逛的？”冬生不解。
“哎呀，村子對你來說沒什麼可對我這個外人來說就很好奇啊，就像你好奇外面一樣。”方睿連忙道。
“嗯。。。好吧！”冬生歪着頭想了想表示了同意，“要叫上李磊他們嗎？”
“不用不用，他們洗碗。”方睿說著已經站了起來拉起冬生的手就往外走，冬生的手摸起來倒是出奇的柔嫩細滑裝若去骨。不過神經大條的方睿沒有多想，一心只想着讓冬生帶自己熟悉一下村子，更是沒有看到冬生低頭剎那間的一抹嬌羞神態。
出了房間，雖然之前李磊已經帶自己轉過一圈了，但是這次是下一屆村長冬生給介紹自然是更詳細了許多。
村子三面靠樹林，一面靠湖。樹林裏有瘴氣，湖雖然通往溶洞，但是溶洞裏的眼菌時刻要人命。就算之前通道還暢通的時候，村裡人也是不敢妄自進入的。這一次方睿幾人居然能從充滿眼菌的溶洞裏活着出來也是大大驚嚇到了村民們。
“也就是說，那些長得像眼睛的菌子你們叫做眼菌，它們隨時都能噴出孢子，這些孢子一旦沾到人的身上就會燃燒？可是，我們當時走了挺長一段時間的，怎麼只有在最後一刻才碰到孢子噴發？”方睿對此表示了疑問。
“不知道。”冬生搖頭“可能你們運氣好吧，或者說，通道長時間封閉才剛打通，菌子們反應不過來？我聽說以前這些眼菌噴發孢子的間隔時間好像不長的。”
可能吧，反正對付一些暫時想不明白的事情方睿都不太願意多浪費時間。
村子其實很小，不一會兒就逛完了。除了那所稍大一點的石屋是村長居所之外其它的都是村民們的屋子。聽說之前村子的規模更大一些，可這瘴氣年年在縮小範圍。
“村子這麼小你們豈不是像被關了禁閉？”方睿不禁為村民們感到有些難過。
“村子裏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除去我和村長之外就只有三十五個人了。我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們就會消亡，然後瘴氣會徹底吞噬這個村子，外面世界無從知曉我們曾經存在過，這人世間再也沒有我們一絲一毫的痕迹了。”冬生突然的傷感讓方睿也有些戚戚然，是啊，在外界看來這些人還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人嗎？他們的存在價值就是在這片迷魂凼里自生自滅嗎？
“不過！”冬生突然又打起了精神，“還好還有三眼神像在，我們村子並不會從此消失，總能留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