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台灣保衛戰

第七章 台灣保衛戰

黑旗軍到達台灣沒多久,清政府戰敗與日本簽訂《馬關條約》,把台灣、澎湖列島割給日本。

台灣民眾不願接受日本的統治,宣佈成立“台灣民主國”,推舉原巡撫唐景崧為總統。

唐景崧宣佈改年號為“永清”,意即台灣永遠隸屬於大清。

日軍主力近衛師團分兵兩路進攻台灣,攻佔基隆,接着進犯台北。發誓死守台灣的唐景崧等人畏日如虎,紛紛逃回大陸,隨即台北陷落。

日軍攻佔台北之後,隨即南侵新竹。

台中空虛,台南形勢緊迫,地方紳民推舉劉永福為台灣民主國總統,領導抗日鬥爭。

劉永福令副將據險而戰,大量殺傷敵人。由於軍械不繼,糧食斷絕,新竹陷入敵手,戰爭轉入台中。

為了保衛彰化,黑旗軍在大甲溪一帶同敵人展開激戰,取得全勝,繳獲敵軍槍械甚多。

後來,日軍收買姦細帶路,偷襲黑旗軍後路,大甲溪遂為日軍所佔據。

得知大甲溪失陷的消息后,劉永福命令吳彭年,一定要死守彰化。

吳彭年兵力太少,向劉永福請求再派些援軍。劉永福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只能在精神上鼓勵吳彭年。

當時,吳彭年把楚鳴的爺爺叫來,長嘆一聲,說:“我本與台事毫無責守,只是隨劉帥在此奮死拼殺,實在是不忍心將自己國家的海疆重地,拱手讓給日本人。如今劉帥諭我死守,我也只能死而後已了!”

說到這裏,吳彭年目光炯炯盯着楚鳴的爺爺:“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來台,說起來也是我耽誤了你。倭寇此次勢在必得,你是個讀書人,在戰場上搏殺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這樣吧,我這裏有一份遺書,你替我送給劉帥,也算我們老鄉一場!”

楚鳴的爺爺心中清楚,吳彭年這是要給自己留一條生路,他斷然拒絕了吳彭年的好意,執意要留在吳彭年身邊。

由於彰化城小,無險可守,旁邊的八卦山倒可以俯覽全城,守衛八卦山即為守衛全城。

八卦山上建有炮台,設置重炮一門、山炮一門及后裝炮二門,並有軍械、彈藥庫等,有利於防守。日軍以六個中隊的兵力,將八卦山炮台三面包圍,併發起了猛烈的衝鋒。守衛炮台的將士們奮力抵抗,許多人倒於血泊當中。隨着時間的推移,八卦山守軍傷亡殆盡,漸漸不支,且彈藥用盡,剩餘的人走後山突圍而去。

督戰的吳彭年見八卦山豎起日旗,知道八卦山已陷敵手,便親率黑旗七星隊三百人前去奪回。日軍居高臨下,在山上猛放排炮,黑旗七星隊傷亡慘重,吳彭年身中數彈,依舊奮力向前,最終犧牲於八卦山麓。

彰化城失守,副將徐驤帶領余部數十人殺出重圍,退往台南,楚鳴的爺爺就在這些人當中。

聽到吳彭年的死訊,劉永福一直沉默不語。

良久,劉永福對楚鳴的爺爺說:“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於是,楚鳴的爺爺又成了劉永福的親隨。

嘉義告急,劉永福親赴嘉義前線指揮,黑旗軍斃敵近千人,並相繼克複雲林、苗栗,反攻彰化。

連續苦戰之後,黑旗軍斷餉缺械,劉永福派人回大陸求援,清政府不但不予接濟,反而將內地募捐援台款項強行扣留,並下令嚴密封鎖沿海,斷絕對台增援。

劉永福痛心疾首,發出“內地諸公誤我,我誤台民”的悲嘆!

日本不甘心挫敗,又派第二師團增援台灣。在其海軍的配合下,瘋狂地進逼嘉義城。嘉義守軍在城外暗埋地雷,炸死日軍七百多人。其餘倉惶潰退,半路又被伏兵截擊,死傷甚眾,近衛師團長北白川能久中將亦重傷斃命。

日軍用大炮猛烈轟擊,城牆崩塌,日寇擁入城中。黑旗軍與敵人展開巷戰,終因勢孤力弱,只好退到台南。

日軍攻佔曾文溪,立即調集海陸精銳部隊,夾攻台南城。

在城外的安平炮台,劉永福親手點燃大炮,轟擊敵艦。日軍攻城益急,城內糧盡彈絕,在艱苦的惡戰中,士兵飢疲力盡,至不能舉槍揮刀。

城內秩序混亂,劉永福欲沖回城內,部眾極力勸阻道:“各路倭兵大至,此城萬不可守,請公去。”

劉永福見大勢已去,仰天捶胸,呼號慟哭說:“我何以報朝廷,何以對台民!”

當天深夜,劉永福帶領楚鳴的爺爺等十人余乘坐小艇,然後搭上英國商船“迪利斯”號內渡廈門。

劉永福走後,台南陷落,台灣全境被日寇佔據。

……

爺爺目光有些空洞:“從台灣回來后,我再也沒有想去科考,而是做了一名私塾先生。我只想告訴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讓他們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讓他們記住台灣直到現在還在日本人的佔領中!”

楚鳴心情沉重之極,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有這麼深的仇日情結。

“流落天涯四月天,樽前相對淚涓涓。師亡黃海中原亂,約到馬關故土捐。四百萬人供仆妾,六千里地屬腥膻。今朝絕域環同哭,共吊沉淪甲午年。”爺爺朗朗吟誦后,對楚鳴解釋,“這是劉帥後來寫的一首《別台詩》,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收回台灣”

楚鳴很想安慰爺爺,告訴他台灣很快就會收回,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以中國現在的實力,從日本人手中收回台灣,真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爺爺把目光投向了楚玉成:“玉成,也說說你的事情吧,讓鳴兒知道,咱們楚家與日本人的過結!”

楚玉成看着爺爺,爺爺沖他微微點頭。

……

楚玉成的父親與楚鳴日爺爺是親兄弟,也就是楚鳴的叔公。

楚鳴的叔公從小喜歡習武,光緒七年參加了聶士成的武衛軍。

當時,武衛軍恰好更換了德國克虜伯後膛四磅鋼炮。用慣了青銅前膛炮的清軍炮兵一時無所適從,楚鳴的叔公剛參軍,卻對克虜伯使用起來如魚得水,百發百中,連聶士CD知道其名。

光緒八年,楚鳴的叔公與日島當地的一個姑娘成親,次年楚玉成出生。

光緒九年十月,法軍攻佔台灣基隆,督辦台灣軍務大臣劉銘傳向北洋求援。聶士成主動請戰援台,點了楚鳴的叔公的名,讓他一起同行。

楚鳴的叔公不負聶士成期望,在台灣大顯神威,前後用火炮擊斃法軍指揮官十三人,端掉指揮所四個,被劉銘傳譽為“神炮”。

從此“楚神炮”的大名,在聶士成軍中不脛而走。

中法戰爭結束,楚鳴的叔公思念妻兒,向聶士成請調希望回到日島。

於是,楚鳴的叔公因戰功成了日島最高指揮官。

日島的戰略位置極其重要。威海港南北兩岸山勢險峻,徐公島矗立其中,將港灣分為南北兩口,而日島又將南口一分為二。

日島炮台北距徐公島東泓炮台兩千米,南距威海灣南岸鹿角嘴炮台兩千五百米,西距威海衛陸地一萬米,設英國阿姆斯特朗廠製造的二十厘米口徑的地阱炮兩門。

因為常年守島,楚鳴的叔公索性將妻兒都接到了日島上,一家三口倒也其樂融融。

楚玉成的童年時光是在日島度過的,除了海水海草和海鳥伴陪伴他之外,最讓楚玉成感興趣的就是地阱炮了。

徐公島各炮台每半月操練一次,可日島炮台卻每日訓練,至少要放兩炮。這樣的待遇是徐公島護軍統領、李鴻章的外甥張文宣特批的。

那還是楚鳴的叔公剛調入日島不久,有一次張文宣上島視察,見楚鳴的叔公的妻兒均在島上,心中甚為不喜。北洋軍隊中有一種說法,有女人在大炮會炸膛。

當張文宣問起日島軍士的訓練水平時,楚鳴的叔公發起牢騷:“半月放一次炮,只有兩發炮彈,如何練出精兵?想當年,我在聶提督麾下時,哪一天不打個十幾炮?”

張文宣聽罷大怒:“你現在是徐公島護軍統領麾下,不再是聶提督麾下了!”

見楚鳴的叔公不語,張文宣隨口又說:“聽說,楚哨長有神炮製美譽,可否讓下官見識見識?”

楚鳴的叔公也不推辭,大大咧咧道:“好呀,沒有問題!請張統領放出靶船!”

張文宣當即命人從徐公島放出靶船,靶船到了海中不動了。

楚鳴的叔公奇怪地問:“靶船為何停下?”

張文宣奇怪地反問:“不停下你如何炮擊?”

楚鳴的叔公面色凝重的問:“統領大人,徐公島各炮台平時都是這麼訓練的?”

張文宣點點頭。

“張統領,不能這麼做!”

“北洋艦隊都是如此訓練的,難道會有錯?”

楚鳴的叔公臉色蒼白:“天亡我大清呀!”

張文宣趕忙問:“楚哨長,此話怎講?”

楚鳴的叔公長嘆一聲:“據我所知,日本軍艦訓練時都是打移動靶船的,甚至靶船的移動速度還非常快。靶船不動,軍艦在射擊的時候就可以提前量好距離,按照浮標發炮當然百發百中。可戰場上能這麼打嗎?將來若中日進行海戰,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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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教導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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