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代價
“露！你不能走！你怎麼忍心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
“瑞爾，我也想留下。只是我不能放下我的族人，同樣，我也不像放下我的孩子。但你知道的，我是族內的大祭司，無論將她帶回去，還是我留下來，對你、對我，對她，還是對各自的國家都不是什麼好事。”
“那……起碼，給她留下個名字吧，作為母親……”
“名字的話……還是作為父親的你來起吧……”女聲漸漸變小，顯然是漸行漸遠……
只是昏死過去的童曦並沒能聽完這一段熟悉的對話。
……
等到童曦再次醒來后，便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只是一睜眼，便看到了父親瑞爾的大臉。
“哦，小曦終於醒了……來來，爸爸抱抱啊……”下一秒，童曦便感覺身體的騰空。
“咿呀？！”卻發現，出口的驚呼卻變成了嬰兒特有的音節。
看着死而復生的瑞爾父親，以及自己那無論說什麼都是“咿呀咿呀”的嗓音，還有那不聽使喚的手腳，童曦清楚，自己是重生了。
不，嚴格來說，是回到了十幾年前。
只是用了幾秒便理清頭緒的童曦倒是一點都不驚慌，顯然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那祖先留下來，用途不明的魔法咒語。
“操縱時間的魔法嗎？而且還是跨度十幾年的魔法……難怪說是世界法則已經無法容忍的力量……”童曦心中感嘆。
理清頭緒的童曦倒是一點都不慌張，起碼……
那一切還沒有發生不是嗎？父親還在，奧斯汀還在！
至於就目前而已……嬰兒的身體的確有點麻煩就是了……
不過，這又不是第一次，想當初不也是保留着前世的記憶當了一回嬰兒？
當嬰兒而已嘛……她有經驗……不就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嘛……
不過，已經時隔多年，童曦已經忘記了上一回當嬰兒時的體驗，此時的童曦只覺身體乏力得很，明明是剛剛睡醒，那困意卻不斷襲來。
難道……嬰兒都是這樣的？難怪都整天睡覺……
瑞爾親王原本還準備抱着女兒到花園裏逛逛的，卻發現抱着女兒還沒來得及走出房間，懷裏的女兒就已經再次閉眼沉沉睡去……
……
“抱歉，瑞爾親王，我想我並不能幫上你的忙了，童曦公主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也沒有詛咒類魔法比如‘昏睡’、‘虛弱’一類的魔法波動。也許是老朽魔法修為還沒到家沒能找出病症吧？要不然是在無法解釋童曦公主如今這樣嗜睡虛弱的癥狀。”童曦的房間裏，身穿純白長袍滿臉慈祥氣息的老人輕聲朝等候在一旁的瑞爾親王說道。
“如果連帝都教堂的麥德文主教都不到家，那麼這個大陸上就沒有幾個‘到家’的光系魔法師了，誰不知麥德文主教閣下的魔法修為僅次於教皇？”儘管瑞爾親王看着虛弱的女兒非常着急，但此時卻並沒有忘了恭維幾句。
“哪裏……不過，不是外傷，也不是詛咒的話……”麥德文主教一邊走着，低頭自言自語般低吟了幾聲。
“我想，也許魔法工會裏的安德魯大師可以幫到你。”麥德文主教出門時，轉身朝送他出來的瑞爾親王說道。
“安德魯大師？那位精通精神魔法的安德魯大師？”
“沒錯，安德魯大師對精神系魔法非常有研究，而精神魔法，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靈魂魔法。”
“麥德文主教，您的意思是……”
“沒錯，不是肉體上的損傷，那便很有可能是靈魂上的損傷。”
……
童曦的房間，原本粉刷得滿是夢幻氣息，粉色調的房間，此時被藍色的光芒籠罩着。
房間中，一身灰色法袍的魔法師正一手按照童曦的搖床上，嘴中低聲吟唱着魔法咒語，那遍佈房間的藍色光芒便是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止過了多久，兩人身上的藍色光芒開始退散，房間牆壁上再次變回粉色。
“安德魯大師？”一旁的瑞爾親王小心問道。
“嗯……瑞爾親王，童曦公主她……受過精神魔法的攻擊嗎？”一身灰色法袍的安德魯大師問道。
“精神魔法？你是說小曦她這樣，是因為受過精神魔法的攻擊？”瑞爾心中大驚，要知道，童曦的母親可是精靈族的大祭司，那是魔法大師！任何魔法，包括精神魔法的使用都會有魔法波動，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法師，能夠越過她的母親，直接攻擊她懷裏的童曦！
不是在童曦母親手上被攻擊，那便是在自己接受后，在這一個親王府才被攻擊的？
但是自己雖然不是魔法師，但好歹也是一個劍聖，而且親王府戒備可不比皇宮差多少，到底是誰能夠越過那麼多重警戒下手？而又是為什麼要越過那麼多重警戒對一個嬰兒下手？難道是府內的人？混進了帝國的內奸？但能進入府內工作的，下至廚房洗碗阿姨都得是身份清白的帝都人！
但……無論有沒有嫌疑，照顧女兒的護衛、保姆等還是換一換吧……
瑞爾親王眉頭緊皺，不過幾秒，心中閃過諸多念頭。
“不不不，不一定是受到攻擊，只是剛才我直接使用了一個靈魂類的探測魔法，發現童曦公主的靈魂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也許是先天性的靈魂虛弱吧？”安德魯大師說道。
“靈魂，是指揮身體的基本，靈魂弱小，便會無法指揮身體、才會像童曦公主這樣虛弱。雖說靈魂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卻是確實能影響身體的東西，就像是一些人受到精神攻擊后，明明是在幻境中受傷，但現實卻依然會受到同樣的傷。只需要人‘認為自己死了’或者是‘認為自己受傷了’，那麼他的身體就會與這個‘認為’同步。”
“從生物上來講，大腦是操縱身體的東西。但從魔法上來講，靈魂才是操縱身體的東西。所以靈魂的虛弱，身體自然會虛弱。”安德魯大師耐心地解釋着。
像是安德魯大師、麥德文主教這一類高級魔法師一般還不怎麼鳥那些大官、皇族，頂多也就平起平坐，但這位瑞爾親王不一樣啊！人家除了是親王之外，還是劍聖啊！
無論在那一個世界，拳頭大的永遠都是老大……
“只有一半的靈魂？！”
搖床中的童曦同樣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一半的靈魂嗎……
原來……這就是那位祖先所說的代價……
難怪那位祖先不擔心使用者的魔力是否足夠……
原來根本不需要消耗魔力……
靈魂的話，大家都有……
童曦感受着身體的虛弱，睜開眼睛還能看到父親瑞爾一臉擔憂的神色。
但是……
這一半靈魂的代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