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沐川的心結

“今天上午的時候，我估摸着少主也快醒了，便想着去摘些野果給他充充饑。”

“誰知少主吃完野果沒多久，哪些傷口便開始疼痛難忍，後面實在痛得厲害，少主竟然拿頭去撞山洞，幸好我們眼快，打暈了他。”

“只是人雖然暈了，可是身上的傷口表面也開始潰爛。”無悲一五一十的將過程講了出來。

沐川每聽他說一句臉色便沉下去一分，嚴肅的問道：“他吃的野果可還有？”

許是聽了哪個少主的狀況，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沐川的步伐不知不覺快了幾分。

“有，”無悲趕緊把兜里的野果給了沐川，他當時也是懷疑跟這野果有關，便留在了身上。

沐川將哪個野果放在了手上，殺氣在她的眼裏蔓延開來，真氣運轉，哪個野果便被她捏碎在了手上。

楊楚見她情緒如此波動便來到了她的身旁，輕聲問道：“小魔女，你還好吧？”

語氣之中是難得的溫柔。

沐川眼裏閃過一絲的化恨，轉瞬即逝，這麼多年再次遇上，是天意嗎？

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點了點頭道了一個嗯字。

“這野果跟我們這幾天吃的野果一樣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韶寧拿了一個過來細細看了幾下不解的問道。

“姐姐，你有所不知，這野果叫浮生果，我們平常人吃沒什麼影響，可是如果給身體中了浮生毒的人吃，就會喚醒身上的浮生毒。”

沐川一邊說一邊清理着自己手上浮生果的殘渣，她的臉色沉了沉，可見此毒的厲害之處。

浮生毒，不損害腦子，不損害內臟，中毒者會親眼看着自己全身皮肉一點一點潰爛，疼痛難忍，七天之後全身潰爛而亡。

“好狠毒的人，”沐川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緊握，指甲掐入肉里卻渾然不知，眼裏的怨恨彷彿要溢出來一般。

“不對啊，小魔女，你之前不是給他解過毒了，昨晚又給他看過，他中沒中毒你不知道嗎？”

難得一次楊楚沒有挖苦她，認識多年，很少見她露出這般情緒，除了哪一天。

對於她的過住他無從得知，因為她從來沒有提起過，只知道每年的九月初三她都會來找他。

哪一天是她一年之中最沉默的日子，她找到他不會跟他說什麼，只會跟他喝酒，一杯接一杯，吐了回來接着喝，直到整個人不醒人事。

第二天，酒醒后，她又回到平時的狀態，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彷彿昨天的一切只是楊楚自己的幻覺。

特別是第一年的時候，楊楚真是被她嚇到了，從來沒有想過沐川也會有如此憂傷沉默的時候。

也是從哪時起楊楚便相信，不管你是權傾天下也好，是富甲一方也罷，無論什麼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弱點，自己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

“此毒在沒有發作之前，沒有任何癥狀，沒有根據可循，在毒發之前，除了下毒者，沒有人會知道他已經中毒了。”

沐川聞言偏頭看向南澈，眼神意味深長，“你懂毒？”

南澈搖了搖頭，“之間遊歷江湖之時，偶然聽說過。”

這也是浮生毒的厲害之處，浮生果是一種很是常見的野果，像他們這些江湖中人，難免會在外奔波，有時緊急情況之下根本沒有時間去顧及一日三餐，浮生果便成了他們填胞肚子的首選。

所以中了這浮生毒，它會不會威害到你的生命便跟運氣有點關係了。

而這浮生毒的好處是不容易追蹤下毒的兇手，因為你根本沒法確定自己中毒的時間。

沐川等人趕到山洞的時候，哪個少主已經醒來，正在跟另一手下無喜糾纏着，想來是哪少主不堪疼痛，又要撞山洞吧。

南澈瞄了眼地下的石子，提腳踢了過去，石子正中少主的背部。

無喜趕忙扶住他。生怕他摔了下去。

昨晚處理好的傷口，經過一翻折騰，全都裂了開來，全身上下血跡斑斑，看得觸目驚心。

“浮生毒，果然是浮生毒，”

一直刻意被隱藏的記憶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沐川喃喃自語，整個身子瑟瑟發抖，腳步連連倒退，就像看了什麼恐怖的事一樣。

若不是身後的韶寧扶了她一把，恐怕她已跌落在地上了。

韶寧將她拉入懷中，拍着她的背，任由她抱着自己。

此刻千言萬語都不如一個擁抱來得實在。

無悲無喜兩人看着沐川這樣又着急但又不敢打擾，畢竟現在自己有求於人。

許久之後，沐川的情緒才得以平復。

沐川把無悲無喜兩人喚了過來，遞給他們一粒藥丸，“這毒我解不了，此葯會壓制他身上的毒素，減輕他的痛苦，當然有利有弊，七天之內找不到解藥，時間一到藥效失去作用，他會立刻爆體而亡。”沐川的聲音充滿了悲涼，充滿了無奈。

“這葯吃還是不吃你們自行做決定吧。”沐川很是無奈的道，多年前她解不了這毒，這麼多年鑽研醫毒，多年後再遇此毒，她還是一樣束手無策。

噗通一聲。

聽了她的話，無悲無喜兩人便又跪了下來。“姑娘，求你你救救我家少主。”

除了這句話，他們貌似說不來更好的話了，沐川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起來吧，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救不了，解浮生毒最重要的一味葯叫花落石，我並沒有見過。要不是書上有過記載，我都懷疑世間是不是真的有這葯。”沐川側過身子，不再看他們。

“我尋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過，也沒有研究出什麼葯可代替它，現在七天時間，你們叫我怎麼救？”語氣中透露着幾分無奈，幾分凄涼。

對於這位少主，沐川是有心想救的，不為其他，就為了彌補心中的遺憾。

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鑽研醫毒。追尋花落石的下落。

無悲聽此，便站了起來看着沐川，“姑娘，如若得到花落石，你是否就可以救回我家少主？”

“這是自然。”沐川點了點頭。

“有幾成把握？”許是不敢確定，無悲又重複問了一遍。

“十成，”沐川想都沒想便答了他，不是她自負，而是這麼多年鑽研的成果，缺得只是花落山。

“好，我們家鄉有一藥草園，我們家主曾經說過，世間藥材別的地方有的，我們也有，別的地方沒有的，我們也有。”

無悲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裏閃爍着光芒，似乎已經看到了藥草園，回到了他最愛的家鄉。

這是他離開家鄉最久的一次，快兩個月了，此時說起家鄉，他哪思鄉的的情緒更加濃烈了。

除去思鄉之情，隨之而來的便是愧疚，少主傷成這樣，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姑娘隨我們回去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你說的花落石，救我家少主。”

“你說得可是真的？”沐川一把捉住無悲的手，眼光閃閃，花落石，失望的次數多了，她都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是真的了，只是我們家鄉比較特殊，不喜陌生人來訪，帶你們幾位回去也是迫不得已。”

“屆時還請幾位不要暴露了我們的地方。”無悲無喜兩人拱了拱手道。