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八、禽獸

洛以瑾解開初洛的封印，恢復了她的妖力，自己靠在湖邊凝結自己的法力。

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珠子，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個弧度，真沒想到龍女還送了他這麼一份大禮。

初洛見他這般，一肚子氣沒地方發，飛躍到岸上，不打算跟洛以瑾待在同一個地方，所謂眼不見為凈，像他這種翻臉不認人的性格，她見識了太多次了。打不過她還躲不起么。

“你似乎不是很想討回公道了。”

洛以瑾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初洛聞言回頭，就見洛以瑾看着她，似乎等着她回答。

他口中所指的公道，自然是剛剛她被看光的事。

“不需要，雖然你沒什麼可看的，我畢竟也把你看了個遍，勉強算扯平吧。”

初洛冷哼一聲，她是很想揍他，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洛以瑾也不是那種會站着不動讓她打的人。

還有就是，比起她，洛以瑾才算是吃虧的那個吧。他應該算是男子中數一數二的皮相，而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她這沒前沒后的，都不能算是美女應有的身材。

“阿洛，身為侍女，你同主人談扯平是不是僭越了。”

洛以瑾反問一句，似乎沒想到初洛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洛以瑾，你什麼意思啊？難不成你還不樂意了？”

初洛也是火大，是如何不要臉的人才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她不過是無意中闖入鏡湖，又不是知道他在這裏特地過來的。

早知道是他在這裏洗澡，她肯定跑得遠遠的。洛以瑾這話真的是讓初洛想到凡人的一句話，‘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既然那麼介意被別人看到，從一開始就不要在這裏洗澡不就得了。

再者，設個結界的話，更是直接防止別人進來，又為什麼不設。初洛很想同洛以瑾爭辯，但他根本就是那種不會搭理別人想法，十分專制的混蛋，說再多又有何用。他不過是想剝削她，隨便找了個借口罷了。

“侍女，別說是身體，就是連命都是主人的。這在人妖神三界都是一樣的，你莫不是還帶着僥倖不成？過來。”

洛以瑾輕佻眼眸，對着初洛輕聲開口。

“我去你奶奶的僥倖。”

初洛轉身就跑，只見後頭湖面衝出無數條用法術凝結而成的‘水繩’，初洛抽出烏金軟劍轉身連砍數十條，然而砍斷的又瞬間重新連上，後頭又是無數條齊涌過來。不一會兒，初洛整個人便毫無意外的被卷回了洛以瑾身旁。

“你這個禽獸，我也算是妖精中的小輩，沒前沒后的你竟然想對我下手！你簡直無恥。我告訴你，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初洛掙扎，她不是無知的三歲小孩子，自然也是懂得男女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只是沒想到洛以瑾也會跟一般人一樣。

修鍊到一定境界，必定斷情斷欲無悲無喜，一直以來，洛以瑾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的人，可今日看來，他之前的表現不過是裝出來的，他的內心指不定多陰暗齷蹉。可憐她還不知情、愛為何物，今日竟要給他白白糟蹋。

“你大概是搞錯了什麼，不過，本尊可以告訴你，禽獸雖不在意對方是否有前有后。但禽獸也是看臉的。”

洛以瑾看她這般激動，心裏閃過几絲笑意，忍不住開口道。嘴上說著，更是直接伸手抓起初洛的手來，毫不意外的感覺到她的顫慄，洛以瑾心想，這丫頭不知道整日都在想些什麼。

聽到洛以瑾這話的初洛，更是有些呆住了，他這話什麼意思。原來他看中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漂亮的臉蛋。手指尖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麼，初洛只覺得眼前的洛以瑾都有些扭曲變形，在意識消失之前，她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字，禽獸。

“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初洛覺得很陌生，在她印象中並未聽過這個聲音。

“你要如何保護我呢？”

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這次初洛卻有印象，這分明是已經死去的龍女的聲音。比起之前她在夢裏所聽到那般滄桑沉穩，此時聽來，這個聲音帶着嬌憨和笑意。初洛試着睜眼，果然看到一襲襦裙的少女，正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而少年明顯有眼疾，雙眼敷着草藥。

這是...幾百年前的龍女跟她愛上的那個王爺。她怎麼又回到了龍女過去的回憶里。

“天若塌下，我幫你頂着。地若塌陷，我就拽住你的手。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會給你找來。我會給你令世間女子艷羨的一切，十里紅妝，唯一的寵愛，我...你怎麼不說話，我不是開玩笑的。待我眼睛復明，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去做。”

少年說的十分激動，見龍女沒有回應，不由得有些慌亂，手中的茶杯捏得緊緊的，臉色也愈漸蒼白。

越來越僵硬的手卻突然被一隻柔軟的手覆蓋。

“阿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龍女為神龍一族，自然也一眼看透少年說這些的用意。突如其來的失明，讓他異常敏感多疑。此時身處何地，身邊的人是誰，他都不知道，會不安也很正常。即使他不說這些，她也會照顧他，直到他的眼睛好起來。

“你...你信我便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沒有你的話，活着就沒有意思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便知足了。”少年反握住龍女的手，將她拽入自己懷裏。

初洛感覺得到龍女心裏的歡喜雀躍，可是她站在一旁，分明看到少年臉上滿是冷色。

這個人，並不是真心實意說這些話的，初洛覺得很是惱火，龍女雖貴為神族卻心思單純，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少年，只是為了自己才說出這種甜言蜜語。

這種話，人間的男子不知道一天能說給多少個女子聽，根本當不得真的。

初洛上前一步想要喚醒龍女，卻是眼前一黑，又跳到了另外一段場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