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想不通

他們身後橫七豎八的擺着賣貨用的小車和扁擔，乍看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他們平時擺攤常用的而已，可是仔細看一眼便可發現，所有承重貨物的別管是被扁擔挑着的大筐還是獨輪的小車，都被塞的是滿滿的，換句話說，早上出來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竟然沒有一點變化，整整一天他們竟然沒有賣出去一樣東西。

霍光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裏堵自己，更知道為什麼一見到自己就下跪。他不是沒有想到選擇留守街道的人有一天會來求自己入駐商場，只是沒有想到這天來的會這麼早，只用了一個白天，他們便再也挺不住了。

他並不是記仇的人，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原本商場就是為了造福老百姓，而自己能從中得到一點利好，只是附帶的而已，既然初衷就是為了能給街邊擺攤的百姓謀些福利，自然是希望他們可以越來越好。

腳下的人們還在哭嚎着，求霍光可以給他們一口飯吃，求霍光可以不計前嫌將他們也收到商場裏。

霍光呆立的站在跟前，記得第一次有人給自己下跪，他差點嚇得跟別人對跪，可如今竟也習慣這種方式，只是此刻他的沒有動，不是因為適應，而是在想另一個問題。

他剛要張口說話，身後的王毅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郡馬我們不用理會他們，還記得當時他們怎麼和魏將軍一起覺得您的商場肯定不行，風言風語沒少詆毀您，這次也算是他們應得的，您不能心軟。”王毅是最清楚霍光在商場開業前承受的壓力，這些壓力大多數都是因為商戶們的不配合和魏江文的挑唆造成的。

霍光原本微微張開的嘴又緩緩地閉上，他若有所思的輕抿嘴唇，王毅說的沒錯，之前的壓力確實是有的，但是對於成功者來說，那些壓力就變得不值得一提了，霍光的思考不是因為不想讓這些百姓去商場賣貨。

他在思考，該怎樣將這些百姓和最開始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乾的百姓區分開，一定要在租金上有所不同，當然鋪位的選擇也有不同，這樣才能既然老商戶們寬心，又讓新的商戶覺得自己也沒有被虧待。

霍光輕咳一聲，“你們都起來吧。”

起來對於跪在地上的百姓來說太簡單了，就是屈膝直膝的過程而已，可是郡馬沒有答應他們的請求，是萬萬不肯起來了。

“郡馬，求求您允許我們也去商場賣貨，您要是不同意，我們就長跪不起。”

王毅原本就痛恨他們晚上跪在這裏不允許郡馬過去的行為，現在竟然還威脅郡馬，簡直無法容忍，他大聲呵斥道，“你們竟然敢威脅郡馬。”說罷就要強行將他們趕走。

霍光蹙眉，“王毅，住手。”

已經準備出手的王毅聽到霍光的命令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狠狠地看了一眼他認為是刁民的百姓，又退回到霍光的身後。

“想進商場並非難事，可是醜話要說到前頭，首先榮光商場雖然初衷是為了造福大家，可是商場的運營維護還有管理都是需要錢的，這些錢需要大家平攤，所以在榮光商場的商戶，都要交一定的租金，你們可願意？”

這個時候只要是能進去商場交多少租金他們都是願意的，而且聽說在商場裏面賣貨，只用了半天就把原來一整天的量全都賣光了，如果他們進去也可以這樣，那交租金又算什麼，總比現在好，一整天什麼都沒有賣出去，那就什麼都沒有。

“我們願意，交多少租金我們都願意。”

霍光勾勾嘴角，“當然不會是隨便說多少就是多少的，每一個鋪位根據的位置的好壞還有門面的大小，收取租金不盡相同，都是制定好的規矩，我不會多收一分，自然也不會少收一分。”

跪在腳下的人們還沒有起來的意思，只要郡馬開始提條件就有希望了，每個人都是滿眼期待的望着霍光。

霍光又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你們是后入駐商場，好位置自然是都已經被挑選過的，剩下的位置比不了開始的，這點你們也要想清楚，鋪位一旦選定，除非別人不做了，我可以再轉租給其他人，不然都會按照合同之前制定的規定，無法更改。”他說完掃了眼周圍，所有人眼神中傳遞的信息都是完全沒有異議。

此刻沒有異議只是因為這些人實在是被一整日沒有任何錢財入賬搞怕了，當初一個賣油餅的阿婆因為丟了當日所有賣油餅的收入尚且會哀嚎在地不肯起來，就知道底層老百姓想靠做點小生意維持生計有多麼困難，一整天沒有收入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們害怕，所以一天都等不下去，晚上便跪在這裏等郡馬。

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霍光準備將所以的新舊商戶的差別都告訴他們，“還有一件事情，原本可以不告知你們，但是避免以後有人會來喊不公或者閑言碎語，我今日就告訴你們。現在已經入住榮光商場的所有商戶，前三個月是免一切租金的，這些是我之前就給的承諾，你們之前並不予理會，此刻便也享受不了這個待遇。如果你們以上幾點都可以接受的話，明天簽了合同便可入駐商場了。”

只要聽見可以入駐商場，還哪管的了別人有沒有租金，只要可以進去，就是比什麼都強的，趕緊磕頭謝恩。

霍光沒有多說什麼，讓他們都起來，說了他們早上籤合同的時間和地點，然後讓他們都回去早些休息了。

王毅跟在後面一直不啃聲，一會嘆氣，一會冷哼，霍光回頭看他，他就趕緊調整表情閉嘴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樣古古怪怪的走了一路，直到昌明侯府就在眼前。

“說吧，我知道你心裏有話要說。”霍光佇地停住，轉身看着比自己高大強壯許多的王毅。

王毅趕緊低頭，小步後退了半步，單膝跪地，“是的，小人有話想說，有事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