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站在風口的豬
演講之後，楊陽參加了由曾經的班主任汪啟泊組織的同學會。
本來這活動應該是由曾經身為班長的楊陽來準備，不過汪啟泊今年評上了導演系的副教授，據說和楊陽這次回北電演講有點關係，於是他很是主動地充當了這次同學會的發起人。
楊陽那一屆的北電導演班，總共幾十人，畢業兩年多后重新聚首，互相一問才發現，真正走出校門投入到導演這一行業的人還真沒幾個。
即使有，現在也在苦熬資歷當中，遠遠沒到能拿上導筒的那一天。
同學會上楊陽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很興奮，但是這種興奮之中還帶着絲絲敬畏、疏遠、拘謹..包括同寢室的徐成和三人。
楊陽心中明白，他和同班同學的關係不能說不好，畢竟他也不是什麼自傲自大的人。可是，當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和周圍人發生巨大差距之後，自然而然地會被排除到圈子之外，或因為不屑，或因為自卑。
楊陽之於導演班的同學屬於後者。
楊陽在發現自己的存在讓所有人放不太開之後，在聚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找了個由頭提出離開。
眾人當然盛情挽留，不過在楊陽再三告歉之後還是遺憾地讓他離開了。
楊陽在的時候他們覺得不自在，楊陽不在了他們又覺得遺憾，只能說人性就是這樣矛盾。
楊陽出了酒店，開車回到自己在北平的住處，想到回去也只是一個人，就下車順着街道漫無目的地走。
楊陽房子買的這地屬於高檔小區，晚上人不多，靜謐的街道上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莫名有種繁華落盡的寂寥感。
走了兩步遇到一家小超市，楊陽踱步良久鬼使神差地進去隨便買了一包煙。
出了超市，把煙拆開，抽出一根叼到嘴裏才想起來身上沒火，想回頭再去買個打火機，忽然又沒了抽煙的念想。
楊陽苦笑一下，把煙塞回口袋，抬頭望着北平灰濛濛的夜空，嘆了口氣心裏想道：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快，太急了些，身邊的人都離自己漸行漸遠了。
這一想，蘇沫的影子不覺又跳出來。
楊陽這才明白，自己這是想女朋友了...
第二天，楊陽約了秦商出來，《少林足球》的劇本他琢磨那麼久，也應該有點感悟了。
在這個世界，華夏的國足可比上一世爭氣多了，每次世界盃都能出線，成績最好的一次還進過四強。
這也使得國人們對足球的關注度更高，支持國足的球迷也更多，同樣的，如果《少林足球》能拍攝順利，想來市場反響也會更加出乎楊陽的意料。
秦商慢吞吞地來了，表情有點喪。
楊陽有點好奇，問他這是怎麼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秦商擠眉弄眼地道：“回去后我看完了你給的劇本，那把我給樂的啊，臉都快抽筋了..後來又看了好幾遍，看一遍笑一遍，看到最後不過癮，我又上網找了一堆段子..”
秦商使勁揉揉自己的臉頰，“可能是因為把我這輩子的笑都給笑完了，我現在有種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感覺..”
“得了吧你..”楊陽忍不住笑起來，“少跟我扯，先說說，琢磨得怎麼樣了？”
秦商想了一會兒，開口回道：“怎麼說呢..雖然我也學過表演，也客串過不少角色，但是沒站到攝影機面前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演好，能不能演出你想要的效果來..而且，這部戲的笑點並不全在我身上，裏面幾個少林師兄弟的角色，每一個都很出彩啊..”
“我知道。”楊陽點頭，“我也正為演員發愁呢..目前確定下來的就是你，還有另外那個瘸腿教練的人選..其餘角色還在挑..”
秦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倒是有個不錯的人選，而且那人你認識。”
楊陽望着他，問：“誰？”
“華子！”秦商開口，楊陽一愣，他接着道：“就是當初在你的《密室》裏演殺人犯的那人..”
楊陽想起來了，你別說，就華子那外型還有演技，真挺適合《少林足球》裏落魄的師兄弟里的一個的。
“你現在能聯繫到他嗎？”楊陽忍不住問。
“我立馬就能給你叫來。”秦商道，“他這兩年一直跟着我混，可惜我自己都混得不咋的，算是耽誤他了..”
“其實，我舉得你這個題材不錯..”秦商忽然摸着下巴說道。
“什麼意思？”楊陽反問。
“去年世界盃，國足以2：3惜敗阿根廷，止步四強..好多球迷正遺憾呢，就盼着下一屆世界盃能闖進決賽，這類型的電影，還是喜劇片，劇情還那麼誇張那麼爽..絕對要火..”
楊陽哈哈大笑，“這話你該對你自己說，好好拍，要火的是你啊..”
秦商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又嘲諷地搖頭：“瞧我在這yy啥呢，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着自己要火..”
楊陽安慰道：“你也別妄自菲薄，不相信你自己還能不相信我嘛..”
“也是..”秦商馬上又開心起來：“你現在可是國際大導演，明年要拿奧斯卡的，我就算是頭豬，站在你這風口也能飛起來..”
楊陽大笑：“秦商，你小子活了二十多年，總算弄清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秦商一愣，大糗：“你大爺的..”
...
楊陽在北平又呆了兩天，和秦商說的華子見了一面，對方知道楊陽新戲像找他演個角色，高興得差點沒蹦到天花板上去。
沒辦法，誰讓楊陽現在實在是太有名了呢，國際大導演，荷里活知名，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楊陽打算把《少林足球》的拍攝放在明年初，因為前期要準備的東西有點多，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拍喜劇，還是星爺的喜劇，自己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至於《迷蹤霍元甲》的拍攝他算是全權交給了楚浩，只等着過段時間把他和秦商的合同簽了，拍攝團隊拉起來，就可以開機。
《迷蹤霍元甲》的拍攝點得放到橫店，武術指導還是用上次《小師傅》的武指。
在北平再呆了兩天，見了幾個朋友，楊陽很快飛回了魔都，然後轉車回禾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